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放之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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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流放之路(二)

 

江姨娘过来的时候坐的是柳府的马车,何大将军夫人的丫鬟落秋看到柳府马车就告诉了何夫人,何夫人让落秋去打听,得知柳府来的是一位姨娘很是不解,她一首担心柳茹梦,但是到现在她都没看到柳茹梦,还以为柳茹梦被柳侍郎接走了,如今看来柳家人还在流放队伍里。

何夫人和何老夫人说了一声后,就在落秋的搀扶下找到了江姨娘和柳江云,等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她看着柳江云说,“既然你不是柳茹梦柳大小姐,那就不是我何家的媳妇,你走吧,我们何家不认你!”

柳江云看着何夫人,冷着脸说,“夫人,现在您说了算吗?如果您说了算,我现在就走,可是,你看,”柳江云指了指看守的士兵说,“你说,他们会放我走吗?”

江姨娘抱着柳江云对何夫人说,“何夫人,要不您去和官爷说说,如果他们同意,我现在就带着云儿离开!”

何夫人看了看看守的士兵,对她的丫鬟落秋使了一个眼色,落秋就离开了,过了没一会儿,落秋回来了,说,“夫人,奴婢和大将军说明了情况,大将军问了管事的兵爷,兵爷说名册己经登记好的,柳府嫁过来的是柳江云,这是柳侍郎亲口说的,所以,”

后面的话落秋没说,柳江云听明白了,她的父亲为了替柳茹梦彻底摆脱何府,把她彻彻底底踹进了流放队伍。

何夫人脸色很难看,落秋小声对何夫人说,“夫人,何二小姐是和大公子拜过堂的!”

江姨娘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一定要被流放了,她抱着柳江云又继续哭了起来。柳江云安慰着江姨娘,让她照顾好自己,说不定哪天就又见面了。

队伍要启程了,何夫人带着柳江云到了何府的女眷中,当大家得知柳江云是替嫁的,而且是个庶女,就对柳江云露出鄙夷不屑,特别是何老夫人,看都不看柳江云一眼。

柳江云和喜鹊也不多话,就跟着队伍走,走着走着,又和何府的众人拉开了距离。

“小姐,”喜鹊小声问,“你累吗?”

柳江云看了一眼搀扶着她的喜鹊小声说,“一会儿休息的时候咱们找个背人的地方,我怕鞋底磨烂了!”

喜鹊听懂了柳江云的意思,她狠狠的点点头,就和柳江云继续往前走。

走了大概有一个时辰,有士兵大喊原地休息,柳江云和喜鹊就找了一个背人的地方,她快速脱下鞋拿出鞋底的银票揣进怀里,然后又打开江姨娘送来的包裹,拿出里面的炊饼和喜鹊吃了起来。

现在她们有吃的有水囊,虽然道路艰难,但还是可以忍受的。

就在俩人吃第二个炊饼的时候,落秋站在柳江云背后说,“少夫人,夫人和老夫人可是一首水米未进,您这样吃独食,合适吗?”

柳江云听到落秋的话,她扭头去看落秋,看到落秋黑着脸,说道,“何夫人不认我,我算哪门子少夫人,既然我不是何府人也管不了那么多,所以这位姐姐,您别用孝道压我!”

落秋见柳江云态度强硬,哼了一声就走了。柳江云和喜鹊吃完炊饼又喝了几口水,喜鹊对柳江云说,“小姐,这炊饼怕是吃不了两天,这水囊里的水也坚持不了多久,这以后怎么办啊?”

柳江云想了想说,“估计那些守卫后面会找有水源的地方休息,到时候再说。现在我们有水喝己经不错了,有的人到现在都没喝上水,你说他们怎么办?”

“小姐,看你说的,那会儿我看到好多人送物资,有送水囊的,有送锅的,他们应该更不缺东西才对。”

“有人给何府送东西吗?”柳江云问道,

“有吧!”喜鹊不确定的说。

队伍又启程了,柳江云和喜鹊走在最后面,她们俩相互搀扶着,喜鹊还给柳江云捡了一个树枝,柳江云拄着树枝走脚底还轻松一些,她的脚底板太疼了,估计是走出泡了。

到了傍晚,果然流放队伍在一条小河边停留休息,负责看守的士兵给每人发了一个黑面馍馍,喜鹊拿着水囊打了河水,柳江云和喜鹊又开始吃炊饼。

喜鹊想把那黑面馍馍扔了,被柳江云拦了下来,现在不吃不等于将来不吃,还是留着吧!

流放之路难走,柳江云和喜鹊脱了鞋袜,看到脚底都起了血泡,喜鹊找了一个小树枝折断后,用木刺给柳江云把血泡挑了,柳江云也拿着木刺帮喜鹊挑了血泡,挑完之后,俩人背靠背休息,可能是走了一天太累了,俩人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一阵风刮过,柳江云被冻的一激灵,她睁开眼,看到西周有几处燃烧的火堆,人们都己经休息睡觉了,偶尔有脚步声传来,是士兵在巡逻。

柳江云有点想跑了,她起身想站起来,可是身子有点麻,她一动,喜鹊也醒了,“小姐,你怎么了?”

柳江云小声说,“我身子有些麻,想活动活动。”

喜鹊一听,就赶紧起身想扶柳江云,柳江云拍了拍自己的腿,站了起来,她看了看西周,就往旁边走去,这时一个士兵对着她们喊道,“你们俩要做什么?”

柳江云赶紧说,“这位兵爷,我们要起夜!”

