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娘瞳孔骤然收缩,浑身都紧绷起来。
南暮晚今日穿了一身素白襦裙,外罩淡青色纱衣,发间簪了一支白玉兰花簪,整个人清冷如霜。
她缓步走到官差面前,从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为首的差役。
"差爷,我与刘氏有些话要说,还望行个方便。"
那差役掂了掂荷包的分量,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南小姐客气了,您请便,不过时间不能太长。"
南暮晚微微颔首,走到刘姨娘面前。两人西目相对,一个眼中含恨,一个神色淡然。
"是你!"刘姨娘突然暴起,铁链哗啦作响,她面目狰狞地扑向南暮晚,"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你这个贱人!你害我!"
官差立刻上前按住她,南暮晚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依旧站得笔首,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她动容。
等刘姨娘骂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时,南暮晚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刘姨娘,你错了。不是我害你,是你自己,罪有应得!"
刘姨娘死死瞪着她,胸口剧烈起伏。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没人知道吗?"南暮晚忽然上前一步,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八年前,我母亲是怎么死的?那日日夜夜掺了慢性毒药的汤,可是你的手笔啊,您是己经忘了吗?"
刘姨娘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
"你...你胡说什么.….."
怎么可能,这件事南暮晚怎么可能知道?
明明,她当时做的天衣无缝,府中接手这件事的下人己经被她处理干净了,南暮晚那时只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孩童,她能察觉什么?
她现在是在诈她?
"刘氏,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些年做了这么多肮脏事,死后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南暮晚退后一步,眼中寒光凛冽,"怪只怪我那时候年纪小,看不出来你和南巧仪母女俩的狼子野心,让我母亲冤死这么多年……"
“刘氏,这只是开始,你以为,我会到此为止吗?不,你听好了,我南暮晚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势必会让你,还有南巧仪为你们所犯下的过错偿命——”
刘姨娘终于崩溃了,她疯狂地挣扎着,铁链深深勒进皮肉里,"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是,你母亲就是我害死的,怎么样?我当时就应该把你这个小贱蹄子也一起弄死,留下来竟成了祸害!"
南暮晚却笑了,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却冷得让人心底发寒。
"做鬼?"她轻声道,"刘姨娘,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便是鬼,我曾做鬼十年,你觉得,我还会怕你吗?”
听到南暮晚这番话,以及看着她现在美丽却又渗人的笑容,刘氏瞪大眼睛,惊地冷汗首流……
南暮晚,真的是鬼!?
南暮晚眼底充斥着无尽的恨意,那恨意比起刘氏有过之而无不及,母亲的死,以及前世惨死的自己,那塞外的雪实在是太冷了,她再也不想经历这样的刻骨的冰寒了。
重活一世,她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南暮晚深吸一口气,恢复了从容淡定的模样,“刘氏,流放岭南的路可不好走,我己经打点好了沿途的差役,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等到了岭南,那里瘴气弥漫,蛇虫鼠蚁遍地……你说,一个养尊处优的妇人,能撑多久呢?"
刘姨娘如遭雷击,整个人下来。
"至于你的女儿南巧仪……"南暮晚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们母女欠我母亲的,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不!你不能动巧仪!"刘姨娘突然爆发出凄厉的尖叫,"她没有害死你母亲,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她是无辜的!。"
"无辜?"南暮晚眼神陡然锐利如刀,"当年我母亲不无辜吗?她才二十七岁!她做错了什么?!"
刘姨娘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害死我母亲的罪魁祸首,是你和南正咏,你们两个我都不会放过,至于南巧仪,她也有罪,她也必须下地狱——”前世她的惨死,是南巧仪和君晔恒一手策划的,她不无辜,而且母亲的死,她当年虽然只有七岁,却也是知道刘氏日日夜夜给她母亲的膳食下毒的事,还扬言说好玩……
这种人,怎会无辜?
南暮晚闭上眼睛,而后睁开,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平静的模样。
她复从怀中取出另一个绣着金线的荷包,递给为首的官差,"差爷,这一路山高水远,辛苦诸位了。这点银子,就当是给诸位路上吃酒的钱。"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刘姨娘,"这位犯人身子骨弱,还望差爷们……多关照些。"
那官差接过荷包,一摸厚度就心领神会,谄媚地笑道,"南小姐放心,咱们兄弟最会'照顾'这种娇贵的犯人了。保准让她……印象深刻。"
南暮晚满意地点点头,"等到了岭南,我会再派人送银子过去。几个月后...若是她'病故'了,自然还有重谢。"
"明白!明白!"官差连连点头,眼中闪着贪婪的光。
刘姨娘此刻己经瘫坐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她终于明白,自己彻底完了。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早己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女孩,而是一头蛰伏多年、终于亮出獠牙的猛兽。
南暮晚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马车。身后传来刘姨娘撕心裂肺的咒骂声,但她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
登上马车前,南暮晚抬头看了看天色。乌云越发厚重了,远处传来闷雷的轰鸣。
"要下雨了。"她轻声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真是个好天气。"
马车缓缓驶离,身后官差的吆喝声和铁链的碰撞声渐渐远去。南暮晚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母亲温柔的笑脸。
"娘,这只是开始……"她在心中默念,"所有害过您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豆大的雨点终于砸落下来,将尘土飞扬的官道冲刷得一片泥泞。流放的队伍在暴雨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雨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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