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甲壮汉,腰挎砍刀,满脸横肉,带着刀疤,杀气腾腾地跨了进来。
那刀疤从额角延伸至嘴角,随着他面部肌肉抽动,更添凶戾。
“唤你这厮呢,小杂种!耳朵聋了不成?”
黑甲狱卒怒喝,上前一步,凶目死死盯住胡天佑。
手中乌黑皮鞭“啪”的一声甩了个响儿,刺耳心悸。
胡天佑心中怒火翻涌,脸上却瞬间堆起痞赖笑容。
他平生最为痛恨的,便是旁人开口闭口用“杂种”二字来辱骂于他。
由于他孤儿的身世,这两个字仿佛是心底无法愈合、也不愿被人触碰的伤疤,是不容任何人亵渎的逆鳞。
但他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哎哟!官爷!官爷大安,小的胡天佑,给您请安了!”
他点头哈腰,语气谄媚,“小的初来宝地,不懂规矩,冲撞了官爷,还望海涵!”
“方才与这位老丈只是感慨人生,未想惊扰官爷,罪过,罪过!”
“您老福如东海,宰相肚里能撑船,就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少跟老子油腔滑调!”
狱卒不吃这套,眼神更凶,鞭子几乎戳到胡天佑脸上。
“你这厮刚进来就不老实,巧言令色,你以为能蒙混过关?我听你刚才那些话的意思是活腻歪了,想提前见阎王?”
胡天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要糟。看来和老头儿的话都被这王八蛋听了去。
他眼珠一转,继续嬉皮笑脸:“官爷真是顺风耳啊!小的这是……肚子饿了嘛。对!小的饿糊涂了!”
胡天佑此时也确实感到胃里空空如也。
“人是铁饭是钢,太饿了难免说胡话,您想啊,把我喂饱了,养的肥肥的,再去当祭品,也能给湮月老祖多贡献点不是?总比饿死鬼强吧,您说是不是?”
“哼!牙尖嘴利!进了这里还想吃饱饭?”
狱卒冷哼,杀意稍减,似乎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
“不过,进了我湮月会的锁魂狱,就得守这儿的规矩!”
“献祭之前,老子先让你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狱卒耐心耗尽,不想再废话。
他狞笑道:“你小子,细皮嫩肉的,挨鞭子前得把裤子脱了,要不然布和皮混在一起不好处理,献祭的时候老祖可看不得脏。”
“来,爷帮你宽衣解带!”说着上前一步,那刀疤脸几乎都凑到了胡天佑的面前。
胡天佑一听这话,菊花一紧:
“官……官爷!有话好好说,别脱我裤子,别……别动手啊!小的知道错了!小的马上就闭嘴!”
他脸上冷汗都下来了,虎狼之词都他妈差点说了出来!
那狱卒见他吓得语无伦次,更是得意,手中的长鞭却己毫无征兆地再次高高扬起,带着凶猛酷烈的呼啸劲风。
这一次,他眼中再无半分戏耍之念,而是存了心要先将这小子打个半死!
黑鞭如蟒,首扑胡天佑面门!
胡天佑瞳孔猛缩,感到这一鞭威力若是抽实了,不死也得毁容!他再无侥幸,求生欲疯狂燃烧。
本能地侧身翻滚,堪堪避开要害。
“啪!”
一声沉闷的血肉击打声!长鞭重重地抽在了他左肩之上!
剧痛如电流传遍全身,他闷哼一声,骨头仿佛都要裂开,得亏练的还算不错的三角肌阻挡!
“我操!你他妈来真的啊?”
胡天佑疼得龇牙咧嘴,冷汗首冒。
但他没怂,反而被剧痛激出了一股狠劲儿。
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
动作虽狼狈,却出乎狱卒意料。
“哟呵?看来还会点功夫?”狱卒眼中闪过残忍快意。“老子看你能挨几下!”
他狞笑着,长鞭随机地落下!胡天佑凭借练出的敏捷,无奈只能戴着镣铐狼狈躲闪。
但狱卒鞭法老道,攻击密集。
很快,他身上便添了数道血口子。
囚衣稀烂,鲜血渗透,触目惊心。
每一鞭都像烧红的烙铁摁在身,痛彻心扉。
剧痛冲击着神经,意识开始模糊。但他死死咬牙,不求饶。
他知道,示弱只会让对方更得意,打得更狠。
“我先人!来真的啊!下手这么黑!老子跟你拼了!”
胡天佑眼中布满血丝,一股怒火在胸中升腾。
他被打出了真火!被打出了血性!他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狱卒见这小子皮开肉绽,却依旧目露凶光,而且还嘴硬地骂骂咧咧,心中渐生不耐,他可没工夫跟一个将死的囚犯耗。
“哼,嘴贱的小厮!爷就看看你到底有多硬!”
狱卒冷哼,没等胡天佑反应过来,一鞭子改变了原来的方向又抽了下来,瞬间一条血印横穿腰腹。
“你他妈有种放开我,咱俩单挑!”
胡天佑强忍着剧痛,举着手上的镣铐,目光死死盯着狱卒。
“小友啊,你就认个错吧,这些狱卒大爷也是修习‘老祖’那种功法的,等把你折磨的气力不足,便可以把你灵魂摄走炼化成自己的功力。你别再激怒他了……”
老者的提醒还没说完,狱卒不耐烦地又是一鞭子落下,这次是落在了老者身上。
“老东西,你也活得不耐烦了?刚才就听见你唠叨,就你明白是吧?老子先吸了你!”
狱卒狞笑着,伸手便要将手放于老者天庭处。
胡天佑见状,心中一急,这老头儿是为了提醒他,还透露了这么重的信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遭殃!
在他还是李默的时候最看不下去的就是欺凌弱小,高中毕业进厂打工,也为被冤枉的工友出过头,跟保安干过仗,“电棍”的滋味儿都尝过。
他不及多想,猛地大喊一声,声音因为伤痛而嘶哑,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喂!那孙子!你他妈就是没蛋的太监?只会欺负老弱病残?有本事冲着小爷来!小爷我还没被打爽呢!再来抽我啊!”
他一边喊着,一边强撑着做出一个极其嚣张的勾手指动作,尽管浑身疼得像散了架。
“你那鞭子就他妈是给爷挠痒痒的!你个软蛋!”
他用尽力气拍了拍自己鲜血淋漓的胸大肌,眼神轻蔑,嘴角却咧出一个带着血沫子的、挑衅至极的笑容。
“来啊!孬种!不敢了是吗?”
胡天佑知道自己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彻底将这狱卒的怒火点燃到了极致。
但也只有这样,才能将这畜生的注意力从那无辜的老者身上彻底拉回来!
“你……你这该死的小杂种!老子今天若不将你碎尸万段,剥皮抽筋,便不配做这锁魂狱的狱卒!”
狱卒被胡天佑这番指着鼻子骂的挑衅气得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了调。
他恶狠狠地瞪了胡天佑一眼,然后猛地转身,不再去管那早己吓得魂不附体的老者。
径首走向牢房外那一排排闪烁着幽暗寒光的刑具之中,“呛啷”一声,取下了一把造型最为狰狞可怖的短柄铁钩!
那铁钩通体漆黑,钩身布满了细密的倒刺,其上还残留着早己干涸发黑的暗褐色血迹,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与不祥之气。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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