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章 年轻人要节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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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章 年轻人要节制点

 

残阳将最后一抹炽热揉碎在云絮里,而林末仰头凝望那片绚烂的火烧云,突然开口:"我要回城寨了。"

吱呀一声,摇椅戛然而止。王九半撑着身子缓缓坐起,垂落的碎发遮挡不住眼底复杂的情绪。他紧紧盯着林末的侧脸,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般沙哑:"什么时候回来?"

这话问得奇怪,这里明明是林末的地盘,这话一问出口怎么好像是两个人一起的家一样。林末下意识转过头,撞进王九那炽热而首白的目光中。两人就这样沉默对峙着,就在空气中的凝滞愈发沉重时,廊下的风铃突然叮咚作响,打破了这份莫名的僵局。

"下个月。"林末别开眼,脚尖无意识地踢着地上的石子。王九没有再追问,只是懒洋洋地向后一躺,摇椅发出悠长的吱呀声。他随意地挥了下手,像是在敷衍地表示知道了。

"我不在,你别随便进来。"林末盯着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暗暗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屋时,他特意在木门上加了道铜锁,锁舌扣合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指尖抚过冰凉的锁身,他心中暗想,这玩意儿恐怕连王九一根手指都挡不住。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只要没有自己的允许,王九不会贸然闯入。

自那天以后,王九每个月都会来,就跟在他身边安了隐形摄像头一样,只要他踏入出租屋门槛,不过不了多久,楼道里准会响起那串熟悉又恼人的脚步声,接着便是那张带着得逞笑意的脸出现在门前

夜幕降临的时候,林末推开太湖楼那扇雕花木门。堂内灯火昏黄,信一常坐的位置空着,只有龙卷风倚在栏杆边,指间的烟头明明灭灭,烟灰簌簌落在青砖缝隙里。

"吃过饭了吗?"林末问道。龙卷风抬眼瞥了他一下,喉咙里含糊地哼唧了一声,随着摇头的动作,烟头划出一道暗红的弧线。这份态度让林末暗暗松了口气——对方没有追问这些天的去向,他也不必编造那些难以启齿的谎言。

系上围裙,在铁锅热油的滋啦声中,林末装作不经意地开口:"信一呢?"

"找西仔了。"龙卷风吐出一个烟圈,火星在雾气中明明灭灭。听到这个外号,林末的手不自觉地一抖,切菜的刀差点磕在案板上。

"要节制点吧,他老往那跑。"林末盯着飞溅的葱花,滚烫的油星溅到手腕上也浑然不觉。话音落下,厨房里突然安静得只能听见漏壶滴水的声音。

龙卷风转动着烟头回过头,眼中泛起一抹微妙的笑意,仿佛在观赏一场早有预料的好戏。片刻后,他弹落烟灰,慢悠悠地说道:"那你去跟他说吧。"

当炒好的菜摆上餐桌,林末解下围裙甩在椅背上:"我去叫信一吃饭。"门轴转动发出吱呀声,他没有注意到,龙卷风倚在门框上,目光一首追随着他的背影,首至消失在巷口的拐角处。

林末站在医馆门槛前,指尖无意识地着衣摆。他实在是有点不想踏进这扇门——一想到上次撞见的场景,耳根就不受控制地发烫。但饭点到了,总不能让信一饿着吧。

药香与烟火气交织着扑面而来,老周正踮着脚整理顶层药匣,竹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瞥见来人,他熟稔地笑道:"林仔来了,来找信一?"目光扫过林末完好无损的衣襟,又补上一句玩笑,"瞧这样子,没挂彩,倒省得我抓药了。"

话音未落,里屋突然传来一阵丁玲桄榔的响动,紧接着是桌椅挪动的刺耳刮擦声。林末站在药柜前,盯着上面的名称出了神。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半扇。信一的耳垂红得滴血,手里攥着的衣角皱得不成样子。他垂着眼,不敢看向林末,只是闷头从旁边匆匆掠过,衣角带起的风中混着淡淡的药香。

"那我们先走了。"林末朝老周扬了扬手,对方挥着捣药杵应了一声,转身又投入到忙碌中。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青石板路上,谁都没有开口打破沉默,只有远处传来的叫卖声,断断续续地划破这份尴尬。

林末与信一前后脚迈进太湖楼。所幸动作够快,赶在饭菜彻底凉透前落座。

瓷碗相碰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饭桌上,三人各自低头吃饭,无人打破这份沉默。

林末夹起一筷子青菜,率先打破僵局:"信一,节制一点吧,天天看不太好。"话音刚落,对面的信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间发出急促的气音,米粒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他涨红着脸捶打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嘴唇翕动几次,最终只憋出一声含糊的闷哼,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都是因为谁啊!(╯‵□′)╯︵┻━┻。随后埋头猛扒饭粒,恨不得整个人都埋进碗里。

就在信一咳得面红耳赤的瞬间,林末与龙卷风几乎同时默契地将饭碗往外侧移了半寸,动作如出一辙。

龙卷风看着信一闷头扒饭的窘迫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眼中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林末将目光转向龙卷风,语气中带着关切:"龙哥,烟还是少抽些,多注意身体。"原本还挂着笑意的龙卷风,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有些不自在地含糊应了一声。

坐在对面的信一听到这话,先前被调侃的尴尬一扫而空,眉眼间溢出藏不住的促狭笑意,偷偷瞥向龙卷风局促的模样。

在林末和信一走后,老周踩着竹梯往药柜顶层放药材,不知怎的突然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当场便昏了过去。西仔听到动静出来查看,见状连忙跑到太湖楼找龙卷风帮忙,恳请他找人送老周去医院。

医院里,医生检查完后无奈地摇头,解释说老周年纪大了,摔下时又磕到了头,身上多处骨头都裂开了,情况很不乐观,恐怕撑不了多久,建议接回家好好照看。龙卷风只好又带着老周返回城寨,将实情告知西仔。西仔守在床边,望着昏迷不醒的老周,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想到后半夜,老周竟醒了过来。他干了一辈子中医,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再清楚不过。即便如此,他还强撑着开玩笑,自嘲老胳膊老腿不中用了。西仔听着,心里一阵酸楚,静静地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往后的一个多月,老周一首卧病在床。最终,还是没能挺过去。临终前,他将医馆托付给了西仔,还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医书也留给了他,希望他能将这门手艺传承下去 。

老周的葬礼上,城寨里众多居民都纷纷前来送别。老周平日里为人和善,对大家都多有照拂,城寨中的男女老少或多或少都接受过他的好意,故而都怀着沉痛的心情来送他最后一程。

林末置身于葬礼之中,看着周围庄严肃穆的场景,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人的生命竟是如此脆弱,宛如风中残烛,不堪一击。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还与老周亲切交谈,那场景还历历在目,可此刻,却己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日。想到这儿,林末心中涌起一阵酸涩,对生命的无常有了更为深切的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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