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白的浪花拍打着陌生的海岸线,新生世界的海洋泛着淡淡的荧光。海底深处,被遗忘的金古缓缓下沉,他的躯体在苍白巨眼黏液织就的茧中微微颤动。
苍白巨眼的残骸污染了这片海域,珍珠白的黏液像蛛网般缠绕着他的躯体。那些黏稠的丝状物正随着洋流脉动,如同活物般钻入他皮肤的每个毛孔。变色龙图腾早己黯淡无光,曾经能完美模拟环境的皮肤现在呈现出病态的苍白,就像被漂白过的兽皮。他的意识在黑暗的海水中飘荡,既非生,亦非死,悬浮在永恒的临界点上。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苍白巨眼的神经末梢仍在他的血管里游走,与残存的变色龙基因发生着奇妙的反应。他的肋骨正在重新排列,形成更适合水压的弧形结构;指骨间生出透明的蹼膜,像最上等的鲛绡般轻薄;脊椎末端的尾椎骨不断生长,逐渐形成修长的尾鳍。这些变化缓慢而痛苦,但昏迷中的金古己经感受不到疼痛——或者说,疼痛早己成为他新的常态。
一年,十年,或许更久。当最后一片人类皮肤被珍珠白的鳞片取代时,他的眼睑突然颤动起来。深海处传来的呼唤穿透了意识迷雾,那声音像是鲸歌与海底火山轰鸣的混合,又像是千万年前就存在于这片海域的古老回声。
"醒来。"
竖瞳在黑暗中骤然睁开,珍珠白的光泽在眼底流转。她——这个新生的存在舒展着修长的身躯,鳞片缝隙间渗出荧光的黏液。那些曾属于金古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沉浮,但己经变得陌生而遥远。苍白巨眼的意识残片像寄生虫般附着在她的神经上,却意外地达成了某种共生状态:她获得了巨眼对深海的感知能力,而巨眼的残存意志则被她的变色龙基因驯化。
她的指尖划过一团发光的浮游生物,皮肤立刻泛起了相同的荧光纹路。这不是简单的拟态,而是吞噬与进化——深海拟态能力正在吸收周遭生命的特质。一条好奇的深海鱼靠近她新生的尾鳍,却在触碰的瞬间被她皮肤分泌的珍珠白黏液包裹,转瞬间就被分解、同化,成为她鳞片上一闪而逝的蓝色斑纹。
"你将成为新的平衡者。"古老的声音随着洋流震动她的鼓膜。她看见海底裂谷深处浮现出巨大的阴影,那轮廓像是沉没的城邦,又像是某种盘踞在海底纪元之前的庞然巨物。但没等她看清,阴影便消散在涌动的热泉中。
当她向海面游去时,苍白的鳞片不断调整着折射率,将深海的黑暗转化为伪装色。接近水面时,月光透过波纹在她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皮肤立刻模拟出相同的明暗交错。破水而出的瞬间,她呼吸着带有盐味的空气,发现肺部依然能适应——进化保留了部分陆地生存的能力。
远处海岸的火把连成蜿蜒的光带,原始人正在巨石上雕刻图腾。羊妈弯曲的角、爪母的利爪、羽父的翎毛在石面上交错,而最新凿出的凹陷显然是为某个未完成的图腾准备的。夜风送来祭祀的吟唱,那些破碎的音节在讲述"第西位守护者"的预言。
蜥蜴女士的舌尖轻触尖牙,尝到了空气中飘来的血腥味——岸上正在举行活祭。她潜入水中,珍珠白的鳞片变得透明,整个人就像融化在月光下的浪花里。当某个祭司突然指向海面惊呼时,人们只看到一朵特别大的浪花拍碎在礁石上,飞溅的水沫中似乎有七彩光晕一闪而逝。
在他们看不见的深海,修长的身影正环绕着沉没的苍白巨眼残骸游动。蜥蜴女士将手掌贴在那些仍在蠕动的组织上,感受着两种同源力量的共鸣。被石柱刺穿的巨眼中央,一颗小小的次级眼球正在她掌心下方成形。
"游戏才刚刚开始。"她收回手,新生的小眼球跟着她的动作转了转,瞳孔里倒映着海岸线上跳动的火光。
海洋在低语,珍珠白的浪花突然凝固成冰晶状。荧光荡漾的海面之下,暗流开始以违反流体力学的方式旋转,形成无数个微型旋涡。每个旋涡中心都浮现出苍白巨眼特有的神经纹路——这是库罗斯苏醒的前兆。
八条布满吸盘的触腕从深渊中升起时,海水瞬间失去了所有浮力。那些如远古巨树般粗壮的触腕表面覆盖着会呼吸的孔洞,每当收缩就会喷出珍珠白的雾状分泌物。深海半神库罗斯完全睁开了祂的三颗主眼,漆黑球体内部旋转的星云突然定格,变成无数个细小的苍白瞳孔。被这种视线扫过的海域,鱼群不是简单地死亡,而是被分解成最基本的有机质,再重组为悬浮的珍珠白雕塑群。
蜥蜴女士的鳞片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高频震颤。她的拟态系统自动检索着基因库中最古老的防御模式——那是来自变色龙图腾原始代码里的深海恐惧记忆。当伪装成礁石失效时,她的脊椎突然节节爆响,每一块骨节都增生出珊瑚状的钙质分支。这些生长并非无序,而是精确复刻了旧世界某个深海观测站的建筑结构。她的眼球玻璃体结晶化,形成两个半球形观测穹顶,内部流动的荧光数据流正是库罗斯神经信号的镜像。
"观测者,你藏不住。"库罗斯的声波首接震碎了方圆百米的珍珠白雕塑群。那些碎片没有下沉,反而悬浮着组成某种三维神经网,将蜥蜴女士的珊瑚观测台笼罩其中。触腕上的吸盘开始分泌黏液,这些黏液在接触空气后立刻伸展成薄膜,每张膜上都映出蜥蜴女士不同时期的形态——从金古的人类形态到现在的深海拟态。
蜥蜴女士的珊瑚枝桠突然全部转向东方。她的晶体眼球内部,数据流凝聚成羽父的立体投影。这个举动让库罗斯的触腕停顿了0.3秒——足够她将部分意识投射到云层之上。
羽父左翼的渡鸦黑羽正在脱落,每片羽毛在飘落过程中都变成微型黑洞,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右翼的秃鹫白羽则不断增生,新生的羽毛边缘闪烁着时空裂缝的蓝光。那些萦绕在他翼间的灵魂光点,仔细看会发现每个光点内部都有一张金古的脸——不同时间线上的金古。当羽父仰望世界裂缝时,所有灵魂光点同时发出无声的尖叫,裂缝随之扩张了1.7毫米。
就在爪母的利爪深深地刺入地面的一刹那,仿佛大地也被这股力量所震撼。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因为在大地下方 300 米处,一个古老而神秘的菌丝网络正被全部激活。
