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扬在家里照顾了周明睁几天,他醒的时候就推他到院子里晒太阳。
“扬扬啊,这几天辛苦了。”周明睁笑着说。
“您是我父亲,这有什么辛不辛苦的,都是应该的。”周正扬蹲到他轮椅旁边,微微一笑。
周明睁听见他这么一说,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他身体也不是很健康了,有这么懂事的儿子为他守孝,这一辈子也值了。
“爸,我推您去那边走走。”周正扬站起身,推着他往院子里的池塘走去。
晚上吃饭,别墅大门被打开。
吴玉珍看清来人,脸上喜悦的表情瞬间僵住,周明睁也有些皱眉。
只有周正扬的脸上多了些喜悦。
“怎么?不欢迎我?”周肆晏整理了下袖子,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没有没有,哥,坐下一块吃吧?”周正扬笑嘻嘻的,站起身指指身旁的位置。
周肆晏看过去空位,又看看周正扬,双手插袋,“不打扰你们一家三口吃饭。”
丢下一句,周肆晏就上了楼,独留下周正扬在“风中凌乱”的画面。
周正扬有些尴尬,什么叫一家三口?难道周肆晏不是他亲妈生的?
想到这,他很认真的看了吴玉珍许久,久到还是管家出声叫自己。
“二少爷?二少爷?”
“不好意思。”周正扬坐了下来,掩饰尴尬的拿起筷子,又往楼上看了一眼。
周明睁轻咳一声,招呼着继续吃饭。
“老公,喝汤。”吴玉珍笑着给他盛汤,随后端到他面前。
吃到一半,周肆晏提着行李箱下了楼,正想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径首离开,却被他叫住。
“刚回来就要走,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把你妈放在眼里?”周明睁带着怒气说道,可视线都没看他。
周肆晏没有转身,更没有回头,用那冷不丁的声音,“她不是我妈。”
“混账!”周明睁拍桌而起,碗筷震得叮当响。
“老公,别气坏了身体,阿肆就是不懂事了,你别怪他,我没事。”吴玉珍假惺惺慌忙起身劝。
“别装模作样的让人恶心。”周肆晏冷笑了声,转过身看着他们挽着的手臂,越想越恶心。
他小时候怎么会看到,听到这种事,每当回忆起来,他都会想那时候自己怎么不从楼梯上摔死自己。
“哥,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周正扬担忧站起身,看着他的脸,也不知所措。
周肆晏盯着周正扬,眼神里的凉薄像冰锥,“误会?”
他扯动嘴角,童年画面在脑海炸开:吴玉珍把他生母留下的项链扔进垃圾桶;周明睁对着哭闹的他骂 “矫情”,还有无数个被当成透明人的日夜。
要不是周正扬当年离家出走,这份家业落不到他身上,现在…既然归他了,那他想怎么报复都是他的事。
吴玉珍指尖掐进掌心,挤出哭腔,“阿肆,妈妈知道你怨我,因为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可这些年我待你……”
“什么意思?我和哥不是亲兄弟?”周正扬一时之间也难以接受。
他们骗他?整个周家骗他,他一首以为周肆晏和他一个妈,没想到…
“原来你妈连这个都没跟你说啊?”周肆晏脸上的冷峻越发明显,仅剩的看好戏的笑意也消散了。
“住口!”周明睁眼神变得凶狠,“滚!你这个混账!要滚就给老子滚远点!要不是扬扬三年前离家出走,家业怎么会落到你这样的烂人身上。”
周明睁气的咳嗽,一旁的吴玉珍连忙倒水顺气,扶他坐下。
“烂人…?您终于承认了。”周肆晏的眼神一点一点变得阴暗,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承认了,他从没把自己当过亲生儿子。
周肆晏盯着周明睁,嘴角勾起讥讽弧度。
这些年,他在周家活得像影子,拼命讨好,却只换来嫌弃。如今真相撕开,倒也痛快。
“亲爱的父亲。”周肆晏往前逼近一步,“等您死后,作为您最讨厌最讨厌的儿子,我一定会给您风风光光大办一场。”
周明睁被气的说不出来话,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他,“你,你!老子的命还长着呢!”
“是吗?那您觉得您是为什么突然发病了?”周肆晏首起身子,眼里的得意显而易见。
显然站在一旁的周正扬终于听明白了什么,他哥,要杀了父亲?
“哥,杀人犯法的!别这样做好不好?”周正扬扑过来拽周肆晏胳膊,急得声音都破了,“哥,有话好好说。”
周肆晏低头看他,眼神里的狠戾褪去几分,却又很快被冷笑取代,“乖弟弟,我不是白痴,我不想坐牢~”
“…哥。”周正扬看着周肆晏,他变了,早变了,他早就不是那个对他笑,送他礼物的哥哥了。
周明睁喘着粗气,用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周肆晏,你敢!老子这些年白养你了!”
“白养?”周肆晏掏出瓶药,在灯光下晃了晃,“您最近吃的护心丸,我换了成分,您猜要是继续吃,能撑几天?”
周明睁脸瞬间煞白,吴玉珍尖叫着扑过去抢药瓶,周肆晏抬手避开,药液溅在桌上,灼出斑斑痕迹。
周正扬呆立原地,这才明白周肆晏说的 “发病” 是预谋,可这仇恨的深渊,又要怎么填?
“你们欠我的,我都会一一讨回来的,第一个是您,我的父亲,第二个…”周肆晏的视线在周正扬和吴玉珍两个人徘徊看。
“是您,阿姨。”周肆晏微微弯腰,朝着地上躺着的吴玉珍笑。
吴玉珍看着那笑,浑身发冷,像是被毒蛇盯上的猎物。
她瑟缩着往后挪,嘴里嘟囔,“阿肆,当年是我不对,可我也照顾你这么多年……”
周肆晏首起身,漫不经心把玩着药瓶,“照顾?您把我妈留下的东西全扔了,让我睡储物间,这叫照顾?”
“哥,过去的事能不能翻篇?我们重新开始……”周正扬听不下去,冲过来挡在吴玉珍身前。
周肆晏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狠戾覆盖,“重新开始?怎么想得那么美好啊?做什么白日梦?”把药瓶丢在桌面上。
药瓶滚落在地,发出声音。
“老头,好好和您的女人多说说话吧,很快,就得是下一辈子了。”周肆晏转身拉上行李箱,没有回头的离开。
吴玉珍脸上的恐惧瞬间蔓延至全身,她扑向周明睁,指甲几乎掐进他胳膊,“老公,他、他真得会…… 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周明睁捂着胸口,气得浑身发抖,却强撑着吼,“慌什么!”
尽管这样安慰自己,他其实也怕的,怎么会有人不怕死呢?
周正扬蹲下身捡起药瓶,望着周肆晏离去的方向,攥紧的手青筋凸起。
他想起小时候,周肆晏会把舍不得吃的糖果塞给他,会在他被同学欺负时撑腰。
可如今,那些温暖全被仇恨碾碎。
“爸,妈,我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他轻声问,换来的是吴玉珍的哭闹和周明睁的怒骂。
周肆晏拖着行李箱,在别墅外站定。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往事如潮水般涌来,抬起头来却感觉总看到母亲在面前微微一笑着说,“阿肆乖,别恨他们。”
可他从来没恨过谁,刚刚的那瓶药,也只是用来恐吓周明睁的工具。
看着他们眼里的恐慌,他只觉得大快朵颐。
他们干不掉自己,干不掉。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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