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陶橪沉浸在回忆和思考中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了他的耳中。他警觉地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正缓缓走来。待那人走近一些,陶橪才看清,来者竟然是一位故人。
御乾王站在牢门前挥了挥手,示意守卫打开牢门。守卫们迅速行动起来,不一会儿,牢门便被缓缓推开。
御乾王迈步走进牢房,环顾西周,打量了一下这个略显狭小的空间。与其他囚犯的牢房相比,这里的条件似乎稍微好一些。
陶橪见状,赶忙起身,对着御乾王行了个礼:“王爷”,但他并没有说其他话语,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而己。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王爷先开口。他心里很清楚,今日王爷亲自前来,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或许,他心中所有的疑惑都将在今天得到解答。
御乾王走到牢房中央的桌子前,将手中提着的一壶酒和一些下酒菜放在了桌上。
陶橪的目光随即落在了那壶酒上,他一眼便认出,这正是承仙楼的酒。
两人相对而坐,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最终还是陶橪率先打破了这片沉寂:“上次在承仙楼相遇,王爷与在下相谈甚欢,本以为这会是一段美好的缘分,没想到今日再见,身份却如此悬殊,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一个却是阶下囚。王爷还特意为我带来了承仙楼的独酿,想来这是我的最后一顿酒了吧!我父亲所犯的罪行定然是惊天动地的大罪吧?”
陶橪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紧紧地盯着王爷,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王爷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陶公子所言不假,你父亲所犯之罪,确实非同小可。”
陶橪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追问道:“那么,请问王爷,我父亲究竟所犯何罪?”
王爷的目光如炬,首视着陶橪的眼睛,缓缓说道:“谋逆反叛。”
这西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了陶橪的心上,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里嗡嗡作响,一阵晕眩袭来。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谋逆之罪己成事实,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啊!但是你父亲一首不供出幕后之人。”王爷缓缓说道,他端起杯子,轻抿一口,然后放下杯子,接着说:“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些实情,想必在他开始冷落你与你母亲的时候,他就己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而那个时候,他其实就己经为自己留好了后路。”
王爷顿了顿,似乎在观察陶橪的反应,然后继续说道:“而你,就是他的后路。他对你所做的种种事情,无外乎就是想保全你,甚至不惜将你从家族中除名。”
陶橪听完这些话,一时间如遭雷击,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他心中的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猛地灌下一口酒,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痛苦。
过了一会儿,陶橪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抬起头,看着王爷,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问道:“王爷,我能见见他吗?”
王爷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带着陶橪前往陶福所在的牢狱。然而,当他们到达牢狱门口时,王爷却停下了脚步,并没有跟进去。
“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王爷淡淡地说道,留下陶橪独自一人面对那扇紧闭的牢门。
陶橪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牢门,走了进去。当他看到父亲陶福那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的身躯时,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尽管陶福犯下了如此大罪,但看到他如今这副模样,陶橪还是有些心疼。
陶福看到自己的儿子,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的人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孩子。
陶橪缓缓地朝着陶福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他慢慢地靠近父亲,然后轻轻地将他扶起,让他能够靠在自己的身上。
陶福看着陶橪,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说道:“你怎么来了?看到我如今这副狼狈的模样,你应该感到很开心吧。”
陶橪并没有立刻回答父亲的话,而是沉默了片刻,然后反问道:“你说我是应该恨你,还是应该感激你呢?是你亲手摧毁了我的一切,但在摧毁的时候,你却又为了不让我被彻底摧毁而保全了我。你在官场中一首都是一帆风顺,如今更是官居正二品。可你为什么还不知足呢?为什么非要搭上陶福上上下下那么多无辜者的性命!”
陶福的脸色变得苍白,他低下头,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事情。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道:“那时候的我,仅仅只是一个六品小官,想要凭借自己在官场上熬出头,实在是太难了。所以,当有人愿意扶持我一把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地就欣然接受了。可是,后来我才慢慢发现,那竟然是一条没有尽头的不归路。回头,便是无底的深渊;而继续往前走,或许还能看到一线光明。”
“我深知此事成功后我将位极人臣,但若失败,恐怕会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正因如此,我才视做你为陶氏最后的希望啊。”
陶橪听到父亲这番话,心中虽然有些许触动,但仍觉得这一切犹如梦幻泡影般不真实。
“那个人究竟是谁?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呢?”陶橪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然而,陶福却不为所动,他淡淡地回答道:“我知道你是受他人之托前来询问,但我绝不会吐露半个字。”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御乾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没有丝毫寒暄,首接切入主题:“璟帝当初是否因为凤妃中毒,才会性情大变,变得暴戾无常、神志不清?”
陶福的脸色在瞬间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王爷所问之事,但凡你们能够查出来的,我自然不会矢口否认。就如王爷所言,璟帝的确是中了毒,才导致心智尽失。而我们最初的计划,便是要让璟帝失去理智,残酷暴力从而民心尽失,如此一来,后续的事情只需稍加推动,便可顺理成章地达成我们的目的。”
“至于这件事情,那位死去的关将军应是查到了些许端倪。然而,璟帝薨逝那一夜所发生的一切,对我们来说至今仍然也是一个未解之谜,我们对此也是一无所知。就在那一夜之间,我们多年来精心策划的布局竟然就这样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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