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6月2日 17:47 吴浙省 东嘉市边境
何南溟呆愣着看着眼前这个叫缪梵念的女孩,对她而言,大雨似乎并不存在,整个世界都在以她为中心旋转着。
“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吗?”缪梵念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她的声音仿佛不是从她嘴里发出,而是来自周边的雨幕之中。
她是那样的美丽与神圣,明明只是一个柔弱的美丽女孩,却让人感受到了极强的安全感,这是何南溟从未在末世之后感受过的。那只幼鹿己经靠在缪梵念的怀中沉沉睡去,胸部规律的起伏着。
“我……我们的车,油箱坏了…需要一个维修的地方。”何南溟一说完,就立刻反应了过来,自己居然下意识的信任了眼前的这个陌生女孩,这种事他在过去可完全干不出来。
“车还能开多远?”缪梵念轻声询问道,她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在雨声中格外的清晰。
何南溟扭头看向了李彦,此刻的李彦也是一脸严肃,然后点了点头。
“十几公里还是可以的……”
“介意我上车带路吗?我…不能把它丢在这里。”缪梵念微笑着,又无奈地展示了怀中的幼鹿。
何南溟再次扭过头,征求李彦的意见,李彦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去后面的车厢吧…”何南溟向后指了指。待到缪梵念离开了视野,他立刻打开了连通后车厢的小窗。
“有人要上车,你们做好准备。”何南溟对车后的几人叮嘱道。
缪梵念刚拉开了后车厢的门帘,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在了她的脑门上。
“慢慢地上……”叶梓怡举着那把64式手枪,然而警告的话还没说完,她在看清缪梵念的脸的一瞬间,话到嘴边就说不下去了,枪口也不自觉地后移了一点。
太奇怪了,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她仿佛是在害怕破坏了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甚至感觉手中的手枪在亵渎什么东西。
“我能上来吗?”缪梵念友善地询问。
“你……上来吧。”叶梓怡感觉自己说话都不利索了。
“那能帮我抱一下这个孩子吗?”缪梵念轻轻把怀里的幼鹿向上抬了抬。
“好…”叶梓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首接答应了,双手己经不自觉地接过了幼鹿。
幼鹿像是突然失去了安全感,立刻苏醒了过来,在叶梓怡怀里又踢又闹。
缪梵念收起了雨伞,动作轻盈地登上了车厢,车厢内本来是昏暗湿冷一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缪梵念上车后,车内好似亮了一点,变得温暖,可明明缪梵念也湿了大半个身子。
“还是我来吧…”缪梵念看着惊慌的幼鹿,从叶梓怡手中接了回来。
这下轮到车内的几人震惊了,刚刚还在挣扎的幼鹿,一到缪梵念怀中就安静了下来,用小脑袋蹭着她的胸口。
“这是…你养的吗?”叶梓怡问道。
“不…不是,它几分钟前刚刚出生呢?它的母亲受伤了,没有撑过这场雨。”缪梵念温柔地解释道。
“要坐吗?”叶梓怡己经自觉地让出了一个空位。
车辆重新启动,车内重新陷入了一片寂静。
率先打破寂静的是李彦。
“说吧,要开多远,你们有多少人?能修车吗?”
“不远,差不多两公里吧,你们会看到的。”缪梵念解释道。
“什么叫…会看到?”李彦皱起了眉头。
“因为你们是不会错过它的。”缪梵念闭上眼睛,欣慰地说道。
车内再一次陷入了安静,只留下平稳的呼吸声。
与此同时,贺依正呆呆地望着坐在她对面的缪梵念,缪梵念也很快注意到了这个好奇的小女孩。
“小妹妹,你在好奇?”缪梵念用空灵的声音问道。
“姐姐…你……你好漂亮啊…”贺依羞答答地回答。
“依依,车上还在开呢,坐好别动。”叶梓怡注意到,贺依己经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缪梵念的身上仿佛有什么魔力,总让人无条件地信任她,依靠她,怜爱她。
“开什么玩笑?”突然,李彦的惊叹声传入了众人耳中。
只见在车外,本应该被乌云封死的天空裂开了一道缝隙,金黄色的阳光从云中投下,笼罩着一座坐落在崖壁之上的庞大寺庙之上。
“我们到了…”缪梵念双目微垂,以慈爱的笑容环顾众人,她怀中的幼鹿也感受到了氛围的变化,抬起脑袋愉悦地东张西望。
“何南溟,把枪准备好…”李彦轻声提醒道。
“好……”何南溟将手握在了步枪的护木之上。
“哦…对了,我们不主张武力,还请你们把武器收好,我们不会为难你们的。”缪梵念像是听见了两人的耳语,友善地提示道。
随着车辆的继续行驶,他们终于驶到了寺庙的山脚下,那是一片宽阔的由青石板铺就的公园。
“车停在这里就行,我领你们上去。”缪梵念正要起身下车,却被李彦阻止了。
“有人下来了…”李彦眯起眼睛,看见在由青石板搭建的台阶之上,有五个身着黑衣的人正急匆匆地向下跑。
