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喂,小子……醒醒,快醒醒!”
“嗯……让我再睡一会。”翻身,继续睡。
“哎……小伙子,要上早八喽。”
“我勒个……”张禾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结果见到的是种孚冢的那张脸。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把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国内吗?”张禾看着四周荒凉的环境不禁感叹道。
“咳咳,这勉强算是国内吧。因为这里是你的梦境。”种孚冢说道。
“所以……这是托梦?”
“对。我和李小麦同学商量好的。只是没有通知你。先斩后奏还请你包容一下。”种孚冢摸了摸后脑勺说道。
张禾拍了拍手,从床上下来,说道:“没事,你托梦要我做什么?”
这里的环境很是荒凉,就像是平坦的,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只有张禾的床位十分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我和李小麦同学谈了很多,我想,有必要把我的一些研究成果给传递出去,于是,少年,你成了我的传授目标。”
“等等等等,我?我是一个文科生啊!”张禾诧异地指着自已,发出了奔波儿灞的声音。
“没事的,你就当是做了一场梦,虽然本来就是做梦,但是你的潜意识会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等回到现实里自然会有人来帮你整理出来的。”种孚冢说着,抓住了张禾的手说道,“该走喽!”
场景变换,张禾穿着平常的衣服,端正地坐在一个阶梯教室里,这间阶梯教室似乎还是九烟山大学的。
“啪啪!”教鞭击打着黑板,种孚冢开口说道:“上课了,我们先从基础的地方讲起……”
黑板上的板书随着教鞭的挥动以及种孚冢的讲述不断变化着。张禾眼睁睁看着种孚冢在念了一堆费解的话后用无数的符号和字母得出了一个简单的数字。
“所以,根据我的这一系列算式,我们可以轻易地迈出这套理论的第一步了!”种孚冢一边说着,一边敲击黑板,在最终简化的算式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在梦境中的时间总是无法有效掌握的,尤其是在梦里面上极为高端的理论物理学课程。这使得张禾的时间感知变得更加的漫长了。如果这不是在梦里的话,张禾肯定已经睡着了,然后醒来以后还会说真是酣畅淋漓的一场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黑板上的板书换了三的二十二次方次吧,种孚冢终于轻轻搁下了手中的教鞭,拿起讲台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保温杯慢慢喝了起来。只留下张禾一个人坐在那里度过被知识蹂躏大脑的后遗症。
“怎么样,缓过来了吗?”种孚冢问道。
扶着额头,张禾回答道:“差不多吧。”
“好吧,时间还有的多,你想要去哪里玩玩?”
“玩?玩什么?”
“在梦里面体验一下我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和场面。怎样?不管是生前的还是死后的,你想看猫王演唱会还是礼炮号空间站?”
张禾沉思了一会,说道:“我想看看你觉得最难以忘怀的场景。”
这种把皮球踢回来的问题让种孚冢沉默了。是呀,在百余年的时间里,那些有的忘却有的尚还记得的过往,到底哪一件是最让自已难以忘却,甚至可以说是塑造了之后自已很长一段时间的存活意义的事情……
“来吧。”种孚冢抓住张禾的手,说道。
场景再次变换,这次他们站在一个港口码头。梦境的真实性和种孚冢的个人记忆以及张禾的大脑运转能力有关。看着这个细节还原的十分到位,连吹在脸上的海风中带有的一丝丝潮湿的腥味都表现了出来,说明种孚冢真的对这里记忆深刻。
码头上的人物活动了起来,看样子他们正在送别一艘正在慢慢驶离港口的轮船。
人的言语声,鸟儿的鸣叫声,海浪的拍击声,还有轮船的汽笛声,将现实中的烟火气给复刻在了这个梦境中。
“要上去看看吗?”种孚冢指的是那艘轮船。
“啊,好啊。”张禾说着,抓住了种孚冢的手,再次切换场景,到达了轮船的甲板上。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种孚冢问道。
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张禾说道:“这里是松江府?”
“对,这里是共和十年的松江府码头。而这艘船,也是送我远渡重洋的那艘船。”种孚冢扶着栏杆,往远处的人群眺望,慢慢地说道,“我现在依旧能够清晰地还原港口的各种细节,可惜,只有人,只有这些人群,还有和我一艘船上的同学、船员、乘客们的样子在渐渐模糊淡忘。你相信吗,我依旧可以给你指出我的父亲在人群中的哪一个位置,做着什么样的动作,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喊着什么话,但我就是无法清晰地回忆起他的模样来。岁月就是一把无情的杀猪刀啊。”
即便是在梦中,张禾都能感受到种孚冢含蓄的思念之情。
气氛沉默了起来,就算是周边的人的言语声,鸟儿的鸣叫声,海浪的拍击声,还有轮船的汽笛声都无法打破这种沉默。因为这些不过是种孚冢借着记忆虚构出来的罢了。
那么,这个场景到底为什么让他如此难忘呢?是码头上面目早已不再清晰的父亲?还是即将远离的不舍与依恋呢?
好像有人唱起了歌来了。
这首歌又带着一群人的声音唱了起来。
“山之涯,海之湄……”
“少年中国短别离……”
“短别离,长相忆……”
“奋斗到底,唯有少年有此志气。”
合唱的人越来越多了。
“山之涯,海之湄……”
“少年中国短别离……”
“短别离,长相忆……”
“奋斗到底,唯有少年有此志气。”
沉默,张禾依旧保持着沉默,他没有想到在这艘船上还会爆发出如此热烈的情绪波动,有别于悲戚的不舍别离之情,反而透出一股向上的热气来。
“这首歌好像是去年,就是共和九年一个去弗朗擦留学的学生写的词,在咱们留洋的学生这里流传还蛮广的。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也是我第一次和大家一起唱这首歌。”种孚冢站在张禾的身边说道,“你看那个脸上还带鼻涕沫的小鬼就是我。”
张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身材有些瘦小的少年一边哭一边和众人唱着。
“这就是我为什么说这是我最难忘的场景。”种孚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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