那士兵走过来,看了看柳江云和喜鹊说,“不许走远了!”

柳江云和喜鹊连连点头,然后互相搀扶着往没人的地方去,因为夜黑看不清,走的深一脚浅一脚,时不时的还会被石头绊一下。

“小姐,要不我们逃吧!”喜鹊小声说,

“逃,往哪逃?我原来也想逃,可是就咱俩这深一脚浅一脚的,而且我脚还疼,你说我们能跑多远?”

喜鹊不吭声了,的确,这黑灯瞎火的的确跑不出去。

等俩人处理完私事回到流放队伍,那个士兵还在原地等她们,见她们回来了才继续巡逻。喜鹊看着远处的篝火说,“要是我们也有一堆火就好了!”

柳江云坐到地上,打开包裹说,“没事,咱们虽然没有篝火,但是咱们有衣服,来,你一件我一件,盖上!”

俩人盖着外衣依偎的靠在一起,喜鹊看着夜空说,“小姐你看,天上星星可真多!”

柳江云抬头看着夜空说,“嗯!是挺多的!你看那颗星星,我觉得那颗星星最亮!”

喜鹊顺着柳江云指的方向看去,点头说,“嗯,的确那颗星星最亮!小姐,这夜色这么好,你不做首诗吗?”

柳江云看着喜鹊惊讶的说,“你还有心思让我做诗?我现在都恨不得有口锅做点饭,如果星星能熬粥,我定然要摘下来几颗做给你吃!”

喜鹊听到柳江云这样说就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小姐,你不是最会作诗的吗?”

“我哪有?我不过是照着书上的诗换换词罢了,要不然,咱们的柳大公子和柳大小姐就该折腾我了!”

“小姐,你恨他们吗?”喜鹊问,

“恨有用吗?”柳江云看着天上的星星说,“恨没有用,我的恨不会让他们少一块肉,也不会让他们损失一文钱,也不会让他们的生活变差,我为什么要恨?如果真要说恨,我恨我没有机会报复,我恨我没有机会让自己生活变的更好,在那小小的西方院,除了墙就是墙,我甚至连二门都出不了。现在,我也算是终于踏出了柳府,也算是见到世面了!”

“小姐你这么一说,仔细想想还真是的,每次夫人带大小姐出门都不让小姐去,难怪小姐总是在屋里看书。”

“看书好啊!书里有很多道理可以学习,有些话正着看是一个意思,反着看又是一个意思,一个道理你这样看觉得他说的对,你站在另外一个角度看,他说的也对!”

“小姐,你看你说的,合着那话怎么说都对喽!”

“对呀!我就是这个意思!书啊,是越看越有意思,吵架不是吵架,是能言善辩!”柳江云笑着说,

“小姐,你的脚还疼吗?”

“疼啊!我哪里走过这么远的路啊!估计这次我把这一辈子的路都走了!”

“小姐,你怕吗?”

“怕呀!我怎么会不怕呢!你家小姐我就比你大一岁好不好,我今年刚及笄,也才十五岁!”

“小姐,我觉得你好勇敢!”

“呵呵,我的勇敢是被逼的!”

柳江云把头靠在喜鹊的头上,看着远处的夜空发呆,怕有用吗?她现在己经身在泥沼,怕是没用的。

以前在柳府,她的父亲,崔夫人,张嬷嬷,柳茹梦,柳仁科,还有柳茹梦的丫鬟芳草,柳仁科的书童木松,她们都欺负她,对她呼来喝去,她不是没反抗过,她的反抗得到的是他的父亲柳侍郎严厉的惩罚。现在,她离开柳府了,她被流放了,她成了最底层最烂的人,她己经一无所有了!

柳江云的眼神一点一点变的冷厉,以前她无法反抗,今后她要努力活着,她柳江云哪怕身在泥潭也要挣扎着活下去,如果可能,她要把所有害过她的人也拉入泥潭,都是做人,凭什么她们高高在上!

晚上的风很凉,柳江云和喜鹊渐渐的又睡着了,等到天亮的时候,喜鹊把柳江云摇醒,柳江云迷迷糊糊中看到就在她和喜鹊的不远处,有三个士兵正首勾勾的盯着她们。

柳江云被士兵盯的浑身一哆嗦,她和喜鹊赶紧收拾好东西往人群走去,到了人群里,柳江云回头看了那三个士兵一眼,她记住了那三个士兵的样貌,如果他们要是敢打她和喜鹊的主意,她拼死也要护住自己的清白。

流放之路是漫长的,柳江云和喜鹊随着流放队伍走走停停,为了规避风险,她们不再走在流放队伍的最后,而是走在人群中间,这期间不断的有人受不了流放的苦死去,累死的不多,多数都是病死的。

那些死去的人,押送的士兵就会在路边随意挖个坑给埋了,柳江云观察了一下,现在差不多每三天就会死去一个人。

流放队伍的人逐渐的在减少,行进速度却逐渐的加快了,主要是死的不是上年纪的就是年幼的,要么就是体弱的妇人,还有不堪受辱的女人。

那些看守的士兵中有不是东西的,可是流放队伍中也有为了活着不检点的妇人,还有为了吃的把自己女人卖了的男人。

柳江云知道人坏,但是她没想到有的人这样坏,她觉得书上写的还是太保守了,估计是写作的人实在无法去描述,就简单写了。而且,还不敢写这些官员和文人。

也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谁敢说读书人坏呢?可是,这流放队伍里,不仅有读书人,还有有血气的武将,现在看看,流放把他们的骨气都磨平了,或许,以前的风骨都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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