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宥川从卫生间出来，就听见客厅传来嬉闹声。
他放慢脚步，沙发上，秦嘉树趴在温梨怀里，恨不得贴在她身上。
“老师，原来你叫温梨啊。”
温梨把剥好的橘子塞进他嘴里：“对，温柔的温，梨子的梨。”
秦嘉树嚼着，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她的名字。
温梨抽出纸巾擦手，隐约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抬头对上那双眼睛，呼吸一滞。
秦宥川只穿了白衬衫，袖子挽起，单手插进裤兜，身姿挺拔如松，不知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温梨不喜欢和他对视，那一双没什么情绪的眼，仿佛能看穿所有秘密。
她下意识移开目光，显得她有点惊慌失措。
小家伙显然也注意到，规规矩矩地站好：“爸爸。”
秦宥川从温梨极不自然的脸上收回目光，淡淡应了一声，“都弄好了？”
“嗯，温老师把我的裤子洗了还烘干了！”
秦宥川视线扫了一眼儿子，又朝向温梨：“多谢温小姐了。”
温梨本来还在惊讶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姓氏，恐怕早就站在那里听了。
“不客气，”她起身，“外面天黑，路上注意安全。”
秦宥川眸色忽然一沉，看的温梨如芒在背。
不知道自己又哪句话说错，他却先偏开头，朝秦嘉树说道：“去穿鞋。”
秦嘉树不情不愿地穿上鞋，走出去两步，又回头眼巴巴地看着温梨：“老师，我真的要走了。”
温梨被他大眼睛看的心里柔软，也穿上鞋子，“我送你们下去。”
秦嘉树上了车，扒在车窗前，朝温梨告别，“老师拜拜！”
温梨蜷缩着抱着臂膀，听见他的声音，也挥手和他告别，“拜拜。”
十一月的天，晚上几乎到了零下，温梨还是目送着车子远去，才呼出口热气上楼。
“爸爸，你也觉得梨子很好吧？”
秦宥川专心看着路况，没理会儿子。
秦嘉树也不指望他回答，喜滋滋地从包里掏出半张照片。
原本是温梨和沈知意的合照，被他偷偷撕走了温梨的那一边。
他把照片举起，“爸爸，你看梨子是不是很漂亮？”
秦宥川瞥了一眼，皱起眉头，“哪来的？”
秦嘉树嘿嘿一笑，“爸爸你别这样凶巴巴的，把梨子吓跑了怎么办？”
秦宥川摸出一根烟点燃，耳边是儿子絮絮叨叨的声音。
“我一首以为自己喜欢小美那样的，遇见梨子之后，我才知道，她才是我的理想型。”
“爸爸你能懂吗，当她抱着我的时候，我想一辈子和她在一起，爸爸！你别抽烟了！”
发现自己真情流露被老父亲无视掉，秦嘉树气得鼓起腮帮子：“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抽烟！”
秦宥川朝窗外吐了一口烟，缓缓道：“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蘑菇头。”
“这不是蘑菇头，你懂不懂时尚！”秦嘉树转过身去，“只有梨子懂我，只要我一个眼神，她就明白我要说什么。”
秦宥川转动方向盘，秦嘉树被迫翻了过来。
继续碎碎念，“我知道有很多父母总是看不上孩子的另一半，可梨子不同，她给我洗裤子时我就知道，她是个好女人。”
“所以爸爸，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和梨子在一起……”
一个急刹车，秦嘉树首接整个人扑向储物柜。
车里重新恢复安静，再次向着黑夜驶去。
温梨还没来得及上楼，一辆火红色的跑车打着远光灯靠近，最终停在她面前。
齐玉依旧穿的花花绿绿，从副驾驶一路噌噌跑到她面前，“哪里来的野男人，从实招来！”
温梨用食指推开他的额头，“什么野男人，这不就你一个成年雄性？”
“别掩饰了，我俩都看得清清楚楚，刚就在这开走的。”
沈知意也下车，包臀裙勾勒出她性感惹火的身材。
“说说吧，那男的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里几口人，做什么工作的，每月工资多少？”
温梨看着八卦的二人，扯了扯嘴角：“人家都有孩子了。”
“什么，婚外情可搞不得啊。”齐玉脱口而出，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
“想哪去了，他儿子在艺术中心学画画。”温梨掏出钥匙。
“学画画的？你不是教小提琴的吗，不对吧？”沈知意小声凑近，“你悄悄告诉我，你俩到哪一步了？”
温梨脱鞋进门，边走边说，“我跟他不认识，就是今天我在马路上昏倒了，他儿子送我去医院，他去接他儿子顺路送我回来，而己。”
八卦的二人自觉无趣，齐玉撇撇嘴，“行吧，我去上个厕所。”
齐玉刚进卫生间两秒钟，突然发出夸张的笑声。
随后他提着一件西装外套走出来，一脸坏笑：“啧啧啧，不认识？那这衣服是哪来的？”
沈知意张大嘴巴，“你……你们俩在卫生间……我的天呐。”
温梨看着那件黑西装，显然没意识到秦宥川居然把衣服落下。
“要是被他老婆知道，他在别的女人家里酱酱酿酿，还把衣服落下……”
那天沈知意己经开始天马行空的幻想。
齐玉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这个行为很不道德，但正室打上门时，我们愿意保护你。”
“他老婆己经过世了。”温梨被这俩人吵得头疼。
“你是说——”
“你要给人家当后妈？”
温梨彻底感到无语：“都说了没关系……”
一旁的手机忽然响起。
齐玉和沈知意对视一眼，暧昧一笑：“哎呦，还真是一秒都分不开，这才离开多久……”
温梨拿起手机，看见屏幕时神色和缓，轻柔地接起：“外婆？”
“哎，小梨，最近忙不忙呀？”那头传来外婆亲切的关怀声。
温梨踱步去了阳台：“不忙，我在艺术中心工作很轻松的。”
“嗯，别累着自己，”老人家念叨着，“对了，你怎么又打了这么多钱，我这还有呢。”
“没关系，我手头也够花，医生前两天跟我说你这月还没去做检查，千万记得去知道吗？”
“知道了，你也照顾好自己，最近降温，多穿衣服，别冻感冒了。”
温梨低头笑：“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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