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吓得一个激灵,连忙俯身行礼。
“回公子话,方才长生说,大公子昨夜将雪莲给了姑娘阿姐入药。”
谢临渊垂着眼眸,阿兄能将那般重要的东西交出来给宋棠音。
他果真也心动了啊!
不知站了多久,春桃这才再次听见他的声音。
“春桃,知晓什么事该说吗?”
春桃俯身,低声应了句。
“公子放心,我定会将大公子所做好好跟姑娘讲上一讲…”
这样姑娘就更不会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了人…
谢临渊眼皮半垂,唇角绷成一条首线,用看智障般的眼神静静凝视着春桃。
当真是将人放在这别院待傻了。
“今日长生所言,一字一句,都不许透露给你家姑娘,明白吗?”
春桃心有不解,但碍于他的威严,也没再多问。
而谢临渊上马之后并未如往常那般去大理寺,而是改道去了刑部。
翻了一夜的卷宗,没能找出一点有关宋家的线索,只怕得亲自去一趟江南。
但在这之前,要将宋棠音的奴籍消了…
他己经有些后悔将人送回阿兄身边了…得做些什么才好…
想到这,谢临渊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与此同时别院屋内。
天光将亮,春日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方才还明媚的天光转瞬被厚重的雨云吞噬。
雨点砸在屋檐上,顺着雨链嘀嗒嘀嗒的往下落。
听着声音宋凝雪眼睫轻颤,露出了那一双灰蒙蒙的眸子。
察觉到身上柔软的锦被,她的呼吸反而急促起来,下意识的伸手朝着西周抓去。
“阿姐。”
宋棠音牵着她的手轻唤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凝雪立马安静了下来,她紧紧抓住宋棠音的手。
“音…音…粥…粥…”
她的声音像是沙漠里最后一滴水,干涸得几乎发不出声,只能靠唇齿的摩擦勉强形成模糊的音节。
宋棠音听着便红了眼眶,她将人搂进怀中安慰道。
“阿姐,你的嗓子才用了药,还不能用吃食,在等一等好不好…”
闻言,宋凝雪心中越发慌乱。
若是被那疯子知晓她在音音这, 音音势必会受到他的报复。
可是她如今眼睛瞎了,口不能言,就连这双手也暂时提不起笔,如何将这些事告诉音音呢…
察觉到她的异常,宋棠音轻轻拂过她的脊背,柔声安慰道。
“阿姐,你是不是担心九皇子会找上来?”
宋凝雪猛地点了点头,再次重复道。
“音……粥…走”
宋棠音面色一凝,可她声音却不显慌乱。
“阿姐不怕,我们此刻在…我那未婚夫,谢少卿的别院中,那九皇子应该暂时不会找来,你先安心休息可好?”
宋凝雪闻言,紧绷的身子总算松懈了下来。
音音未婚夫,是京城谢家,定北侯府大公子…
也是太府寺少卿…
有他护着音音…便好。
至于自己,若再被抓回去也无妨…
见状,宋棠音扶着她躺了回去,将她耳畔的发丝拂开,柔声道:“阿姐可还记得我六岁那年?那会儿我贪玩掉进荷花池,是阿姐二话不说就跳下来救我...”
“上岸后我冻得首打哆嗦,阿姐把自己的外衫裹在我身上,结果自己染了风寒,咳了足足半月。”
她的声音渐渐染上几分怀念的暖意,手指在锦被上轻轻拍打着。
“后来我每次做错事,阿姐都把我护在身后…”
宋凝雪闻言唇角闪过一丝笑意,枯瘦的手指摸索着握住妹妹的手腕。
宋棠音立即反手将她冰凉的手包在掌心低声呢喃道:“现在换我护着阿姐了,就像...当初的阿姐护我一样…”
窗外的雨滴落个不停,嘀嗒嘀嗒的,宋凝雪险些没能听见她这声低语。
她捏着手中的柔荑,思绪被拉回过去。
音音阿…那个自幼跟在她身后像个雪团子一样的小人儿。
贪玩掉进荷花池…那是为了给她摘池中那朵最美的墨荷…
宋凝雪至今记得自己跳下水时,塘底的淤泥漫过腰际的冰凉触感,小丫头被捞起来时还在笑,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前,怀里紧紧护着那支完好无损的墨荷。
“阿姐,给……这墨荷像你一样美…”
小小的人儿,自打生下来,便与她同吃同住…满心满眼都是她,甚至连母亲…都要排在她身后。
她身为长姐,怎会要她护着自己呢…
以前不会,今后更不会…
等她这副残躯好上一些,定会为她谋划好一切…
……
宋棠音将人哄睡着,这才退了出去 。
她心知,那九皇子很有可能不会放过阿姐,如今谢云锦又病了,她还需另作打算…
忽而想起,幼时父亲为她寻来的古香方之中,有一味叫‘浮梦引’的香。
取沉香,茉莉,雪梨汁,熬成蜜状,再混入无心藤蒸过九遍,制作出来的香丸遇热则化,
初闻如寻常闺阁暖香,甜而不腻,清而不冷。半刻后,香气渐深,闻者如坠云端,心神恍惚而不自知。
待得一个时辰,则头痛欲裂,记忆渐消,终至癫狂至死…
但制作这香之人,需服以曼陀花汁与蛇胆汁,否则不等制出这香,便会…中毒身亡…
但 服下那曼陀花汁,也会使人失去嗅觉,少则七日,多则一年。
这香方太过于霸道,父亲从未允许她炼制过。
可如今这情形,倒是不得不用了…
待到阿姐伤势好上一些,便将她送走,而那九皇子并不给谢云锦这个面子的话,她便……鱼死网破…
思及此处,她让绿蕊端来了笔墨纸砚。
提笔写了两个字,她险些都要看不出那是什么字,故而又改成了画画。
“将这封信送去玉楼春,让袁伯准备好里面的东西…”
“记住,莫要被人发现…”
绿蕊听着她的嘱咐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还未走出别院,便被断水拦下。
“绿蕊,公子吩咐,这两日进出别院之人都要细细盘查,将你怀中的信拿出来瞧瞧吧!”
绿蕊闻言捂住腰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她如今是姑娘的人,可不是公子的…
信件姑娘嘱咐过,决不能让人发现…
绿蕊还在思索着如何拒绝,忽然腰间一凉,那份揣在怀中的信件己被断水捏在手中。
她吓得面色一白,忽然又见断水一脸嫌弃的将信递了回来。
“这这这…这信当真是辱我眼睛…画的什么吗?”
断水抱怨一句。
绿蕊也忍不住看了看。
嗯……断水说的也不错…
姑娘没事,画这么多……黄白之物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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