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山路夜归
第二百五十一章 山路夜归
他用最冷静的方式，告诉她：你不值得我再浪费哪怕一秒的情绪。
那比愤怒更让人心痛。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结束。
那是连解释都不配拥有的沉默。
她失去了他。
失得彻彻底底。
而她知道，这辈子，她都不会再遇见一个像陆明修这样的人了。
哪怕她再努力，再悔改，再低头，也都只是徒劳。
有些错，是一辈子的。
就像她。
永远也走不出那个自己亲手铸成的深渊。
凌晨四点，城市彻底沉入沉默的夜，风贴着街道缓慢游走，偶尔吹过枝桠，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刘雪薇站在阳台，披着一件旧风衣，额前碎发被风撩起，她没有伸手，只是任由寒意从衣襟灌进身体，像是在惩罚什么，又像是在逼自己清醒。
她的手机紧紧握在手里，屏幕还亮着，是刚刚显示出来的那行“已读”。
没有回信，没有问候，甚至连一个符号都没有。
可她知道，陆明修看见了。
他现在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皱眉？是厌烦？是将她的信扫过一眼便立即关上？还是连停顿都没有？
她闭上眼，那张熟悉的脸一瞬间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他站在阳光下，穿着深灰色的毛衣，手里端着一杯热水，眼神沉静，却不再为她起任何波澜。
她的心口像是被一根钝刀一点一点地碾过，疼得不剧烈，却足以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忽然想起他们最开始的时候—那时的他还很青涩，总是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害怕说错一句话，惹她不高兴。
每次她发脾气，他就低头道歉，哪怕不是他的错。
她骂他没骨气，他就沉默；她讥讽他没出息，他也只是看着她，安安静静地说：“我不想和你争！”
她那时不懂，以为他是软弱，是无能，是只能仰望她的那种人。
现在她才知道，那不是软，是他将所有的骄傲和倔强，都揉碎了放在她脚下，只为不让她难堪。
可她不懂。
她用尖锐的话刺穿他的忍耐，把他的沉默当作默认，把他的退让当成应该。
她一次次地逼迫他，把他逼到无法再退的地方，直到他终于转身，不再看她一眼。
他没有摔门，没有吵架，只是安安静静地把行李收拾好，然后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必要了！”
她还记得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那种极其平静的冷淡，是一种看透后的释然，连愤怒都不再保留。
而那句“没有必要了”，就像一道咒，像是将她从他的世界里彻底切割出去，干脆利落，不留余地。
她转身回屋，走进厨房，打开水壶，准备烧水。
炉火“啪”地响了一声，她手一抖，差点没握住把手。
她盯着水壶看了半天，仿佛那点燃起的火焰里藏着什么过往的回音。
他曾经最常做的，是在清晨给她煮一壶热水，泡一杯她喜欢的白茶，放在床头。
她起床时常常看也不看一眼，有时觉得凉了，还会抱怨一句：“你不会看着点啊？”
他从不回嘴，只是默默重新烧水，然后等她吃完早餐，拿起包离开家门时，轻轻叮嘱一句：“今天别吃太辣！”
她总是走得很快，从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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