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幽匆匆几步行至河岸不远,近处观之,这条大河更显不凡。
红雾升腾,诡物气息浓郁,逸散而出的诡异魂力化为血气,缥缈在河面之上。
大河不知从何处而来,亦不知往何处去,其宛如一条赤龙静静俯卧,阻挡于人前。
随意一眼,也能明了应不可轻易通过。
周遭十数人先后来到此处,皆未轻举妄动,只是隔着那滔滔河水一段距离,各自细细观察。
“渡河而已,就没人试试?”
身旁赵大千伸长脖子,往前一眺,又四下张望了一阵,见周遭人影都懒得回他,也是识趣不再问询。
“估摸是试过了。”
荀幽眼睛颇尖,望见那岸边冲刷而上的几具溃烂骷髅,其上血肉消失,骨骼崩坏,还隐隐散发黑气,许是鲁莽入河之人。
“简简单单游过去应是不太可能,这河里说不定潜藏大量诡物,一不留神就可能被拖入水中再不能起,而想要绕过此河也不现实,太长了。”
二人思虑之间,周遭十数人陆陆续续汇聚一起,此刻不是争斗之时,无有利益冲突,自然是要群策群力。
“可有人以身法遁术尝试跃过?”众人z之中,有一清秀少年怀抱双臂,皱眉发问。
“你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此河宽有数百丈之距,以我等开眼境之力,自然是不能。”
“那可有人尝试构筑短距挪移阵法通过此河?”
“灵阵师本就稀少,更何况......这画界之中,哪来合适的材料。”
一侧又有一壮硕少年走出,语气渐渐暴躁:“这不行,那不行,一条河也能拦住我等,还怎么灭诡杀敌!不如齐力一击,把这河水劈成两截,直接奔行过去算了!”
“你还真觉得自已能耐了,就会做梦?”
商议之中,众人氛围渐急,几人言语化为口角,不但谋划上一筹莫展,还险些大打出手,看得一旁沉默不语的荀幽轻轻摇头。
而正在此时,空间囊袋中的那土色符石有微芒隐隐发出,大概是对这诡气大河产生了一丝反应。
他不再听他人的言语,径直走向河岸,直到诡河之气接触其身,运起魂力护罩,这才停住。
摄出长剑,挑开几块黑红乱石,荀幽双目一怔,便在那泥沙中发现了几片烧过的赤色符纸残渣,而其中,似乎还有一缕属于人族的魂力尚未逸散完全。
“嗡——”
异声从腰间轻轻传来,那土色符石并非对大河产生反应,而是对这些已经消耗的符纸。
他立马以探查灵法覆目,细细查看,符纸残渣近处忽而呈现出几个人类脚印,应是这人渡河之时,暴起魂力而踩出的碎裂坑印。
点点头,他再度远离河水,就这样一番简单的巡视已经消耗了不少魂力,怪不得众人都不敢靠得太近。
“如何,有什么特别发现没?”
赵大千跃至荀幽身旁,睁着圆目,一脸好奇。
“有人早已经过去了。”
荀幽低头沉思,轻抚着腰间之物。若是他猜测不错,这大比的流程简直可以说是完全安排好的,进山杀诡强壮自身,挑战秘地获得秘宝,利用手中秘宝顺利跨过关隘。
而成功渡河那人......大约也是凭借着在秘地寻得的秘宝。
“不对......”
他摇头又思,若是持有门票才能过河,那还安排这一条诡气大河作甚,直接以秘宝之数锁定决胜名额不就好了,多此一举。
放下躁动不安的右手,荀幽终究耐住了性子,并不打算尝试祭出符石,他要与在场众人一样,凭借自身之力渡之。
而想必,这也才是诡猎院更愿意看到的。
在场十数人皆不是泛泛之辈,来到此处自然是有几把刷子,心中一股傲气。
听闻有人领先一步,也不再保守,横竖都得尝试。
常理来看,这大河游不得、绕不得、跃不得,但也得看对于何人。
“我有一魂力相融之法,可集数人魂力于一体,身化舟船,或可一试。”
有人轻声呼喊,得了一法,岸边数人聚集一起,魂力升腾,不多时便构筑起一道半实半虚的魂力灵舟。
那小舟不大,仅能乘坐四五人,通体泛着幽亮,看着不像普通灵法。
几人犹豫一丝,将那小舟领去河岸,坐下之时,半空忽而起了涟漪,将周遭的赤色诡气隔绝于数尺之外。
“有戏!”
几人喜色一起,纷纷上船,就见那幽光小舟载着他们缓缓驶向对岸。
行程途中,自然不能掉以轻心,这四五人提剑拿刀,面上微汗渗出,魂力满身,随时做着有诡物跃出水面的准备。
风平浪静,一片寂然。
水面之上,除了行船划出的波纹与弥漫四周的赤雾并没有任何动静,而就当岸边众人都以为要大功告成之时,却突生异变!
“轰!哗!”
猝不及防之下,狂涛声骤起,那平静大河犹如鬼神之面,说变就变。
小舟经过河心,便有暴风袭来,夹杂着血雨倾盆而落,然而怪异的是,仅仅影响那一艘船的范围,近处未有一丝风雨。
“坚持住!这多是诡河考验,我等结五人之力,定要稳住舟船!”
舟中领头者大喝,青筋暴起,不要命一般压榨自身,其余几人也不敢怠慢,这一式魂船行舟之法,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要依赖施术者自身的魂力质量。
本就是为渡诡物影响下的境域而生,有着极强针对性,若此法都不行,那便很难想象该如何通过此河了。
暴风不息,血雨不止,豆大雨滴倾覆在船身之上,如若天空之上有鬼神出拳,暴烈之势让其摇摇欲坠,不堪重负。
“该死!”
几人怒啸一声,那一叶孤舟终究是没能抵达彼岸,魂力护罩一破,便好似光下冰棱,迅速消融。
俯仰之间,风停雨止,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几人的身影随着沉没的小舟消失无踪,结局自然不必多提。
岸边观察的众人此时已是面色更沉,若是此等具有针对效用的灵法都不管用,那又该如何去过?
“不是灵法无用,应是耐力不足。”
荀幽目不转睛,看得仔细,心里没有对此法不通的遗憾,至少这几人行船到了河心才遭遇重创,说明方法本身是无错的,只是施术者能力不够,无法坚持。
甚至,他还有所怀疑,是否多人同渡会比单人过河更加困难。
气氛僵冷,周遭唉声渐起,不时有人捶胸顿足大叹憋屈,若是被画卷中的诡物杀死,倒还足以接受,而被一许河水拦住,这情何以堪。
“真是一群庸才,连条河都过不去!”
一道粗犷声音划破天际,不远处忽而赶来数人,其中一人行走如风,边发出轻视之语,还瞟了荀幽一眼,似乎意有所指。
这人身形高大、血肉如钢,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正是那日被荀幽使念力手段阴了一手的何西龙。
望着这五大三粗的强壮少年,荀幽淡然不语,只是默默伫立,仿若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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