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丽丽天生喜欢吃鱼,粥饭还没有吃几口,碟儿里的咸鱼,竟被她一人几下就吃得干净。
差点儿连得碟儿都被她舔干净。
夫人在旁边见了,笑道。“这闺女,前世莫不是猫变的。”
胡丽丽听罢,羞得低头不语,涨红了脸。
夫人忙又去那鑵里,掏出一碟咸鱼来。笑道。
“先生喜欢吃腌鱼,所以我儿便从河里淘弄些小鱼,我将它腌制后,每天取出一碟给他下饭。”
胡丽丽听闻这是先生喜欢吃的鱼,吓得不敢再动筷子了。
只是眼睛老是瞄它。
先生说道。“今日我有点不太舒服,不吃鱼。”
说完,将咸鱼碟推到胡丽丽一侧,不再说话。
就着咸菜将一碗稀粥喝完,放下碗筷,点点头,起身到外面学堂,坐下,拿起一本书,慢慢地看着。
至始至终,再没有看那碟咸鱼一眼。
下午课堂开始。
下午倒不读书了,先生教写字。
特别允许张小狂胡丽丽同他们一起上学。
夫人还寻出两套笔墨送与他们。两人欢喜万分。
临晚,张小狂胡丽丽也懒得回去,就在先生家里住宿一晚。
那夜里,忽听夫人同先生在说悄悄话。
“小公子像人又不像人,性子好野,眼睛却亮得很。
这小姑娘倒是知书达理,又如月宫仙女一般漂亮。恐怕不是……”
原来这夫人冰雪聪明,早察出来张小狂胡丽丽的来历不凡。
“睡觉,只要愿学,我便教它,子曰,有教无类。受我诗书熏陶,自然不会为害人间。”先生说道。
两人夜晚听得先生同夫人谈话,知道先生夫人识破他们来历。但是并不害怕他们,而是还愿意继续教学他们。
心里好生欢喜同感激。
一大早,胡丽丽唤张小狂起来,让张小狂将院落前前后后,都打扫一遍,收拾得整整齐齐。
自己又去又将课桌,一张张擦拭,擦得亮晶晶的。
先生早起,看到他们在干活,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夫人起床来,胡丽丽又连忙去帮她做饭。
原来这先生,本是一名饱读诗书的秀才。而这夫人,则是大家闺秀,当年一眼瞧上了秀才,跟他私奔到此。办了这一间学堂。
先生满腹经纶,为人公正无私,在这山村极受乡民尊重。生有一儿,现在外面书院读书。
还有一女,嫁与隔村富户。时常回来看望两老。
张小狂胡丽丽在先生家住着。夫妇俩也从不问他们来历。
有村民问起,倒说是夫人家的亲戚。
村民都知夫人是大家闺秀,亲戚当然多。也就不再多问。
张小狂胡丽丽每日里跟随着先生读书写字,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两人又都极聪明伶俐,望一知十。过目成诵。
先生有此弟子,也是非常欣喜。
约半月,张小狂心里烦闷,记起临走时,狐王正生病,不知现在如何了。便同胡丽丽说了。
胡丽丽一听,也才想起,自家也是多日没有回山,怕土地爷念她。
两人忙向先生同夫人告假。说要回家去一趟,容后再来跟先生学习。
先生点点头,没有说话。
夫人倒是叮嘱了几句,要他们路上小心等等。
两人出了村头,寻没人的地方,祭起响指云,同行一段路,再分开。
张小狂回万妖谷,胡丽丽自回翠屏山。
张小狂到了万妖谷,降下云头。众妖见他回来,皆笑道。“小屁孩,此去半月,好耍子也。”
“我义父可好。”张小狂问道。
“老狐王也多日也不出来同我等见面了。”众妖说道。
张小狂一听,心里着急,忙去见狐王。狐王本来卧在床上。见得张小狂回来了,不由欢喜,精神倒好了几分。
张小狂要讨狐王高兴,将此回所经历详细地说了一回。
狐王听得张小狂这半月来,是跟从一位好先生读书写字了。
张小狂又将先生所赠的笔墨取来给狐王看。
狐王一见,好生高兴。喜道。“小狂终于进学堂学礼教了。终子了。有出息了。”
咦,狐王这一欢喜,精神斗然好转,翻身起了床。
连呼西大臣,快些弄些酒来,一起庆贺张小狂进了学堂。
西大臣听闻此事,也是高兴。
当晚,狐王打开库房,取出藏了数百年的金银财宝,满满装了一大袋。
“我常听说,进学堂,拜先生,是奉什么束脩的。我们不能失了这个礼。”
催促张小狂快些去上学堂,这些金银财宝,算是送给老师的束脩。
张小狂回到万妖谷,屁股还没有坐热,哪里肯马上就走。
狐王催得急,只得说道。
“我同胡丽丽一道,跟先生告了三天假,早去了,先生还当我们戏弄他呢。这样会得罪先生的。”
狐王一听会得罪先生,果真不敢催他,跺脚道。
“好不容易寻得位先生愿意教你,你就应当用心才对,别老请假儿。以后再请假,须只请一天,回来看看就得了。莫要耽搁上学堂。”
张小狂只得先应了。又在万妖谷玩了两天。
第三日,胡丽丽过来。张小狂方才同她前往那小山村。
狐王再三叮嘱,以后不要时时请假回来。
此回胡丽丽回到翠屏山,在山中采摘了许多山珍,诸如人参,燕窝,竹荪,猴头菇等等。背了满满一袋。
张小狂只拿了狐王给准备的一袋金银。
两人一路欢欢喜喜,说说笑笑,好不快活。
眼见得就要到了这山村,两人忙按下云头。寻了极偏僻的地方落下。收了响指云。背着所带的礼物,一同前往先生家。
还没到山村,胡丽丽忽然感觉山村有些诡异。
家家关门闭户,平常的狗吠鸡鸣都没有。死一般的寂静。
连忙扯了扯了张小狂。
张小狂也暗心惊。祭出响指云,将两人身形掩住。急急往先生家里去。
到了一看,只见先生同另一年轻男人,被吊在一棵李树上。
这年轻男人,正是先生的女婿。
小院里,有一猪头蛇腰猿臂马腿鼠尾的妖物,正撕裂夫人的衣裳,欲凌辱夫人。
旁边西小妖,架着先生的女儿。
其中一名小妖,正是当日灵顺大王庙里捉着那名山眼小妖。
见此情景,张小狂胡丽丽大怒。
张小狂碧竹鱼篓里飞出一根铁棍,冲进院里,就朝妖物背后猛劈过去。
妖物也警醒,跳了起来,避过这一棍,回头看见张小狂,喝道。
“何方狂徒,敢坏我灵顺大王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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