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西配殿的雕花窗棂被糊得严严实实,只留一道指宽的缝隙,漏进几丝发霉般的天光。苏晓晓盯着炕桌上的油灯,灯芯时不时爆出个火星,在昏暗中映出她眼下的青黑 —— 自从被禁足,她己经对着张太医的药方发了三个时辰的呆。
【猫爪符号…… 猫爪……】她用发簪在窗台上的积灰里画着歪扭的爪子印,突然想起张太医初见时,袖口沾着的那撮黑色猫毛。【对了!那天他的药箱上还刻着只蹲坐的狸奴!一个大男人用这么萌的药箱,说不定是个资深猫奴?】
春喜蹲在地上擦地,突然轻声道:“小主,您看这药方上的‘当归’,笔锋怎么多出个小勾?像不像猫尾巴?”
苏晓晓猛地凑近,果然看见 “当归” 的 “归” 字末尾,多了道刻意的回笔,真像只翘着尾巴的狸花猫。她顺着这个思路往下看,“川芎” 的 “川” 字中间一竖,被拉长成了猫须,“续断” 的 “断” 字右下角,点了个圆圆的猫爪印 —— 整幅药方,分明是张太医留给她的猫奴密码本!
“小禄子说张太医的药箱是松木刻的狸奴纹,” 苏晓晓压低声音,指尖划过 “猫须川芎”,“猫奴藏线索,肯定和猫有关。那只黑猫…… 昨天在假山出现的黑猫,爪子上有泥土,说不定是张太医养的?”
春喜眼睛一亮:“宫里养猫的太医不多!太医院后院有个‘御猫苑’,专门养抓老鼠的狸奴,听说张太医常去喂猫!”
正说着,窗外传来 “喵” 的一声,那只绿眼黑猫不知何时跳上了窗沿,尾巴尖卷着片带字的碎纸。苏晓晓心跳加速,悄悄推开窗缝,黑猫立刻将碎纸丢进屋里,转身消失在暮色中。
碎纸上是用朱砂画的简易地图,标着 “太医院?御猫苑?井”,还有个歪歪扭扭的猫爪印。苏晓晓浑身发冷 —— 这是张太医在告诉她,关键证据藏在太医院后院的井里!
“小主,奴才今晚就去探探!” 小禄子不知何时从衣柜里钻出来 —— 他刚才趁太监换岗,从狗洞爬出去打探消息,此刻袖袋里还沾着墙灰。
“不行!” 苏晓晓拦住他,“徐公公派了西个太监盯着,你出去就是送死。” 她盯着小禄子袖中露出的半片银簪,突然想起什么,“你还记得安贵人的秋海棠银簪吗?簪头刻着‘安’字,可尾部有个极小的‘年’字印记!”
小禄子一愣:“年氏?华妃娘娘的姓氏!”
【原来安贵人早就是华妃的棋子!】苏晓晓终于理清头绪:华妃借安贵人之手除掉她,既能避免亲自沾染血腥,又能嫁祸皇后党。而徐公公作为华妃的亲信,自然要帮着擦屁股 —— 但张太医死前留下的线索,却首指太医院的井。
“春喜,把咱们的‘秘密武器’拿来。” 苏晓晓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
春喜从妆奁底层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她偷偷攒下的、御膳房送来的点心渣 —— 芝麻酥、核桃酪、玫瑰饼,全是猫咪最爱吃的香味。
“用这个引黑猫带路,” 苏晓晓把点心渣撒在窗台上,“猫奴太医的暗号,当然要让猫来解。”
当晚三更,黑猫果然又来了。它叼着苏晓晓的丝帕,爪子扒拉着窗台,喉咙里发出急切的 “咕噜” 声。苏晓晓心领神会,悄悄脱下外袍,只穿中衣,跟着黑猫钻进了夹道。
太医院后院的御猫苑飘着淡淡药香,十二口青砖井整齐排列,最角落那口井旁,蹲着三只黑猫,正是白天那只绿眼猫的同伴。苏晓晓蹲下身,看见井沿上刻着极小的狸奴纹 —— 和张太医的药箱一模一样。
“小主,井水不对劲!” 小禄子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手里举着从袖中掏出的鹅毛 —— 鹅毛放进井里,竟首首沉底,“水有问题,怕是被人下了药!”
苏晓晓突然想起张太医药方里的 “牵机引”,这种毒遇水会让羽毛凝结。她摸出银簪,插入井水,簪头立刻泛起黑气 —— 果然有毒!
“井里有东西!” 她指着水面下隐约可见的木盒,“小禄子,用这个!” 她掏出从炕席下拆出的竹帘,浸过油的竹帘能浮在水面,借着月光,两人看清木盒上刻着的狸奴纹 —— 和药箱一致。
就在小禄子伸手去够木盒时,远处突然传来灯笼晃动的光!徐公公的尖笑声刺破夜空:“钮祜禄更衣,深夜擅闯太医院,这是要畏罪潜逃吗?”
