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树背着书包，悄悄跟在周小胖身后，准备把刚抓的蚯蚓丢到他身上，却看见学校门口停着一辆宾利欧陆。
尤其是看着男人一脸阴鸷，正靠在车窗边吸烟时，吓得立刻丢掉了蚯蚓。
察觉到爸爸心情不好，地上的烟头堆积得越来越多，秦嘉树还是迈着不高兴的步子挪了过去。
“爸爸……”他撅着小嘴低声唤了一句。
这是秦宥川第一次来秦嘉树的学校，也是第一次接他放学。
秦宥川熄灭手里的烟，丢下去“上车”，就拉开驾驶室的门走了进去。
秦嘉树小跑着过去，踮着脚才打开副驾驶门，爬进去，把书包丢在后排，再系上安全带，扭头看秦宥川：“爸爸，你今天怎么来接我了？”
男人没应声。
秦嘉树早就习惯了自家老爸这坏脾气，扒着车窗嘟囔两句，过一会又笑着凑过来。
“爸爸，能不能给我买手机呀？”
秦宥川瞥了他一眼，“干什么用？”
“我们班好多小朋友都有手机，我也想要，和家里联系也方便。”
他挠挠脸，继续补充道：“而且有了手机我就能联系梨子，我们俩感情也能更进一步。”
说完他讨好地看着秦宥川，大眼睛里满是希冀。
可等车子开过三个红绿灯后，秦宥川都没再说一个字。
“爸爸，你给不给我买呀，”秦嘉树蹬着小腿，“爸爸！”
“有完没完？”秦宥川皱着眉冷声开腔。
秦嘉树委屈巴巴地缩回座位上，敢怒不敢言，心里千遍万遍地骂着爸爸。
秦宥川冷漠的话语再次响起：“以后都不许跟乱七八糟的女人来往，更不准往医院跑。”
“为什么！”秦嘉树不可置信地问。
“艺术中心那边，我给你选了跆拳道。”
“我不要学跆拳道，”秦嘉树挥舞着两只小胖手抗议，“我要学小提琴，我要梨子教我！爸爸，你不是说习惯梨子吗，怎么突然翻脸了？”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她了？”
“早上我问你的时候啊，”秦嘉树掰着手指，这才过了几个小时，“而且梨子才不是乱七八糟的女人，你不能因为没有阿姨喜欢你，你就不准我和梨子来往！”
“秦嘉树，我看你是迫不及待回拉斯维加斯了。”
秦嘉树噤声，扒在车窗上心里郁闷，他肯定不是爸爸亲生的，哪个爸爸会这样对孩子。
早知道这样，不如去给二伯当儿子。
秦宥川扫了一眼委屈只敢生闷气的儿子，莫名胸口郁结的气通畅了。
“你要是真的喜欢学小提琴，就找个老师来家里教你。”
秦嘉树梗着脖子，眼看着车子离医院越来越远，憋着嘴低下了头。
车子刚停在大院秦家老宅时，秦嘉树就推开门一溜烟跑了进去。
秦宥川下车就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挂着京字牌照的奥迪A8。
眉头微皱，刚准备重新上车，警卫员匆匆跑出来，“三少，首长叫你！”
………
晚饭餐桌旁，难得家里人都聚到一块。
秦老夫人洗了手从厨房出来，三大一小西个男人坐在桌前，都没动筷，显然是在等她一起。
等她坐下，西个男人齐刷刷地拿起碗筷。
秦家人一首秉承着食不言的规矩，所以饭桌上安静地只有筷子碰到碗的声音。
秦老夫人很快就发现小家伙状态不对劲。
往前回来都像个小鸟似的，叽叽喳喳跟在她身前讲故事，今天进来就一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现在上了饭桌，连最喜欢的鸡腿也不吃了，小手捏着筷子，只往嘴里扒拉米饭。
“嘉树，怎么啦，是不是受欺负了，跟奶奶说，奶奶给你做主。”
秦嘉树听到秦老夫人的关心，忍不住红了眼眶：“奶奶……”却在接受到旁边投来冷眼警告时，立刻闭了嘴。
秦宥川目光还没收回来，一盒纸巾就重重地朝他砸过来，啪嗒掉在地上。
“你瞪他干什么，吓唬谁呢？”秦明延不满地训斥，“有你这么养孩子的吗，动不动就教训他，我当年就这么教育你的吗？”
等老爷子训斥够了，秦宥川才俯身捡起纸巾，没反驳一句。
秦明延看他这样，也懒得继续说，转头看向秦嘉树，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
朝他招了招手，“来爷爷这好不好？”
秦嘉树扭头看了看自家爸爸，秦明延冷下脸瞪了一眼秦宥川，“你看他干什么，爷爷让你过来，谁敢不许，我看谁敢欺负你！”
秦嘉树立刻噔噔跑过去，扑进秦老爷子怀里，乖巧地叫了一声，“爷爷”。
“哎呦，我的好乖孙。”秦明延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头，被哄的心花怒放。
秦嘉树坐在爷爷腿上，嘴角得意地挂上笑。
偷偷看向一旁的秦宥川，正对上他的黑眸，心狂跳，筷子夹起丸子递到秦明延嘴边，“爷爷吃。”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次数不多，秦老夫人每次都免不了一阵唠叨。
“也不知道咱们家里什么时候能多两个儿媳妇，我整天看你们这几张脸，看的我都烦了。”
秦宥川动作不停，对这些念叨早己习以为常。
秦家老二秦文山穿了一身军装，端正的坐着，他比秦宥川还大两岁，听了老夫人的话，还是皱眉叹了口气。
“我命怎么这么苦，生了三个儿子，一个死的早，一个离了婚，一个丧了偶……真是活不下去了……”
秦老夫人抽出纸巾，擦了擦眼角，可纸巾依旧干爽。
秦宥川搁下筷子，看向老夫人，“那妈想怎么样。”
老夫人立刻喜笑颜开，不知从哪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堆照片，一张放在老二面前，一张放到老三面前。
“文山，宥川，你们俩看看，这两个姑娘怎么样？家世背景都是顶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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