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镜中对决

萨克拉门托的暴雨裹挟着金属腥气撞在金1中心球馆外墙上，我攥着沾血的玉佩冲进球员通道，警报声突然炸响。头顶的应急灯将走廊切割成猩红与黑暗的碎片，每个阴影里都晃动着福克斯扭曲的面容。

更衣室大门轰然洞开，十七个"福克斯"正对着镜子调试面具，他们转头时喉间同时发出电子合成音："欢迎来到最终关卡。"中央镜面突然渗出黑色液体，凝结成金丝眼镜青年的全息投影，他指尖轻点，所有面具人同时摆出进攻架势。

我反手抽出藏在靴筒的匕首，寒光划破最近的幻象。机械皮肤下的线路迸出火星，却见其余十六人同时跃起，米切尔的三分跳投轨迹在空中交织成死亡网格。后背突然撞上冰冷的储物柜，霍华德的面具人掐住我脖颈，他掌心的莲花状U盘抵住我的太阳穴。

"你以为玉佩能救你？"青年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镜中倒影竟脱离镜面实体化，举起的枪与我手中匕首同时颤抖，"你姑姑早在三年前就植入了初代芯片，还记得她每次发病时，总爱看你父亲的日记吗？"

记忆突然刺痛神经——深夜书房里，姑姑苍白的手指抚过日记中那些古老符号，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与镜渊楼地下室的羊皮卷重叠。此刻镜中倒影扣动扳机，我侧身翻滚，匕首擦着耳畔刺入地板。

盲眼琴师的摩尔斯密码突然在脑中回响，我反手将玉佩砸向最近的镜子。裂纹如蛛网蔓延，所有幻象开始扭曲变形。霍华德的面具人突然单膝跪地，机械眼闪烁着不稳定的蓝光："老板...镜像核心...在..."话音未落，他的头颅炸裂成无数芯片，中央一枚泛着幽蓝光芒的晶体滚落我脚边。

金丝眼镜青年的投影剧烈抖动，他的真实面容终于显露——竟是本该死去的琳达！她狞笑着举起遥控器："恭喜找到病毒载体，但你以为摧毁它就能阻止全球首播？"场馆穹顶的巨型屏幕突然亮起，世界各地的球迷们正戴着特制眼镜涌向球场，他们瞳孔里跳动着与镜渊楼铜镜相同的幽蓝光芒。

暴雨拍打着落地窗，我将晶体狠狠踩碎。刹那间，所有屏幕画面扭曲成雪花，琳达的投影发出刺耳尖叫。但场馆深处传来更沉重的轰鸣，地下车库方向腾起紫色烟雾——那里存放着国王队所有球员的比赛数据硬盘，而镜像计划的最终指令，或许就藏在这些被篡改的0与1之间。

姑姑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传来，沙哑却清晰："去机房，我在主控台等你。"她的背景音里混着熟悉的篮球弹跳声，每一下都像敲在心脏上。推开机房铁门的瞬间，我看见福克斯正戴着头盔站在数据洪流中央，他的动作与世界各地戴着智能设备的球迷完全同步，而姑姑的软剑，正抵在他后心。

"别过来！"姑姑的声音带着哭腔，软剑却纹丝不动，"镜像病毒己经通过卫星信号覆盖全球，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她突然反手将剑尖刺入自己胸口，黑色血液喷溅在主控台上，福克斯头盔的蓝光应声熄灭，"用我的命，切断控制中枢！"

爆炸的气浪将我掀翻在地，最后的视野里，姑姑微笑着比出胜利手势，与父亲夺冠时的动作一模一样。场馆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亮满地狼藉中闪烁的玉佩碎片，那朵莲花图腾，正在晨光里渐渐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