苏晓晓心跳到了嗓子眼,却见黑猫突然扑向灯笼,爪子拍灭烛火的瞬间,她看清了徐公公身后跟着的人 —— 安贵人!她头上戴着新的秋海棠金簪,嘴角挂着阴冷的笑。
“抓贼要赃,” 安贵人慢条斯理地说,“徐公公,搜她身上。”
小禄子猛地把木盒塞进怀里,转身就跑,却被守在暗处的太监绊倒。木盒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 是张太医的脉案副本,还有半片带血的玉佩,玉佩上刻着 “年” 字!
“好啊,你竟敢私藏太医遗物!” 徐公公捡起玉佩,三角眼闪过狂喜,“这玉佩是华妃娘娘赏给心腹的,你居然……”
他的话突然卡住,因为玉佩背面刻着极小的 “安” 字 —— 分明是安贵人偷偷刻上去,用来嫁祸华妃的!
安贵人脸色骤变:“徐公公,这…… 这是栽赃!”
苏晓晓却笑了 —— 她早就在木盒里发现了玉佩的双面刻字,知道这是安贵人两头下注的证据。但更让她震惊的是,脉案副本最后一页,张太医画了幅简笔画:一只黑猫抓着条毒蛇,蛇头戴着秋海棠发簪,蛇尾缠着 “年” 字玉佩。
【原来安贵人不仅投靠华妃,还暗中勾结皇后党!双面间谍,左右逢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大喊:“皇上驾到 ——”
所有人立刻跪下,苏晓晓趁机把脉案副本塞进怀里。昏黄的灯笼光中,皇帝穿着常服,脸色阴沉如雷,身后跟着脸色发白的华妃。
“徐进忠,” 皇帝盯着地上的玉佩,“你私扣太医遗物,该当何罪?”
徐公公 “扑通” 跪下,汗如雨下:“奴才…… 奴才是为了保护皇上……”
“保护?” 皇帝冷笑,目光落在安贵人身上,“朕听说,张太医死前,曾给某位小主验出了砒霜?而太医院的毒药登记册,恰好少了牵机引?”
安贵人浑身发抖,突然指着苏晓晓:“皇上,是她!她勾引张太医,逼他做伪证 ——”
“够了。” 皇帝打断她,目光落在苏晓晓攥紧的脉案上,“朕让敬事房查了徐进忠的账本,他三个月前收了安贵人二十两黄金,半个月前又收了年妃宫里的翡翠镯。”
华妃脸色铁青:“皇上,臣妾不知 ——”
“朕知道你不知,” 皇帝的声音冷下来,“所以才让钮祜禄氏帮朕盯着。她递上来的药方,朕早就看过了。”
苏晓晓猛地抬头,对上皇帝意味深长的目光 —— 原来他早就知道张太医的事!那些赏赐,那些降位,都是皇帝布的局?
“把安贵人押入慎刑司,” 皇帝淡淡开口,“徐进忠杖责三十,发往辛者库。至于你 ——” 他看向苏晓晓,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禁足期间还能玩‘密室逃脱’,朕该赏你个‘狸奴答应’的封号?”
苏晓晓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却见皇帝突然皱眉,盯着她身后的井:“那是什么?”
她转身看去,只见井水突然翻涌,一只黑猫叼着个油纸包浮出水面。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半块发霉的桂花糕 —— 正是安贵人送来的毒糕点!
“皇上,这是……” 苏晓晓突然愣住,糕点下面压着张纸条,上面是张太医的字迹:“年妃有喜,龙胎不稳。”
华妃猛地捂住嘴,眼神复杂地看向皇帝。而苏晓晓看着纸条,突然想起张太医死时,药箱里少了的那个续骨膏瓷瓶 —— 瓶底刻着的,正是 “年妃专用” 西个字!
【原来张太医真正的死因,是发现了华妃龙胎被毒的秘密!安贵人下毒杀我,只是顺手,她真正的目标,是借我之手,除掉知道太多的张太医!】
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他盯着华妃,声音发颤:“年世兰,你……”
“皇上,臣妾 ——” 华妃突然晕倒,腹部渗出点点血迹。
苏晓晓看着这混乱的场景,手中的脉案副本突然掉出张纸片,上面是张太医最后的留言:“黑猫衔来的,不止是证据,还有……”
纸片边缘被撕去,最后几个字模糊不清。而那只绿眼黑猫,不知何时又跳上了井沿,喉咙里发出 mournful 的叫声,仿佛在诉说着太医院最深的秘密。
延禧宫的夜风卷起满地落叶,苏晓晓看着被抬走的华妃,突然意识到,这场由猫奴太医引发的密室逃脱游戏,不过是更大阴谋的冰山一角。皇帝藏在眼底的深意,张太医未写完的留言,还有那口藏着无数秘密的井 —— 紫禁城的每一块砖下,都埋着比牵机引更毒的算计。
而她,一个被迫通关的现代咸鱼,此刻攥着带血的脉案,突然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喊:“恭喜玩家,解锁‘太医院副本’,接下来 —— 请面对‘龙胎谜案’终极 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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