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会议室的人都到齐后,一个有些憔悴的中年人坐上了会议桌的首位。他前面摆放的名牌上写着【副局长 樊师劳】(松江府因为行政等级和路一级相同,所以纠反委员会的组织架构也比一般的府一级要大)。
“嗡嗡……”拍了拍麦克风,男人说道:“现在,开会。”
随着PPT的播放和边上某个行动队队长的讲述,整个事件的过程清晰地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先是理查德·霍斯这个来自新大陆的古玩商在某间拆迁的旧房子的墙壁夹层中发现了一包二十世纪的不同的人写就的手稿。在鉴定之后确认这些都是当时新大陆各种怪奇文学作家的部分手稿,也有一些别的什么草稿纸和毕业论文之类的东西。有的作者出名,有的不出名。
其中分量最重的自然是洛夫克拉夫特的十二页手稿了。
在鉴定专家的判断下,这是一篇从未被发现的洛老的手稿,写于1929年7月。可能是洛老自娱自乐的随笔,亦或者在之后的时代变迁中丢失,总之这份手稿并没有得到作者的重视,和一堆草稿纸以及其他不出名作家的手稿混在一起,几经转手最后被收藏在墙壁夹缝里面,最后被理查德找到。
可是找到手稿的理查德并没有将手稿出售给阿卡姆书籍贩售出版社,而是选择和他在赛里斯的老客户交易。这位名叫王嘉的老客户是一个外国文学爱好者,有着收集外国作者随身物件和手稿的爱好。因为出价高,理查德才选择来赛里斯和他交易。
结果在到达东方机场后,仪器检测出了理查德私藏混进来的手稿。在机场工作人员的检查的间隙,扭曲了的手稿就此跑路了。
这就是目前己知的手稿的来历。
“有什么问题想问的?”樊师劳问道。
“这个王嘉有问题吗?”一个人问道。
“目前的调查结果看来并没有问题。他只是一个喜欢搞收藏的有钱人,也不知道保密界的存在。和理查德一样都是不幸和扭曲事件扯上关系的倒霉蛋。”那位讲PPT的队长说道。
“最关键的一点,那篇手稿到底写了些什么?”另一个人问道。
“只有一点线索。扭曲事件制造出来的克苏鲁怪物己经对理查德造成了影响。他的记忆在不经意间丢失了不少,尤其是关于那篇手稿的,他只记得手稿的内容和新约克市有关。故事背景在1929年的新约克市的一家酒吧里面,结局也有点惨烈,酒吧里面的人都死了,存活下来的一个见证人也疯了。”
“酒吧……应该和禁酒令有关。洛夫克拉夫特是个清教徒,他写过《老臭虫》等小说来阐明饮酒的危害,同时也支持《禁酒令》。”坐在樊师劳边上的一个女人说道,她的名牌上写着【主任 林翠】。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故事里面的酒吧众人是怎么会全军覆没的呢?”樊师劳说道,“这个过程是我们破题的关键。我想来自大洋对岸的顾问可以给我们一点帮助。”
球拋给了张禾边上的两个新大陆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禾感觉这位副局长的死鱼眼往自己这边瞟了两下。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那个年轻人,他的赛里斯语挺好的:“我们在新大陆的同事调查了那位有着黑市生意的鉴定专家。发现他也受到了克苏鲁文化的侵蚀,不过不算严重。他说那些角色的死亡都是注定的,是情绪达到一定极点之后爆发的结果。那家酒吧就是一个胃,磨碎那些被吞入其中的人。我想,这些线索都表明这份手稿里面的克苏鲁怪物,请允许我用这样有些片面的词语,是洛夫克拉夫特在当时随手写出来的,并没有和其他克苏鲁世界观的怪物们有联系。”
年轻人歇了口气,继续说道:“也就是说这是新发现的洛夫克拉夫特创造的克苏鲁怪物。”
几位有些经历的领导都知道这种新发现的克苏鲁怪物代表了什么。
麻烦,天大的麻烦。
“所以,阿卡姆旧书店的两位,你们有什么应对的方法吗?”樊师劳把玩着手上的铅笔,问道。
“我们阿卡姆旧书店也只有过三次这种案例,所以连经验之谈都算不上。虽然说这样有点残忍,但是我们都是严密监控事件发生的城市,在发生什么事故之后再行动。这样子我们会有足够的线索。”
哪怕己经有了心理预期,但大家都被新大陆的这种狂野的办案方法给震惊到了。林翠可以打心里保证,如果他们松江府的肃正办公室敢这么干,那么这里的整个组织架构都要被从里到外洗一遍。
樊师劳也有点吃惊,不过他的关注点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新大陆派来的这两个人……有点不靠谱啊。不会是外包的吧?一会让人查查他们的成份。看着说话有点勇的年轻人和边上一瞧就知道是个酒鬼的中年人,樊师劳陷入了沉思。
“咳咳,好的,迪尔·里德同志,谢谢你的建议。”最后还是樊师劳打了圆场。
“那么就先这么安排吧。咱们每个区的区主任都动员起来,在能安插的地方安装异常磁场检测器。嗯,就用消防报警器的理由。尤其是酒吧、KTV、超市,还有酒品批发商这类地方要重点关照。再动员一下群众里面的自己人,让他们也多注意一下有什么人有异常的反应。特别是有一定情绪积累的,未能有效发泄出来的人群。我觉得这跑出来的克苏鲁怪物是擅于操控情绪的类型……”
樊师劳将任务一件件布置下去,当会议结束后,松江府的保密界国家机器就要运转起来了。
“怎么样?这次是不是开眼界了?”霍亮坐上车后对张禾说道。
“算是吧。我都不敢在会议室里面大喘气。”张禾笑道。
“后面几天大概也是这样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但对我们来说都会很无聊。不过你要注意一点自己的言行。内务部己经在有意往外引导那些流动出去的信息了,可能没过几天就会有人的目光落到你身上。你正常应对就好了。等他们觉得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后自然会走的。”
“嗯,我明白了。”张禾点点头,说道。在答应参与吴楚明这个大胆的计划的时候,张禾就己经做好坚定的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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