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识字？”温梨垂眸揉着手腕，语气冰冷。
“呵，离婚协议？”俞栖迟冷笑，“温梨，我说过，别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温梨抬头，“我说离婚不是在威胁你。”
“是吗，我差点忘了你说想要过正常生活。”见温梨不为所动，他心中怒气更盛，“那等你找好下一家再和我离婚，不是更好？”
他语气刺耳，“还是你找好了冤大头给你当下家？他知道你给别人生过孩子吗？”
温梨收回视线：“那都和你无关，你只需要签字就够了。”
“和我无关？”俞栖迟死死盯着她，牙齿紧咬着，“你现在倒是急着和我撇清关系了。”
她懒得和醉鬼纠缠，“随你怎么想，你那么多女人，少我一个也不会如何。”
俞栖迟嗤笑：“你不是说你不在乎我身边有多少女人吗，怎么现在又斤斤计较。”
“不在乎……”温梨看着地上散落的红苹果出神，“我说我不在乎，你就真的把我的心踩在脚底下？”
俞栖迟死死盯着她，眼中布满红血丝。
“明知道回不到从前我还要自欺欺人留在你身边，忍受着心里的痛苦，俞栖迟，我受够了。”
“我不愿意继续折磨我自己了，就到此为止结束吧。”
说完，温梨转身拉开门，走了进去。
防盗门合上那一瞬间，俞栖迟如梦方醒，用力拍门：“温梨！温梨！”
他掏出手机，一遍遍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一遍遍被挂断，最终关机。
他额前滴落一滴冷汗到屏幕上，模糊了温梨的名字。
“爸爸，门关了，我们进不去了。”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俞栖迟回头就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双手吃力地拎着购物袋。
小男孩大眼睛闪亮亮的，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甚是讨人喜欢，笑起来时，梨涡浅浅。
俞栖迟失神地看着他，很久很久以前，温梨也曾依偎在他的怀里，拉着他的手充满期待。
“栖迟，你说我们以后生几个孩子呢，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不知怎的，他视线有几分模糊，耳边还是那小男孩脆生生的声音。
“爸爸，我们怎么办？”
俞栖迟看向小男孩身后，正好和拎着购物袋的男人西目相对。
即使路灯光线昏暗，他还是一眼认出男人，正是秦家刚回国不久的三少。
在最近的酒会见过几面，但他没想到，秦宥川居然会住在这里。
秦宥川冲他微微点头，掏出钥匙打开门。
跟在他身边的孩子一愣，大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随后被提着衣领一起进了公寓。
“哎！爸爸！”小家伙扑腾着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
俞栖迟看着紧闭的防盗门，听见里面渐行渐远的说话声，忽然心里空落落的。
温梨一路跑回公寓，靠在门上缓了好一会，这才想起那对父子被关在门外。
门铃骤然响起，她整理好情绪打开门，就见父子二人出现在门口。
“你们怎么进来的？”温梨想起楼下不用钥匙打不开的防盗门。
“有邻居出门，我们首接就进来了。”秦宥川淡淡开口。
秦嘉树充满惊讶地看着自家老爹，男人则面不改色，十分坦然。
“去沙发上坐一会吧，我去做饭。”温梨接过袋子进了厨房。
看着厨房门关上，秦嘉树突然质问旁边的爸爸，“爸爸，你为什么说谎，分明是你自己开的门！”
秦宥川到客厅坐下，随手打开电视，对儿子的质问充耳不闻。
秦嘉树追在他身后，撅着嘴，“你快说，你哪来的钥匙？”
刚才在楼下，他亲眼看见秦宥川拿着一整串钥匙，但到了公寓门口，男人却按了门铃。
按照秦嘉树聪明的小脑袋瓜，稍微一思考，他就知道，是自家老爸偷了梨子家的钥匙。
秦嘉树为自己的聪明得意洋洋，朝秦宥川伸出手，“交出来，不然我就告诉梨子。”
“交给你，然后你拿着，随时随地能进到她家来？”秦宥川当即戳破了他那点小心思。
秦嘉树小脸通红，嘴硬：“哼，我和梨子那么要好，只要我跟她说，她肯定会给我配一把钥匙的。”
“是吗，那你现在就去问问她。”
秦嘉树抿着嘴，敢怒不敢言地瞪着秦宥川，一肚子委屈。
“瞪我干什么？今天的作业写了没？”
秦嘉树发现自家老爹真的变了，以往不仅是不闻不问，哪怕在学校捅了娄子，也只是派秘书过去处理。
现在不一样了，又是检查作业，又是去学校接他，真让他受宠若惊。
发现儿子一脸谨慎地提防他，秦宥川不耐地皱眉，沉声道：“把书包拿过来。”
秦嘉树不敢不从，乖乖地抱着书包，在地毯上坐下，掏出作业摆在茶几上，还不忘刚才钥匙的事。
“爸爸，钥匙真的不能给我吗？我保证不告诉梨子。”
秦宥川没回答，但秦嘉树己经习惯了，这是老爹无声的拒绝。
秦嘉树挠挠头，欲言又止半天，还是说道：“爸爸，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秦宥川视线从课本上移开，深沉的黑眸对上儿子天真无邪的大眼睛。
他薄唇微启，低沉的嗓音透着惑人的力量，“秦嘉树，如果你妈妈突然回来，你觉得怎么样？”
秦嘉树大眼睛眨了眨，满不在乎地晃着头：“爸爸，你说什么呢，我妈妈不是早就不在了吗？”
他显然对这个话题不太上心，抓起茶几上洗干净的小番茄，一把塞进嘴里。
低头在本子上涂涂改改半天，秦嘉树忽然抬头，看着秦宥川，语气怅然，
“要是我妈妈没死就好了，等你们俩老了，我和梨子一定孝顺你们，还生好多孙子陪着你们。”
秦宥川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立刻冷下来，“好好做你的作业！”
秦嘉树缩了缩脖子，不情不愿地继续写着作业。
安静了不超过两分钟，他猛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爸爸，周六的家长会，我能让梨子去吗？”
秦宥川手上动作一顿，“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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