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美凤美,算了,跟这种人吵掉价。”他一边拽着王凤美往后拖,一边色厉内荏地冲宋晚柠嚷着,“宋晚柠你等着,这事没完,你这房子别想修安生!”
“我等着。”宋晚柠毫不示弱,“再来闹,试试看,看是你们的嘴硬,还是我的棍子硬。”
王凤美被林强拖着,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鞋都蹬掉了一只,被林强捡起来,忙不迭的迅速离开了此处。
宋晚柠喘了口气,把搅棍扔回泥桶。
江知衡弯腰,捡起刚才放下的土坯,继续往墙上垒,动作十分稳当。
“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宋晚柠动作一顿,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江知衡手中动作一顿,摇了摇头,“没有,这些事情是他们做的不对,和你没关系。”
接着,两人便回到了院子里。
宋晚柠舀水冲了冲手和脸,冰凉的水激得她一哆嗦,脑子却更清醒了些。
两人就着咸菜疙瘩喝稀粥,谁也没提下午王凤美和林强的闹剧。
碗筷搁下,宋晚柠手指沾了点水,在粗糙的木桌面上划拉着。
“镇上的点,得定下来。”她开口,目光盯着水痕,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认真的思考着,“散卖不行,先前那条路也断了。得找长期要货的地儿。”
江知衡“嗯”了一声,表示在听。
“我琢磨了几个地方。”宋晚柠的手指在桌面上点着,“头一个,国营旅店食堂,住店的人多,一日三餐,菜不能少。但……”
她顿了顿,语气有些失落,“像这样稳定的大食堂,他们自己有定点采购,小门小户的菜,分量小,品相要求又高,未必看得上咱们。”
江知衡没说话,只微微颔首。
旅店食堂的采购员鼻孔朝天,他是见过的。
“第二个,纺织厂食堂。”宋晚柠的指尖移到另一处,“工人多,吃饭的嘴多,用量肯定大。不过,”
她眉头微皱,“听说他们跟附近几个生产队签了供应合同,量是管够的,价钱也压得死。咱们这点菜,硬挤进去,怕是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江知衡的目光扫过桌面上代表纺织厂的那道水痕,手指在桌边无意识地敲了敲。
竞争太大,的确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第三个,镇供销社。”宋晚柠的指尖点了点,“门脸大,东西杂,也收菜。但供销社那帮人,”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冷嘲,“雁过拔毛的主儿,价钱压得比谁都狠,还挑三拣四,损耗全算你的。跟他们打交道,心累。”
桌上代表供销社的水痕很快被抹平。
这条路子,费心费力还未必讨得了好。
宋晚柠的手指在桌面上逡巡片刻,最终重重地点在靠东边的一个位置。
“最合适的,我看是这家饭店。”
江知衡抬眼看她,似乎有些意外。
“对,就十字路口东边那家‘向阳红’。”
宋晚柠眼神亮了起来,带着一种笃定,“我注意过好几回了。地段最好,人来人往,饭点的时候,门口自行车都停不下。掌勺的大师傅姓赵,听人喊过赵师傅,是个胖子,嗓门大,脾气看着也不小。”
她顿了顿,语速加快了些,“这样的饭店,客流大,翻台快,每天消耗的菜量,绝对不小!而且,他们做的是门脸生意,菜的品相、新鲜度,肯定比旅店食堂、厂子食堂要求更高,蔫了吧唧的叶子,可上不了他们饭店的桌。”
江晚柠分析着,越说越觉得这条路可行。
“最关键的是,他们不像旅店厂子那样有死板的定点合同束缚,灵活性更大。只要咱们的菜够好,够水灵,能保证每天稳定供应,价钱又公道,他们没有理由不试试。”
“你就这么有把握?”江知衡看着她眼中跳动的光,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那是当然!”宋晚柠毫不犹豫,下巴微扬。
“你也吃过我种的菜,什么味道,什么品相,心里没数?”她想起空间里那片沃土催生出的鲜灵水嫩,底气更足。
“不是我吹,就咱们这菜,别说镇上,就是拉到县里、市里,那也是头一份!”
“只要那赵师傅长了眼睛,尝过味道,他就知道,用咱们的菜,他炒出来的盘子都能多卖两分钱!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买卖。”
江知衡低着头,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好,那就先去试试再说,不行的话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宋晚柠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灶房角落。
她弯腰在里面摸索一阵,借着昏暗的光线掩护,意念微动,从空间里飞快地拿出几样东西。
再直起身时,手里已经多了一颗白菜,两根水灵白胖的萝卜,还有玉米和茄子。
她把这几样菜往桌上一放。
刚从空间里取出的菜,还带着一股子清晨露水般的鲜活劲儿。
这品相,别说在镇上集市,就是城里的大菜场也少见。
江知衡的目光落在那几样菜上。
他确实吃过。
宋晚柠住进来后,偶尔做饭,用的就是这些。
那滋味,清甜爽脆,是跟供销社买来的蔫菜叶子完全不同的口感。
“看见没?”宋晚柠指着桌上的菜,“就这样的东西,只要他们肯给个机会,让他们后厨看一眼,尝一口,我就不信他们不动心。”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明天一早,咱俩就去‘向阳红’。找那个赵胖子谈。”
江知衡的目光从鲜灵灵的菜上移开,落在宋晚柠因为激动而微微发亮的眼睛上。
对方现在看起来似乎比他第一次见的时候,要更加有精气神一些。
灶膛里最后一点炭火的微光映在她侧脸。
他端起桌上的粗陶,把最后一点凉掉的粥底喝干净,喉结滚动了一下,“行。”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露水还没散尽。
宋晚柠特意换了身最干净的旧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用根木簪子牢牢绾在脑后。
她仔细地把昨晚特意留下的几样菜,用洗得发白的干净粗布包好,小心地放进竹篮里。
菜叶上还沾着特意洒上去的几颗晶莹水珠,看着就新鲜喜人。
江知衡车上没装菜,只放着空麻袋和草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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