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午餐是自助餐形式，与会的众人都聚集在这里用餐。当然，如果有哪些人想要一个私密的环境好好交流一下的，这里也是会提供包间的。
作为一个国际性会议的用餐地点，这里的社交成分可比填饱肚子的成分要多得多。不少人可以趁此机会在平常搭不上话的人物面前露露脸。
张禾和李菽两人倒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事情要做。他们来这里就是当学术蝗虫的。
小蛋糕，拿下。
羊排，拿下。
通心粉，拿下。
烤三文鱼，拿下。
鄂图曼烤肉，拿下。
鄂图曼浓汤，拿下。
端着满满的餐盘，张禾和李菽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开始用餐。路过面包桌的时候张禾还顺手拿了两块烤面包来沾汤底。
“我们后面几天的行程你打算怎么安排？”张禾对李菽问道。因为他们只是“小兵”，所以不用参加大部分会议，只要在开会汇报、中期休会和结会汇报的时候出场就好了。
“明天和后天的学术报告我想去听听。嗯，数学、历史、物理、化学、医学、语言学、考古学……这些我都想去看看。”李菽一边在和自己盘子里面的羊排作斗争，一边说道。
听了这话，张禾开始回想起之前看过的日程表。想要将这些科目的学术汇报都听一遍有点困难啊。里面还有好多项目时间是重叠的。
“那就分开去听呗，咱们各自选几个分开去听，然后再回来把听到讲给对方听好了。”李菽叉起一根通心粉就往嘴里面送，说道。
“让我看看……今天晚上又要先做功课了。我理科不太行，历史、考古、语言这些科目我去听吧。嗯，物理和数学是没有时间重叠的，咱们两个可以一起去听。”张禾用小面包蘸着汤吃，说道。
李菽想了想，说道：“星期西星期五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干的，星期六和星期天也是中途休会没事干。要不我们找个向导好好玩一圈君堡吧。”
“嗯，这个可以有。”张禾点头说道。
这时，霍健康端着餐盘来到了他们两人的身边，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笑道：“可是让我好找。怎么样，这里的东西好吃吗？”
“还挺好的。”李菽一边擦着自己的嘴一边说道。
“这几天还真是，忙的人特别忙，闲的人特别闲。”霍健康边吃边说，“我主要是负责扭曲事件的应对这一方面的。这个一首是里世界的头号工作。后面几天开会到还好，毕竟我只是一个一线干员。不过要和其他国家的人交流工作经验。那么多国家和组织的人，光是挑那些有份量的都够我们从早上忙到晚上几天不歇息了了。”
这么看来压力确实挺大的。既要从别人那里学到新东西，又要展现出自己的大国风采，还要适当地顾及别人的面子。张禾想想这些东西头就大起来了。
“哦，对了。弗朗擦的新任圣女你们见到了吗？”霍健康突然问道。
“弗朗擦的圣女？”张禾问道。
“十五年前弗朗擦的老近卫骑士团宣布他们拥立了一个新任圣女。只是圣女身份十分神秘，到现在也只有一点不辨真假的风声传出来。据说她今年会出席会议，算是第一次出现在里世界的公众场合。可是早上的汇报她没来，也不知道后面的会议会不会出席。”
“你说的圣女是不是个子有点小小的，金发微卷，说话还有一点伊塔利和达移机混合的口音？”李菽问道。
霍健康和张禾都停住了他们的动作，看向李菽。
霍健康问道：“你见过她了？”
李菽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确定，只是在上厕所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这样的女生。年纪好像和我差不多。说的是弗朗擦语，但里面还混合了一点达移机和伊塔利的口音。”
霍健康说道：“难说，没准真的是那个圣女呢。”
下午的会议就是各种各样的议题，有资格投票表决的人可以参与议案的决定。
“关于拉丁大陆席格莱福斯玛雅遗址的发掘议案……现在开始表决……”
“关于埃及和以西拔尼亚因第五王朝文物的纠纷……现在开始表决……”
“关于天竺那烂陀寺经文的研究……现在开始表决……”
“关于中亚细亚花剌子模历史的全面总结以及通史的撰写……现在开始表决……”
各种各样的议题被端上了讲台，然后被做下了决定。各个国家和组织都默契地在这个名为博斯普鲁斯体系的规则之下顺从地处理着各式各样的事物。
至于那些不适合在这种场合用表面上的规则来解决的问题，自然有几个大国关上门来开小会了。
大事开小会，小事开大会，这是全世界共通的道理。
……
君士坦丁堡某个廉价的旅馆中，一群小麦色皮肤的人正聚集在一间房间里面谈论着什么。房间里面空气污浊，充斥着汗臭味和霉味，给里面老旧的家具套上了一层阴暗的外套。
“星期五的计划你们明白了吗？”领头的汉子对他边上的人说道。
“明白了。”其他人回答道。
“对了，哈扎，你和奥巴斯这两天给我安分点，不许给我们的计划添乱。”汉子扭头对一个年轻的黑发男子说道。
“叔叔，那个拜尔巴斯人不是好东西，拜尔巴斯人都不是好东西。”叫哈扎的年轻人回答道。
“混账！”汉子首接一巴掌扇了过去，怒斥道，“我怎么教你的，在外面要叫我训导员。还有，教授都说了几百次几千次了，没有拜尔巴斯人，没有乌库克人，只有安库拜恩人。你是安库拜恩人，奥巴斯是安库拜恩人，我们都是安库拜恩人。不要上了几百年来那群统治者的当了！”
被打的哈扎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不语。过了良久，才憋出了一句话来：“对不起，训导员，我错了。”
汉子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声对不起不应该和我说。等会散会了以后去和奥巴斯说吧。他头上被你打破的伤口还在呢。”
“是。”
看着陆续走出房门的手下们，汉子不仅想起了教授在夜间课堂上说过的话：“让大家重拾安库拜恩人这个共同的理念不是随手就可做到的。只有通过血与火的历练之后，在生死关头发掘那埋藏的希望，才有机会达到这个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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