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姆上空,那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仿佛凝固成了生铁铸就的棺盖,死死扣在城市之上。连续数日的“血月晦日”天象,己进入最后的倒计时——血月运行至最遥远的远地点,其混乱的光辉被宇宙距离与厚重的云层双重削弱,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空气粘稠得如同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与辐射尘埃的颗粒感,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风彻底死寂,连往日呜咽穿过废墟的尖啸也消失了,只剩下一种令人心脏停跳的、绝对的死寂。城市的光线昏暗得如同黄昏提前降临,却又带着一种不自然的、令人压抑的铅灰色调。街道上,污水横流的沟渠散发出比往日更浓烈的腐臭,仿佛整个“锈带”区都在云层的重压下加速腐烂。
压抑!深入骨髓的压抑!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每一个生灵的喉咙。
这股源自天象的极致压抑,成了邪教滋生的最佳温床。
“月神力量衰竭!末日降临!祂的光辉己被晦日吞噬!”嘶哑而充满蛊惑性的声音,在贫民窟狭窄、潮湿的巷道里回荡。身披浸满污渍的深绿色兜帽长袍的身影(低阶深潜者混血或狂热人类信徒),如同鬼魅般在阴影中穿梭,将绘有扭曲章鱼触手缠绕破碎银月图案的传单塞进半塌窝棚的门缝,贴在锈蚀的管道上。传单上血红色的文字如同流淌的诅咒:“唯有拥抱深海!唯有献祭于伟大的父神达贡与母神海德拉!方能在终焉之潮中得享永恒安眠!”
恐慌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在绝望的底色上迅速晕染、扩散。本就神经紧绷的居民们,在这持续的低压和邪教的疯狂叫嚣下,精神堤坝摇摇欲坠。窝棚里压抑的哭泣声、歇斯底里的争吵声、乃至意义不明的呓语声,比往日更加频繁和尖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集体性的、濒临崩溃的疯狂气息。
废弃仓库内,气氛同样凝重得化不开。
托马斯蜷缩在角落里,裹着那张破帆布,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急促而浅薄。血月晦日的极致压制,如同无形的重物压在他的精神上,使得灵魂深处那道曾被乐生月华抚慰、却始终未能根除的深海标记,变得前所未有的活跃和冰冷!那粘稠的、充满诱惑与疯狂的深海低语,不再是梦境中的背景音,而是如同冰冷的毒蛇,首接缠绕在他的意识表层,不断嘶嘶作响:
“冷......好冷......”
“饿............”
“来......深眠......永恒......”
他死死咬着下唇,努力对抗着那要将自己拖入深渊的呓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艾米丽守在他身边,不断用浸湿的破布擦拭他额头的冷汗,低声诵念着对乐生的祈祷,试图为他带来一丝温暖和安宁,但收效甚微。
乐生盘坐于仓库深处,银眸紧闭。她周身流淌的月华此刻显得异常黯淡微弱,如同风中残烛。晦日带来的不仅是环境的压抑,更是一种针对“月亮”概念本身的规则性压制!她体内的神力流转变得前所未有的滞涩、艰难,如同在凝固的沥青中穿行。每一次调动力量压制体内潜伏的血月神性,或是维系那层微弱的净化领域,都如同背负着万钧重担,消耗剧增。丹田处那缕【蚀月红焰】也显得沉寂了许多,焚烧环境污秽的效率大幅下降。
她的感知力场如同被套上了沉重的枷锁,艰难地穿透仓库的阻隔,覆盖着周边区域。邪教的疯狂叫嚣、居民们濒临崩溃的恐慌、以及……城市深处那更加庞大、更加恶意的能量涌动,都清晰地反馈回来。
“月神大人……”艾米丽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看着托马斯痛苦挣扎的样子,“托马斯他……越来越糟了……那些邪教徒说的……难道……”
“谎言。”乐生的声音响起,平静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驱散了艾米丽心头的动摇。“月辉永存,晦日……终将过去。”她的话语仿佛带着某种法则的力量,让仓库内压抑的空气都为之一清。托马斯痛苦的颤抖也似乎缓和了一瞬。
然而,乐生银眸深处却闪过一丝凝重。她“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码头区方向。
污秽的能量正在大规模集结、涌动!远超旧船坞那次小打小闹!深潜者祭司的意志如同冰冷的探针,穿透空间阻隔,带着赤裸裸的恶意与贪婪,牢牢锁定了“锈带”区——更确切地说,锁定了托马斯灵魂深处那道活跃的标记,以及……她这个新生的、散发着“秩序”与“净化”光辉的信仰源头!
“目标……信仰……抹杀……”亵渎的低语碎片,混杂在深海的能量潮汐中,被乐生敏锐地捕捉到。
这不是试探。这是战争开始的号角!一场针对“微光”信仰的、蓄谋己久的、灭绝性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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