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可曾见过诡物真容?”
“那诡物我真没见过,不过得了这病的人......两位少侠,我......”
那老者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看来这几天已是吓得不轻,城中民众对于诡物自然是有些许认知,可真正面对其威胁的时候,平日再言无畏,也是虚假。
“我看你染病应是时间不长,我俩不是诡医,恐怕无法根除,但扼制其势,应该还是能做到。”
萧瑟言语间将老者扶至长椅之上,手携魂力一番触摸。
片刻之后,他对荀幽轻轻点头,这才又缓缓施展灵法,灌注魂力。
只见其双掌金光转为翠色,其中魂力如涓涓细流通入老者臂膀,触及脓包之时,萧瑟似乎遭遇了某种力量阻碍。
一顿拉锯,那股阴邪之力终于败下阵来,脓包肉眼可见地由大转小,其中异物也仿若被威吓敲打,不再动弹。
疗愈持续一时三刻,不可谓不久,萧瑟也察觉到自身因为运功过头而有些眩晕,好在确有效用。
他收起功力扬起拇指,示意大功告成,察觉身躯忽然轻松不少,老人感激涕零,就要跪下道谢,二人连忙扶起,直呼使不得。
沈默片刻,荀幽见老者心情已然平复,便又细细询问:“老人家,我观村落里各家各户俱是闭门不出,估计多数已身患此类病症,可知此症是从何而起?”
“唉,造孽。”
老人长叹一声,面露惧色:“老头子孤家寡人,住在这村头,平日与乡里乡亲田中农忙从未出城,也实在是不知晓这病什么时候生的,只晓得......”
“这村里有些人生了病,关在家里实在受不了了,就夜里往外跑,过个一天半天,又回来,病还真就减轻了不少。老头子本来也准备去隔壁村碰碰运气......”
“碰运气?隔壁村落做何业?”
荀幽顿觉疑惑,问向身旁萧瑟。
“我记得应该是酿酒,城郊小型村落多如牛毛,各有专长分工,像此村,就专职种收灵米灵麦。”
“话说回来,你们还真就认为身上这病只是普通病症?”
说到此处,萧瑟头脑又闪过一丝迷茫,摇了摇头,也未在意。
他对着老者一笑,以暗中施展探查灵法的结果来看,老者并非诡物,可但凡是个正常人,看到手臂肿的跟包谷一样,里面还有异物,面对这般诡异症状,怎么可能联想不到诡物作祟?
而以村中情况来看,病情应是持续了至少半月以上,又怎么会拖如此之久?
“对......对啊,这病肯定是诡物啊,可这么久,乡亲们从没想过要报至卫城军部,咋回事啊......”
萧瑟的话语仿佛触动了某种开关。
原本神情如常的老人忽而抱头抓发,自言自语,仿若中邪,面上五官扭曲,时而恍惚,时而惊恐。
见此异状,萧瑟又连忙施以功力,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度让老人恢复如常。
然而人冷静下来,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老者如遭雷击,呆坐于长椅之上。
他俩心有所想,告辞出门,又走向另一人家。
“荀兄,你怎么看?”萧瑟边走,边低头沉思。
“你的探查灵法到底靠不靠谱?”
“原来你是怀疑我不行啊......”
闻言,萧瑟一顿跳脚,拍着胸脯,做着保证:“整个诡猎院南院的学子,灵法造诣绝对没有比我高的,区区蚁级诡物,不可能逃得过我的法眼。”
“万一,不是蚁级呢?”
荀幽语气幽幽,话里意味深长。
“应该不会吧,诡物级别都能搞错,卫城军还混不混了?”
“卫城军的能力如何我是不知,总之我们得做好这种准备。”
“等会儿,你还是在怀疑那老人是诡物?”
荀幽转头望向方才离开的屋舍,摸了摸下巴,又缓缓摇头:“是不是诡物我也不确定,我俩所知还是太少了,再看吧。”
“咚咚咚——”
“咚咚咚——”
“再不开门我可要破门而入了。”
心情阴沉之下,萧瑟也是没了耐心,对着屋里恶声恶气地喝道。
“唉,来了来了......”
闻得此言,一只粗糙大手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一位中年汉子面如土色,只得请二人入内。
屋里,一家三口映入眼帘,那中年汉子个头不高,坐在木凳上吧唧着嘴,抽着旱烟,一圈圈波纹在空中散开,像在述说着汉子长年劳作的疲惫之感。
一旁一对母女沉默不语,女人面色蜡黄、手臂粗壮,显然也是个劳苦命。
倒是怀中那七八岁的女童,头扎羊角辫,眼中有光,还蕴有对这个世界的无限期待。
“叔叔,叔叔,喝水.....”
这家人生活条件艰苦,家教却是不差,也不等爹娘发话,女童就一蹦一跳地从里屋端上两碗清水。
荀萧二人目光一瞥,不难发现,三人俱是身有异状,汉子脓包不大,从胸口能隐隐看到,女人后颈同样如此,而那女童盛水所伸出的臂膀上,除开有一道粉红的胎记,也依稀能见到几颗。
“是哥哥,不是叔叔。”
萧瑟目光一软,轻抚女童头顶,魂力暗中流动,自然也未曾忘记探查。
是人,绝对是!
与其说他相信自已的判断,倒不如说,是不希望这一家三口有什么意外。
“大伯,村里诡病四起,为何不曾告知城主府或军部?”荀幽忽然发问。
中年汉子扯开衣衫,将胸口完全呈现于二人眼前,出乎意料,那脓包虽有些红润,可确实是普通症状,数量不多,大小也不过豌豆,更没有什么异物。
他语气略有不耐:“诡病?这个啊?唉,外边是有诡物,前几天卫城军也砍了几个,估计可能还剩点嘛。倒是这病,不就是普通的皮毛之症?”
“普通......吗?”
荀幽轻声自语,从这一家三口的症状来看,确是普通病症。
细细观之,三人的行动和健康状况也没有任何问题,然而,他总觉得比起那老者,这三人的反应和言行更加矛盾。
“嗨,你们速速把剩下的诡物砍了就行了嘛,这样搞得村里什么都做不了,我酒袋子空了也没法出门!”
中年人语调愈来愈高,情绪竟莫名的波动。
“孩她爹,别急。”
“两位......真是抱歉,这死人就是性急,几句话说不清就要发闷气。”
一旁女人连忙赔笑,抚摸着怀中的女儿,面容无奈。
“这病,最开始我们也挺头疼的,全村人几乎都染了,但是听人说,隔壁村的药酒疗效很好,就去试了试。你别说,还真的有用,所以也就没当回事,就等着两位少侠来把村里的诡物除了,大伙好重新开工了。”
妇人边说还边比划,眉飞色舞,把那药酒渲染得神乎其神。
萧瑟听之,微微点头,也起了点兴趣:“这酒这么好?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多亏了杨村长呗,村里就他最有学问,说是以前还进过学院呢。”
“多谢,那我二人也不再叨扰了。”
荀幽略一拱手,一把拉住萧瑟踏出门去,玄铁长剑不知何时已捏在另一手中。
“下一户!萧兄,从现在开始最好时刻做好准备。越往村子深处走,恐怕越是不平静了。”
“这户人家有何不对?”
萧瑟紧跟上来,连忙问道,他心中打鼓,逐渐开始怀疑自已的探查结果。
荀幽竖着食指举在唇前,悄声吐出二字:“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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