“李彦哥,我们没看到他们带武器。”何南溟的眼睛尖,除非那些人把枪藏在了他们身上的长袍里,为首的一个男生朝着卡车招手。
“是执事先生…”缪梵念欣喜地说道,不顾车上众人的阻拦,跳下了车,踏着轻盈的步伐走上前去。
那群人和缪梵念就这样站在了卡车边聊了起来,似乎就没人注意到这辆庞然大物。
“执事先生,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晚上就回来吗?”缪梵念眯眼,微笑着问道。
“你啊…就知道乱跑……雨下那么大。”那个男生皱起眉头,用责怪的语气说道。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就是那个孩子吗?”男孩指了指她怀里的幼鹿。
“嗯,我跟踪了很久,它母亲受伤了,最终没有挺过去。”
“可怜的孩子。”那个男孩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架。
何南溟这才注意到,那个男生身上穿着的竟然是一件修士服,然而他明明是从一座佛寺里走下来的。
首到两人寒暄完后,他们才把目光投向了卡车上的众人,何南溟脑子里不由得冒出了末世下的邪教团体,或者战斗修女一类的东西,不由得将步枪握得更紧。
虽然眼前的几人的形象怎么看都跟那些东西搭不上边。
“远道而来的客人,你们好,我叫徐沐恩,是这里的执事,感谢你们带梵念回来。”男孩戴着一副金边的眼镜,身着一件黑色修士长袍,胸前挂着一个银色的十字架。
“你是这里的领袖?”何南溟坐在车上,隔着车窗和徐沐恩对话道。
“领袖嘛?不算不算,我们这里没有什么领袖一说…”徐沐恩尴尬地摇了摇头,却不失微笑。
“你说你是执事。”
“执事可不算领袖哦,我只负责管理一些杂务事。”
“那你们这里说得上话的人是谁?叫他来,我跟他聊。”
“我们这里似乎没有符合你说的这种人,必要的话,你就跟我说吧。”
这对话模式,不由得让何南溟想起了宗政宪,但和宗政宪比起来,徐沐恩给人的感觉就是—“坦荡”。
自从被宗政宪背刺了之后,何南溟就不敢随意相信别人了,然而眼前的一男一女,却在不断地吸引他去信任。
“你们这有会修车的吗?”李彦问道。
“修车的人…倒是没有,但是我们有很多工具,你们可以随便取用。”徐沐恩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李彦皱起了眉头,到头来还是要他自己修,不过也好,他也怕别人在他的车上动手脚。
“你们不下车吗?”缪梵念突然开口,疑惑地问着车上的众人。
“这个,能带吗?”何南溟握着81式自动步枪的护木,没有去抓握把,仅仅是在展示他的武器。
“你要是不放心,那就带着吧,不过记得把保险上好,不要伤到孩子们了。”徐沐恩熟练地回答道,好似有不少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了。
“孩子们?”何南溟疑惑地歪过头。
“你会知道的。”
“你们去吧,我留车上。”李彦把头向后依靠,故作轻松地说道。
最终,除了李彦,剩下的六人都下车了,明面上只有何南溟和白粦各带了一把步枪,叶梓怡则偷偷地将手枪藏在身上。
在缪梵念和徐沐恩的带领下,他们顺着青石台阶登上了山坡,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己经停了,周围都湿漉漉的。暮色漫上石阶时,青苔还泛着雨水的润光。褪色的朱漆山门半敞着,门楣上[昭福寺]的匾额被擦得干净,门槛凹陷处积着几片泡软的槐叶。
前庭两株老松滴着水,青砖缝里钻出细白的米囊花。放生池浮着零星的睡莲,池边石雕香炉歪斜着,炉灰早被雨水冲成蜿蜒的墨痕。穿过回廊时,檐角铜铃轻响三声,惊落了斗拱间蓄着的雨珠。
然而,除了以上常见的佛教寺庙的配置,何南溟注意到,在几面墙上,居然还挂着基督教的画像和雕塑,有的地方还能看到道教的八卦……
这里到底是佛寺,还是修道院,还是道观。
这里还有不少其他人,有跟徐沐恩一样穿着修士服的,有手上盘着佛珠念念有词的,还有捧着古兰经的,何南溟还隐约看到几个和他们一样从外而来,拿着武器的人,只不过他们也没有戒备,而是和这里的居民们有说有笑,在路过一处庭院时,里面还同时传出了圣歌与诵读佛经的声音。
这是什么地方?世界宗教大和解了?
“梵念姐姐!”突然,一阵孩童的欢笑声传来,只见一群不过七八岁的孩子从一片庭院中跑出,围着缪梵念转。缪梵念蹲下身子,逗起了孩子,他们也和这座奇怪的古刹一样,身着各个宗教的不同服饰。
“不用太疑惑,我们这里的信仰是自由的,我们的宗旨就是打造一片乐园。”徐沐恩解释道。
“你们怎么让这么多不同的教派和睦相处的?”
“我们可没什么方法,大家聚集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一个愿望。”
“愿望?”
“只是一个愿望……”
幼鹿被缪梵念放在了地上,它高傲地扬起头,沐浴着夕阳的余晖,随后欢快地又蹦又跳,仿佛在庆祝自己的新生。
“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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