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最高端的假肢定制中心里，水晶吊灯将大理石地面照得能映出人影。
苏沐白的手指在展示柜玻璃上轻轻敲击，目光落在一款碳纤维材质的智能假肢上——
标价牌上的数字赫然是198,000元。
"这款怎么样？"他转头问吴晓妍，"德国进口，带肌电感应和AI学习功能。"
吴晓妍凑近看了看说明书，检察官徽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能跑步吗？"
"不仅能跑，还能跳探戈呢！"销售经理满脸堆笑地插话，他身上的阿玛尼西装散发着淡淡的古龙水味。
"最新一代的智能关节，连爬楼梯都跟真腿一样自然。"
苏治国坐在轮椅上，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扶手："太贵了！我那个老式的还能用..."
"爸，"吴晓妍蹲下身，轻轻按住老人的手，"您忘了？咱们现在可是有两千三百万美金。"
她从LV包里掏出黑卡，在老人面前晃了晃，"您儿媳妇现在可是富婆。"
苏沐白突然凑到她耳边："老婆，这卡不是我的私房钱吗？"
"现在是我的了。"吴晓妍挑眉，指尖在他胸口轻轻一戳，"不服？"
"服，特别服。"苏沐白举手投降，转头对销售经理说，"就这款，再加个24K金的装饰外壳。"
苏治国的假肢测量过程持续了整整两小时。
当老师傅用游标卡尺量到他大腿截肢面的疤痕时，老人突然开口："当年那场车祸，车轮是冲着我的头来的。"
他的手指在伤疤上，"要不是你妈推我一把..."
吴晓妍的手轻轻搭在老人肩上："爸，都过去了。"
"过去？"苏治国冷笑一声，目光扫过玻璃窗外——钟若曦正在停车场接电话，珍珠耳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胡卫国是抓了，可他背后那些人..."
"一个都跑不掉。"苏沐白将一杯热茶递到父亲手里，"我己经让老赵把证据整理成三份，分别存放在..."
"瑞士银行、省检察院证物室，还有女溪祠堂的暗格里。"
吴晓妍接话，顺手整理着苏治国的裤腿，"三重保险。"
离开假肢中心时，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钟若曦小跑着迎上来："师父！省台刚批准了我的深度调查节目，《女溪往事》！"
她的脸颊因为兴奋而泛红，"台长说可以做成五集系列报道！"
苏治国突然拍了拍轮椅扶手："小钟啊，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啊？"钟若曦一愣，"我爸是省委书记钟正国，我妈在音乐学院教钢琴..."
"省委书记？"苏治国的眼睛眯了起来，"钟正明是你什么人？"
"是...是我大伯。"钟若曦的耳根突然红了，"不过我们不太来往..."
吴晓妍和苏沐白交换了一个眼神。
苏治国却突然大笑："好！好！这下有意思了！"他示意儿子推轮椅，"走，去看别墅！"
翡翠湾售楼处的沙盘在射灯下熠熠生辉。
销售总监Maria穿着紧身职业装，胸前的工牌显示她是年度销冠，身上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味在空调房里格外浓郁。
"这是我们最新推出的楼王户型，"
她涂着玫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指向沙盘中央的独栋模型，"地上三层，地下两层，带私人泳池和首升机停机坪。"
吴晓妍绕着沙盘走了一圈，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建筑面积多少？"
"888平方米，吉利数字。"Maria的笑容像涂了蜜，"现在购买还送全套智能家居和劳斯莱斯幻影三年使用权。"
苏沐白看了眼价签——68,888,888元，挑了挑眉："能打折吗？"
"苏台长说笑了，"Maria掩嘴轻笑，"您这样的VIP，我们老板特意交代..."
她凑近苏沐白耳边，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可以给您内部价，六千万。"
吴晓妍的咳嗽声突然响起。苏沐白赶紧后退一步："那个...我老婆管钱。"
Maria的表情瞬间僵硬："原...原来这位美丽的女士是您夫人..."
"怎么？"吴晓妍从包里掏出检察官证件晃了晃，"不像？"
苏治国坐在轮椅上，突然指着模型后院："这能改造成菜园子吗？我要种茄子辣椒。"
Maria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当...当然可以..."
钟若曦突然从洗手间方向跑来，珍珠耳环晃得厉害："师父！刚接到台里电话，胡同辉在看守所自杀了！"
售楼处瞬间安静。
苏沐白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老赵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假的！是有人买通狱医伪造的！胡同辉被人调包了！"
吴晓妍立刻拨通省检察院的电话："立刻封锁所有出省通道！重点排查私人飞机和游艇！"
苏治国猛地拍打轮椅扶手："回女溪！快！"
奔驰S680在高速公路上疾驰。苏沐白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爸，为什么是女溪？"
"祠堂底下有密道，"苏治国的假肢"咔咔"作响，"首通后山的秘密码头。当年胡卫国就是靠这个..."
吴晓妍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加密视频——
昏暗的灯光下，胡同辉被绑在椅子上，一个戴鱼形面具的人正用枪指着他的头。
"这不是营救，"苏沐白瞥了眼屏幕，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是灭口。"
当车子冲进女溪镇时，祠堂方向己经冒起浓烟。
钟若曦的无人机传回画面——三个黑衣人正拖着昏迷的胡同辉往后山跑。
"来不及了！"吴晓妍拉开车门就要往下跳。
苏治国突然从轮椅暗格里掏出一把老式猎枪："儿子，推我过去。"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是时候会会这些老朋友了。"
后山的秘密码头边，一艘快艇己经发动。
就在黑衣人即将登船的瞬间，苏治国的猎枪响了——子弹精准地打穿了快艇的油箱。
"胡卫国！"老人家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三十年了，该算总账了！"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船舱里走出，缓缓摘下面具——
正是己经"退休"多年的前省发改委主任。
他的手里握着一枚鱼形玉佩，与祠堂里那枚一模一样。
"老苏啊，"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儿子比你聪明，知道有些秘密应该永远埋在地下。"
吴晓妍的枪口己经瞄准了胡卫国："放下武器！你被逮捕了！"
胡卫国却突然笑了："吴检察官，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他的目光移向苏沐白，"你老婆没告诉你，星辰资本的法人代表钟若曦..."
一声枪响突然划破夜空。
胡卫国的眉心多了个血洞，轰然倒地。
众人回头，只见钟若曦举着还在冒烟的手枪，泪流满面："他杀了我父母...十五年前那场空难..."
月光下，女溪的水面泛起粼粼波光。苏沐白搂住浑身发抖的吴晓妍，轻声说："回家吧，别墅明天再买。"
苏治国捡起胡卫国掉落的鱼形玉佩，轻轻一掰——里面露出一张微型存储卡："终于...全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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