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薇嫚的圣罗兰手提包滑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醉眼朦胧地伸手去够，涂着裸色甲油的指尖在茅台酒渍上划过，留下蜿蜒的痕迹。
"学...学长..."她的声音黏糊糊的，像融化的太妃糖，"你刚才说...嫁妆钱？"
菲奥娜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突然蓝光暴涨，WTI原油期货价格曲线像过山车般垂首下坠。
她的德语咒骂声像碎玻璃般尖锐："Schei?e！又砸了5万手！"修长的手指猛敲键盘，指甲上淡蓝色的甲油在荧光下泛着冷光。
苏沐白拾起江薇嫚的手包，指尖触到内层硬质的卡片——是张巴黎银行的VIP黑卡，边缘烫金己经有些磨损。
"你父亲给你的信托基金，"他把手包放回她膝头，Gucci的皮革还带着茅台酒的醇香，"去年解冻的2.7亿欧元，够买下半个女溪镇了。"
"那不一样嘛！"江薇嫚突然首起身，驯鹿发箍歪到一边，发丝间露出小巧的钻石耳钉。
她拽着苏沐白的毛衣袖口，在羊绒面料上留下油渍指印，"我要赚自己...呕..."
话没说完就干呕起来，菲奥娜迅速将垃圾桶踢到她面前。
"三十倍杠杆不是小女孩玩的东西。"
菲奥娜合上笔记本，Issey Miyake的褶皱裙摆扫过满地狼藉。
她的德语口音让英语听起来像在砂纸上打磨，"你父亲当年做空原油爆仓，就是因为——"
"因为贪心！"江薇嫚突然抬头，醉醺醺的眼睛亮得吓人。
她从钱包里抽出黑卡，啪地拍在酸汤鱼锅里，红油瞬间漫过卡面的烫金字样，"学长你看...我连2.7亿的卡都能当锅垫...还怕什么杠杆..."
苏沐白用筷子夹起湿漉漉的黑卡，红油顺着卡边滴落在菲奥娜的行李箱上。"茅台喝多了伤胃。"
他抽出张湿巾擦拭卡片，服务生刚送来的热毛巾在他手边蒸腾着白雾，"明天带你去开股票账户，买茅台和比亚迪。"
菲奥娜的金属行李箱突然发出"滴滴"警报，密码锁红光闪烁。
她快速输入一串数字，箱盖弹开的瞬间露出里面的卫星终端。
"慕尼黑那边来消息了。"她的金发垂下来遮住半边脸，"你父亲女溪镇的茶园...被查封了。"
窗外LED大屏切换到茅台股票实时行情，K线图正以45度角攀升。
江薇嫚突然扑到窗边，鼻子在玻璃上压得扁扁的："学长！这就是你要我买的股票？"
她的呼吸在玻璃上凝成白雾，手指在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心形。
"2014年每股89块，现在..."苏沐白点亮手机，锁屏上是股票APP推送通知，"1800，你父亲冻结资产那年，要是全买这个..."
他的尾音淹没在菲奥娜的德语通话中，关键词"资产冻结""国际刑警"不断蹦出。
江薇嫚的驯鹿发箍完全歪到了脑后，亚麻色发丝间渗出细密汗珠。
"那我现在就买！"她抓起手机就要转账，拇指在屏幕上打滑了好几次，"买...买多少来着..."
菲奥娜突然合上行李箱，金属碰撞声让醉醺醺的江薇嫚一哆嗦。"苏，"她的蓝眼睛在霓虹灯下变成诡异的紫色。
"吴晓妍带着经侦支队去了铜仁路。"她的手机屏幕亮着，是钟若曦发来的定位截图。
苏沐白的高领毛衣袖口滑落，露出百达翡丽腕表。
表盘显示23:48，距离瑞士账户冻结还剩2小时12分。
他给江薇嫚倒了杯蜂蜜水，玻璃杯壁凝结的水珠滚落到她手背上。
"明天九点半，华创证券营业部。"他的声音像在哄小孩，"带好身份证和银行卡。"
"我要买一千万！"江薇嫚捧着蜂蜜水咕咚咕咚喝完，唇釉在杯沿留下淡粉色印记。
她突然凑近苏沐白，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下巴上，"学长...铜仁路公寓的密码...我改成你的生日了..."
菲奥娜的笔记本电脑突然黑屏，电源指示灯像垂死挣扎的心跳般闪烁。
"没电了。"她啪地合上盖子，Issey Miyake的褶皱裙摆扫过满地狼藉，"我订了索菲特顶层的套房，可以俯瞰全城。"
服务员推门进来收拾餐具，目光扫过泡在红油里的银行黑卡，又迅速低下头。
苏沐白抽出湿巾擦拭江薇嫚嘴角的油渍，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菲奥娜送你回酒店。"
他瞥见窗外闪烁的警灯，正停在购物中心北门，"我处理点私事。"
"不要嘛~"江薇嫚拽着他的毛衣下摆不松手，羊绒面料被扯得变形，"说好教我炒股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小猫般的呜咽，脑袋一歪靠在了菲奥娜肩上。
菲奥娜单手扶住醉醺醺的江薇嫚，另一只手在行李箱密码锁上快速拨动。"苏，"
她的德语突然变得极其严肃，"慕尼黑那边说...吴晓妍申请了国际司法协助。
"金属箱盖反射出她紧绷的下颌线，"她在查你2016年在苏黎世的那笔交易。"
苏沐白的手机震动，加密消息显示：【父亲茶园查封，但现金己转移至茅台镇酒厂账户】。
他抬头时，购物中心LED屏正播放比亚迪新车的广告，股票代码002594在夜空下闪闪发光。
"送她回去。"他帮菲奥娜架起江薇嫚，女孩的圣罗兰手包滑落，散落出口红、粉饼和一板避孕药。
"明天开盘前我会发买入点位给你们。"
菲奥娜的蓝眼睛在霓虹灯下深不可测："你确定要教她这些？"她的目光扫过江薇嫚无名指上的戒痕，"她父亲当年..."
"茅台股票不需要三十倍杠杆。"苏沐白弯腰拾起散落的物品，避孕药铝箔上的日期显示是前天开的，"也不会爆仓。"
停车场电梯门开时，冷风裹着冰粒扑面而来。
菲奥娜的行李箱轮子在结冰的地面打滑，江薇嫚迷迷糊糊地哼着法语童谣。
苏沐白看着她们上了出租车，才转身走向自己的GL8。
车窗上己经结了层薄霜，他哈了口气，手指在玻璃上写下"600519"——贵州茅台的股票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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