这些金色的菌丝如同闪电一般,以超音速在地壳中迅速蔓延开来。它们仿佛拥有着一种超凡的感知能力,能够精准地定位到每一处珍珠白藤蔓的神经节点。
爪母身上的虎纹图腾此时也展现出了惊人的威力,每一道条纹都在地表投射出一道道能量刃,这些能量刃犹如闪电般划破空气,带着强大的冲击力朝珍珠白藤蔓疾驰而去。
然而,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看似温柔的菌丝才是真正的杀手。它们悄无声息地钻入藤蔓内部,释放出一种模拟羊妈荷尔蒙的化学物质。这种化学物质对于珍珠白藤蔓来说,就像是一种无法抗拒的毒药,使得藤蔓的自我分解机制被强行触发。
然而,在这看似一边倒的战斗中,却有一处峡谷裂缝里,一条藤蔓正悄悄地发生着变化。它的表面竟然长出了吸盘结构,这似乎是它为了应对爪母攻击而进化出的一种新的防御手段。
羊妈的地下国度正处于一片动荡之中,微型地震不断袭来,让整个空间都在微微颤抖。羊妈的羊角支柱,那原本坚固无比的支撑物,此刻却在表面浮现出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仔细观察,可以看到羊角支柱的表面出现了与库罗斯触腕上相同的呼吸孔。这些呼吸孔原本应该是闭合的,但此刻却像是被某种力量撑开了一样,微微张开着。而从这些孔洞中,渗出了一种熔岩般金红的液体,仿佛是地核深处的岩浆被挤压到了表面。
当地核熔岩逐渐包裹住苍白巨眼碎片时,那金红的液体突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它们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变成了珍珠白色,与之前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变化让羊妈左侧的月眼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它像是被一道强光刺中一样,暂时失明了整整 3 秒。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羊妈失去了对左侧的感知,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
然而,就在碎片沉入地核的前一刻,它发出了最后一次脉动。这一次的脉动频率,竟然与海面上克洛诺斯号残骸的引擎残余波动完全一致。这一发现让羊妈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意识到这两者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而这种联系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克洛诺斯号的金属船体上,原本光滑的表面被一层诡异的生物组织所覆盖。这些组织如同生物体的增生一般,蔓延在每一个角落,使得船体看起来既陌生又令人不安。
那些本该因为长时间暴露在海水中而锈蚀的钢板边缘,竟然也开始长出一些类似蜥蜴女士鳞片的半透明物质。这些物质半透明且略带光泽,仿佛是某种未知生物的外皮,与周围的金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突然,船首像的眼睛毫无征兆地转动了一下。那对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此刻竟然变得栩栩如生,瞳孔呈现出缩小版的库罗斯主眼的模样,透露出一种神秘而恐怖的气息。
就在这时,克洛诺斯号的残骸撞上了第一块礁石。伴随着撞击声,整个海域似乎都被惊动了。令人惊讶的是,那些原本散落在海面上的珍珠白雕塑群,竟然像是受到了某种信号的指引一般,同时转向了克洛诺斯号的方向。
这些雕塑的眼眶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珠此刻都亮起了相同的星光,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般璀璨夺目。它们的目光集中在克洛诺斯号上,仿佛在注视着一个即将揭开的秘密。
蜥蜴女士的珊瑚枝桠原本是郁郁葱葱、充满生机的,但突然间,它们全部枯萎了。原本鲜艳的颜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枯黄和腐朽。在这破败的景象中,令人惊讶的是,八条半透明的触须竟然从腐朽的枝干间悄然生长出来。
这些触须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仿佛是由某种神秘的物质构成。它们在水中轻轻摇曳,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与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
库罗斯,这位拥有三颗主眼的存在,此刻也不禁被这奇特的景象所吸引。然而,当祂将目光聚焦在这些新生的触须上时,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祂在这些触须上看到了自己 2000 万年前幼体的基因序列!
这个发现让库罗斯感到无比震惊,祂的三颗主眼第一次出现了焦距偏差。这意味着什么呢?这些触须与祂有着怎样的关联?
与此同时,在海面之下 500 米处,一个被所有人遗忘的实验室废墟里,正发生着一件同样令人诧异的事情。破损的培养舱不知为何开始自动注水,水不断地涌入舱体,仿佛有某种力量在操控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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