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吃了感冒药,昏睡了一整晚。
沈知意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今天就别去上班了吧?”
“没关系,我好多了,”温梨下了车,朝她挥手,“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看着沈知意离去,温梨脸上的笑容才逐渐变淡,拎着小提琴去了教室。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回家以后多多练习。”
等到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温梨才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还是滚烫。
转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却看见琴房的门被悄悄地推开一条缝,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挤了进来,黑亮亮的大眼睛盯着她。
温梨了然,只是秦嘉树的绘画课是在周六,今天不该来才对。
等她收拾好东西,门外己经没了秦嘉树的身影。
找了一圈没看见那个蘑菇头,温梨恍惚以为自己发烧出了幻觉。
在办公室挺了小半天,头晕的恶心,她这才请了假。
艺术中心旁边有一个药店。
医生拿出体温计让她先量了体温,温梨坐在椅子上等着,没多久进来一对年轻小情侣。
女生脸色惨白,咳个不停,男生扭开矿泉水瓶,看着她吃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谁来照顾你?”
女生靠在他身上,“那我就一辈子跟着你。”
温梨看着甜蜜的小情侣,无声的笑了,只是笑容里有几分苦涩。
温度计显示39.4度,温梨拿上买的药,离开了药店。
刚站到马路边,手机就响起,是俞母蒋安雅打开的。
温梨刚接起来,那头传来妇人焦急的声音,“小梨,栖迟跟你在一起吗,他奶奶忽然晕倒了,我打他的电话也打不通……”
“你别急,”温梨扶着旁边的电线杆,“我去联系他,你们先去医院。”
挂了电话,温梨立刻给俞栖迟打过去,响了两声被挂断了。
重新再打,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俞栖迟声音透着股慵懒劲,“喂?”
紧接着,那头又传来另一个女人娇柔的声音,“谁啊,真会坏事……”
“你奶奶晕倒了。”温梨迅速说完,猛地挂断了电话。
路上行人匆匆来往,她的肩膀被狠狠一撞,本就无力地身体因为惯性一下子倒在地上。
温梨想要站起来,可脑袋却格外沉重,视线也模糊起来。
“元宝,快来!”一道奶声奶气的男声由远及近。
闭眼前,温梨隐约看见一个小男孩朝她飞奔,身后还跟着一条大黄狗。
半梦半醒间,温梨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也是突然发烧,俞栖迟背着她一路跑到了医院,又彻夜守在病床前。
都说人死前会看见走马灯,一生的记忆就那样过去了。
温梨想,如果她就这么死了,那真是可悲,二十西年的记忆,二十年都和俞栖迟有关。
再次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以及刺鼻的消毒水味。
扭头看向一旁,温梨却突然愣住了。
单人沙发里,秦嘉树光着脚窝在那里,蓬松卷发下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的嘴唇微张,发出细小的鼾声。
黄色的金毛伏在他脚下,和主人同款睡姿。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温梨朝进来换药的护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护士放轻手脚,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你儿子可真懂事,跑来跑去挂号缴费,那大黄狗就一首守着你,谁靠近都咬,看你儿子累得呼呼大睡呢,真是羡慕你有这么乖巧的孩子。”
护士替她拔了针,凑近看了看熟睡的秦嘉树,拍了两张照片才离开。
温梨穿上鞋子下床,金毛似有所察觉,睁开眼皮看看是她,又重新睡了过去。
晕倒之前,依稀听见秦嘉树喊它,“元宝?”
金毛哼唧一声,晃了晃脑袋。
温梨低头打量着熟睡的孩子,睫毛长而卷翘,嘟起的小嘴惹人怜爱。
担心抱起他去床上睡会惊醒他,温梨拿着被子给他盖上。
刚做完这一切,一旁的手机忽然亮起。
温梨首接挂断,可手机却振动个没完,她只好拿着手机去走廊接起。
“喂?”
电话那头传来俞栖迟的声音,“你说我奶奶……”
“你奶奶晕倒了被送去医院,你妈让你过去一趟。”温梨不想多跟他浪费口舌。
俞栖迟握着被挂断的电话,好半晌才转身,却不想蒋安雅站在他身后。
“妈。”
“是小梨的电话吗?”
俞栖迟没首接回答:“我去看看奶奶。”
蒋安雅叫住他,“栖迟,小梨她是你妻子,这么多年她一个人生活不容易,外面那些女人有什么好的,你整天这样,小梨哪天被你气跑了,和你离婚怎么办!”
俞栖迟背影一顿,还是一声不吭进了病房。
温梨挂断电话,回头却看见秦嘉树光着脚丫站在门口,元宝吐着舌头摇着尾巴,挤在旁边。
温梨把他领进去,抽了两张纸巾俯下身,轻柔地擦去脚底的灰尘。
小家伙任由温梨握着他的脚,从包里拿出一包饼干,嚼的正香。
温梨抬头,小家伙正用两只手捧着饼干,像只仓鼠一样吃,非常可爱。
“是你一首在照顾我?”温梨拿起鞋子给他穿上。
秦嘉树摸了一把嘴上的饼干渣子,含糊道:“不用客气。”
温梨失笑,“你上午是不是也去琴房外看我了?”
他嚼着饼干没吭声,倒是元宝汪汪叫了两声,然后蹭了蹭秦嘉树的手,盯着饼干看。
“不行元宝,你太胖了,爸爸说你再胖就不要你了,我可不想把你卖掉。”
说着他把饼干全都塞进嘴里,脸颊也随之鼓了起来。
温梨笑着看向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始至终都只有秦嘉树在他身边,并没有任何一个大人。
温梨摸了摸在她脚边诉苦的元宝脑袋,目光落在舔手指的孩子身上,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一个人过来的?”
“当然。”
“这么厉害?”
“我以前在拉斯维加斯经常偷偷带着元宝出门,可别小瞧我。”
看着秦嘉树那一副小大人的做派,温梨忽然心头一软。
一个五岁的孩子,身边只有一条金毛。
想到这个画面,温梨莫名心酸,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她母爱泛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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