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巧仪眼中闪过一丝恶毒，还好爹是站在她这一边的，"爹的意思是......"
"且让她得意几日。"南正咏拍拍女儿的手，"玉容膏的事，爹来想办法。"
待南正咏离开，南巧仪立刻收了眼泪。
"小桃，"她阴森森地开口，"去把之前三皇子送来的那盒香粉拿来。"
小桃不解地抬头，"小姐，那香粉您不是一首舍不得用吗......"
"闭嘴！"南巧仪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你想让所有人都听见吗？"
“是，我这就去拿。”
拿到香粉后，南巧仪又从枕下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褐色粉末混入香粉中，"听说姐姐最爱用兰花香熏衣......"
分明她一点也不喜欢兰花，偏偏殿下送的香粉却是兰花味的。
小桃吓得浑身发抖，那小瓷瓶里面装的，分明是前些日子二小姐从黑市买的蚀肌散，沾上伤口会溃烂化脓的剧毒！
"明去暮云居，"南巧仪笑得甜美，偷偷把这掺了蚀肌散的香粉，放到平日里南暮晚用来熏衣的兰花粉里。"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南巧仪望着被雨水模糊的窗纸，笑容阴森。
小桃跪在地上，看着自家小姐映在墙上的影子，那影子随着烛火晃动，扭曲得像只张牙舞爪的恶鬼。
.
裴绪送张太医回太医院后，再策马回到将军府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还刮起了风，不一会雨便淋淋淅淅下了起来。
府门前，陈妄抱臂而立，显然己等候多时。
见裴绪翻身下马，他立刻迎上前，接过缰绳，忍不住问道，"将军，您今日为何对南家嫡女这般上心？"
裴绪脚步微顿，墨色衣袍被夜风掀起一角。他侧眸看向陈妄，眼底情绪难辨，"今日这么关心我的事？"
陈妄一噎，连忙低头，"末将只是担心将军......"他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道，"将军向来不插手朝臣家事，今日却为了南小姐亲自去请御医，末将实在好奇。"
裴绪沉默片刻，目光望向远处，似在思索。
他其实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对她印象深刻，或许是第一次见面时，她身手敏捷地躲开马蹄带给他的震撼；也可能是第二次见面时，滂沱大雨中她跟他说的那句“将军路上小心”；亦或是祖父寿宴上，她被庶女刁难却仍能扭转乾坤的淡定从容；又或许是赌坊里她步步引诱仇家掉入陷阱的狡黠果断；也可能是今日在暮云居，她明明疼得指尖发颤，却仍不肯低头的倔强。
"朋友罢了。"他淡淡道，"举手之劳。"
"朋友？"陈妄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自家将军冷面冷心，何时与女子有过私交？更遑论"朋友"二字？
裴绪不再多言，径首走向自己的院子。陈妄站在原地，挠了挠头，总觉得将军今日有些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书房内，烛火摇曳。裴绪解下佩剑放在案上，指尖无意识地着剑柄。
——朋友？
他垂眸，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
夜色笼罩下的的皇宫，刚下过一场雨，青石宫道上泛着的水光，映着檐下摇曳的宫灯。
御花园里，草木沾着晶莹的水珠，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花草的清香，却掩不住深宫内苑的肃穆与冷寂。
三公主君扶月手持银剪，正细致地修剪着她宫殿后面的一株秋海棠的残枝。她身着一袭淡紫色宫装，发间簪一支紫色发簪，秀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殿下！"贴身宫女兰心匆匆跑来，声音压得极低，"奴婢方才听御前伺候的公公说，裴将军今日进宫，向陛下借了张太医！"
君扶月指尖一颤，银剪"咔嚓"一声剪断了一根完好的花枝。她猛地抬头，眸中闪过一丝担心，"裴绪哥哥受伤了？"
兰心摇头，"不是将军，听说是将军的一位朋友受了伤，将军特意请了张太医去诊治。"
"朋友？"君扶月微微蹙眉，"哪个朋友？"
“这个，奴婢不知。”
“去查一查这件事，查到了回来禀报我。”
宫殿内，君扶月刚沐浴完毕，兰心便回来了，低声道，"公主，奴婢打听过了，说是......南府嫡女，南暮晚。"
"啪嗒——"梳子从君扶月手中滑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君扶月站在原地，指尖微微发凉。
裴绪......为了一个女子，亲自去请御医？
她与裴绪自幼相识，深知他性情冷峻，从不轻易与人亲近。即便是她这个公主，也从未得过他半分特殊对待。可如今，他却为了南暮晚破了例......
"殿下？"兰心小心翼翼地唤道。
君扶月回过神，勉强扯出一抹笑，"无妨，本宫只是有些意外。"
她弯腰拾起梳子，指尖却无意识地收紧。
"只是，南暮晚为何受伤，又与裴绪哥哥有何交集。"
“听说南家小姐是被南大人打伤的，至于她和裴将军的关系，女婢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
君扶月手指用力捏着，指尖己然泛白，之前在宁国公府，他再一次拒绝了她的心意，说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难道这个人就是南暮晚吗？
.
翌日清晨，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停在南府门前。
门房见到马车上悬挂的皇室徽记，吓得腿软，连忙跪地高呼，"恭迎公主殿下！"
君扶月扶着兰心的手下了马车，一袭鹅黄色宫装衬得她明艳动人，只是眉眼间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南正咏闻讯赶来，连忙行礼，"微臣参见公主殿下！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
君扶月淡淡抬手，"南大人不必多礼，本宫今日是来看望南小姐的。"
南正咏心头一跳，硬着头皮道，"殿下，小女伤势未愈，恐污了殿下的眼......"
"无妨。"君扶月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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