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付钱了，就属于你了。”
女生的这句话落下之后，就又看起了书来。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蛇皮袋子不要拿走。”
张禾感到有点突兀。怎么说呢，这个女生给他一种在绝世高人和市井凡人之间变化的感觉。奇怪，明明看外表就是一个普通的文学少女。顶多头发抢眼了一点。
“那要不留一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想买书的话也不用这么麻烦了。”张禾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已都觉得有点过度纠缠了。
女生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但张禾就是能感觉到她好像叹了口气。
合上书本，女生起身卷起地上铺的蛇皮袋便要走。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等一下。”张禾挡住女生的路，说道，“我就想最后再问一下，你的这些书的内容都是哪里弄来的？”
少女扶了扶眼镜，试图绕过张禾往外边走，结果又被平移过来的张禾挡住了。现在的情况就是少女和张禾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只不过扮演母鸡的少女身后没有小鸡跟着罢了。
“砰！”
张禾捂着自已的膝盖蹲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极尽狰狞。这个倒霉蛋被少女狠狠地踹了一脚。不过还好自家兄弟没有成为少女的攻击目标，不然这会儿的张禾就是趴在地上呈龙虾状蜷缩了。
少女快步往外走，结果没走几步就又停了下来。在她的面前，吴主任和余恭正等在那儿呢。
“回去记得给小张报一个工伤的津贴。”吴主任悄悄对余恭说道。
“小同志你好。我是国家纠反委员会在甬城的负责人。我们有一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不知道能不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呢？”吴主任走上前说道。
余恭快步去将张禾扶起，简单查看了以后对他说道：“还好，皮肉伤，没伤着骨头。”
“疼。”
“疼是正常的。”余恭说着，取出一罐喷剂，蹲下身来在张禾的膝盖处喷了几下。张禾感觉膝盖处暖暖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跟我来。”少女说道，又指向张禾，“他也要来。”随后便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三人对视了一下，就跟了上去。
少女将三人往另一边的居民区带去。那一带的楼房较为老旧，街市歇息的也早。不过现在晚上七点出头也还是有不少人在大树下面乘凉的。
在一栋边上有着一棵大树的居民楼处，少女将张禾三人带上了三楼。掏出钥匙打开了有些锈迹的门锁。
屋内的摆设有些老旧，但是也透着生活的气息。不过后面一整面墙的书本又给这里添上了一些理性的氛围。
坐在客厅中唯一一张餐桌边上，少女手里拿着一罐咖啡和茶叶看向了张禾。
“额，白水就好了。”张禾说道。吴主任二人则要了茶。
待到几人落座。空气又有往沉默的方向变化。吴主任就先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菽。”
张禾讲述了昨天晚上他的遭遇后，吴主任问道：“请问，你对小张同志说的这些知晓多少？”
李菽沉默了一会，说道：“因为一些事情，我在遭遇、经历以及窥探到某些存在之后有了难以用科学解释的能力。我称呼这个能力为【犹格·柏拉图症候群】。”
“从这个称呼里面你们应该就可以看出来这个能力的特性吧。万物归一，一归万物。是门是门钥亦是看门人。在那场遭遇之后，我就有了获得世界上所有知识的途径。”
听到这话，吴主任的眼神不动声色地变了变。
“世界上的知识无穷无尽。但他们都被封存在我的意识之中。只要有了现实世界的引导，他们就可以汹涌而出，就像冲垮了大坝的洪水一样。”
“知识确实是弥足珍贵的。可惜，在知识的角度上，这只是一次无足轻重的抓捕罢了。”
“只要我一直在现实的物质世界活动，那么我就会在意识世界里回忆起我们这个宇宙的大小知识。包括文化和数理法则。”
张禾稍稍举手。李菽止住话头看向了他。
“那个……我问一下。你是怎么保持住自已不被一波波的知识冲破大脑的呢？”
“因为我忘得快。”
“……”好像这没什么好说的。
“那么你的这些知识能让我们见识一下吗？”吴主任问道。
“就在他手上的那些书里。”李菽浅浅喝了一口手中的白水，说道。
见另外二人的目光放到了自已的身上，张禾将怀中抱着的书本全部都放到了桌上。三人一起一一翻看。
书确实是好书，就连里面的内容都有着相当的见地。但是总觉得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缺少了那些更加未知的知识。”吴主任说道，“还应该有不属于现在已发现的知识的知识。是这么说吧。”
李菽撩了撩落下来的头发，摘下眼镜缓缓擦拭起来。她说道：“那是获得知识的副作用。所有人都有可能通过我留下的手稿一窥我当初所见到的……那个恐怖又伟大的存在。只不过要看人的灵感。还有一点点被注视到的运气。”
张禾此时被李菽描述的那若有若无的【存在】给吸引住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被称呼为恐怖且伟大的呢？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张禾自然是排斥神鬼之说。哪怕是因扭曲事件而出现的诡异都有合理的科学解释。
那么从扭曲事件的角度来看，这……不会是……
“犹格·索托斯。”张禾的话吸引了其他三个人的目光，“克苏鲁神话中的三柱神之一，代表着宇宙的运行法则和秩序。看到祂的人会被塞满一脑袋的知识直到自爆或者存活。”
听到这话，张禾看到吴主任和余恭的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丝。他们好像在为什么东西而紧张。
“这点不用担心，那个存在不属于克苏鲁神话的范畴。我只不过是用目前最能形容的名号套在了他的身上。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是概念的且真实的。我不清楚他是否有生命，但他应该是有自已的一套思考逻辑的。”李菽将擦拭好的眼镜重新戴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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