4491章 你连自己都能杀？
那些原本陌生的敌人，面容开始扭曲、变幻，逐渐化作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有曾并肩作战的同袍，有亲手教导过的弟子，甚至还有几位早已逝去的故人……
“拜伦长老……”一名青山宗弟子模样的修士跪倒在地，胸口被剑气贯穿，鲜血汩汩流出，“为什么……”
拜伦的剑微微一顿，仅仅一息。
眼中却不见丝毫动摇，剑刃继续斩下。
拜伦的剑锋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面前“青山宗弟子”的头颅应声而落。
鲜血喷溅在他冷峻的身影上，却未能激起他眼中哪怕一丝波澜。
“拜伦大人！是我啊！”一名身着初代青山宗弟子服饰的老者踉跄扑来，右臂已被齐肩斩断，“当年在烛龙星路，是我为您挡下那一箭……”
剑光再起，毫无迟疑地洞穿老者咽喉。
剑刃抽出时带出一串血珠，在残阳映照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
他抬脚踹开仍在抽搐的躯体。
战场上的哀嚎越发凄厉。
那些熟悉的面孔以更惨烈的方式求饶。
有人拖着被斩断的双腿爬行，有人抱着自己破碎的内脏，更有甚者捧着被劈成两半的婴孩……
“长老！求您看看这孩子！”
一名女修跪在血泊中，怀中婴儿的啼哭却戛然而止。
拜伦的剑已同时贯穿母子二人心口。
三位天尊终于按捺不住，从三个方向同时袭来。
左侧天尊祭出锁链，右侧天尊唤出紫火，正前方的天尊更是显化万丈法相，掌势如山压顶！
“滚。”
一声暴喝，滔天剑意自拜伦周身爆发。
锁链触及剑意寸寸断裂，紫火倒卷而回，那万丈法相的手掌竟被生生刺穿！
他趁势突进，一剑斩下右侧天尊头颅。
左手成爪，直接掏碎左侧天尊丹田。
正前方的天尊惊退不及，被一剑钉穿眉心！
可更多的“故人”仍在逼近。
拜伦挥剑愈急，快到剑影层层叠叠，不留痕迹。
每一剑都精准收割，每一道剑气皆透决绝杀意。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与周姚俏有七分相似的女子捂着腹部伤口，泪眼朦胧，“拜伦前辈明明最疼我的……”
剑光闪过，女子咽喉绽开一朵血花。
拜伦未曾回首，转身又劈开三名扑来的“青山宗长老”。
杀戮持续，他的呼吸开始紊乱。
衣袍早已被血浸透，持剑的右臂微微颤抖。
但下一刻，那三名被“斩杀”的天尊竟再次凝聚身形，携数十位绝巅圣君将他再度围困。
血色残阳下，拜伦的身影如同索命修罗。
他剑势不减，硬生生在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
“死！”
一声冷喝，剑光如龙。
三名天尊再次被斩退，其中一人更是被拦腰斩断。
拜伦趁机冲出包围，却未选择突围，而是转身杀向那些仍在哀嚎的“故人”。
他的剑法变得机械而精准。
一步一杀。
一剑一命。
那些拖着残躯求饶的身影，被他一个接一个地终结。
没有怜悯，没有犹豫，就像在完成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任务。
“拜伦……背叛宗主！你不得好死……”
一名“青山宗长老”临死前诅咒道。
剑锋划过，诅咒戛然而止。
当最后一名“敌人”倒下时，整片战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血色的天空开始褪色，堆积如山的尸体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试炼结束。”
苍老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
“杀戮果决，心志如铁……但，你可曾动摇？”
拜伦拄剑而立，胸膛剧烈起伏。
他的衣袍已被鲜血浸透，却依旧挺直脊背。
“没有。”他冷冷回应。
“是吗？”那声音带着几分质疑，“那你为何……右臂在颤抖？”
拜伦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确实在微微颤抖。
但他知道，那不是因为犹豫或恐惧，而是力竭所致。
“用力过度罢了。”他淡淡道。
“呵……”声音轻笑，“那你可敢看看，你杀的究竟是谁？”
话音未落，消散的尸体突然重新凝聚。
但这次，它们全都保持着死时的惨状，面容清晰可辨！
全是拜伦自己的模样！
成千上万个“拜伦”倒在血泊中，有的被斩首，有的被穿心，有的四肢残缺……
他们全都用空洞的眼神望着站在中央的拜伦。
“现在，你还觉得……都是幻象吗？”
声音如附骨之疽，钻入他的脑海。
拜伦神色微凝，但很快恢复平静。
“无聊的把戏。”他举起长剑，“再来一次，我照样杀光。”
“你连自己都能杀？”
“若有一天，我无法为李兄助力，无法为未来出手，”拜伦毫不犹豫地挥剑斩向最近的那个“自己”，“杀便杀了。”
剑光闪过，幻象破碎。
虚空中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斩却自我，唯道独尊……你，过关了。”
幻境忽的消散，拜伦轻轻摇头，继续向前。
……
而后方某处。
凌华仙将将大道力量注入玉石，眼前的虚空突然扭曲。
凌华仙将踏入一片苍茫古地，脚下是碎裂的青石，四周矗立着无数残破的石碑，每一块石碑上都刻着古老的战纹，散发着凌厉的杀伐之气。
而在碑林中央，一尊巍峨的青铜雕像傲然矗立。
那是一位身披战甲、手持长戟的大帝，面容虽模糊，却透着一股镇压万古的威势。
“战帝？”凌华仙将目光一凝，心中微震。
传说中，战帝一生征战，以杀伐证道，最终登临帝位，统御诸天。
他缓步上前，凝视雕像，忽然发现雕像脚下刻着一行血色铭文。
??“战者，非杀伐，乃止戈。”??
“嗯？”
凌华仙将眉头微皱，这与他所知的战帝传说似乎不符。
就在他思索之际，雕像手中的长戟突然震颤，一道低沉的声音在碑林中回荡。
??“战者，何以为战？”??
声音如雷，震得四周石碑簌簌作响。
凌华仙将尚未回答，忽然，碑林中的石碑竟开始移动，无数战纹亮起，化作一道道虚幻的身影。
有身披铠甲的将军，有手持长矛的士兵，甚至还有满身伤痕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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