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顾向晚身世
把东西运回家装车，时间才刚到中午，江源打算在家吃个饭再进城。
他招呼道：“大强，进来吃饭一会再走。”
周大强把货绑好绳子，拍拍身上的雪，说：“哎，马上来。”
江源往西屋看了一眼，见媳妇面朝墙躺着，就去厨房问赵爱红：“娘，小晚中午吃饭了吗？”
赵爱红示意他小点声，说：“今天小晚情绪不太好，你可别招她生气。”
江源心里咯噔一声，赶忙问道：“咋了？谁惹她了？”
赵爱红道：“今天是小晚娘的忌日。”
“现在正坐月子也不能回去给她娘上香，心里难免有点闷。”
江源从来没问过关于顾向晚身世的事，上辈子是漠不关心，这辈子是还没想到这一点。
他只知道媳妇是娘花五十块钱买来的，但小晚娘家是什么情况，他竟然一无所知。
江源问道：“娘，小晚娘家是哪的？她爹娘都死了吗？”
赵爱红一边在菜墩上切酸菜，一边说：“我是回娘家的时候遇着小晚的，她也是青顶子山的。”
“这孩子命苦，听说打从生下来就没见过她爹，跟着她娘相依为命。”
“也就七八岁的时候吧，她娘病了两年也没了，小晚就到了她舅舅家住。”
说到这，赵爱红叹了口气，满眼心疼的道：“她那个舅舅是个混不吝的，村里有名的老赖，养着小晚无非就是图她娘留下的房子。”
“拿小晚当苦劳力使，我见着她的时候，小脸蜡黄，瘦成个皮包骨不说，风一吹就要倒。”
“我看着小晚跟村里的姑娘都不太一样，眼睛里有神，有股子倔劲儿，就想着给你娶回来当媳妇。”
“也算是做件好事，把小晚带出火坑，当时他舅舅可是狮子大开口，管我要五十块钱的彩礼。”
“我回家东拼西凑的凑齐了，才把小晚领回来。”
江源听着就心疼，原来媳妇以前过的是那样的日子，比周大强也好不到哪去，甚至一个小姑娘，比周大强还要更艰难点。
他追问道：“那不知道她爹去哪了吗？”
赵爱红摇摇头：“不知道，我在村里打听一圈，都说她爹在她出生之前就走了。”
“到现在都多少年了，是生是死都说不准，上哪找去。”
“要我说小晚这孩子就没享了几天福。”
赵爱红在儿子身上拍了两下，告诫的说道：“我告诉你啊，以前你干的那些混账事，我就不提了。”
“往后可得对人家好点，小晚懂事还聪明，给你生了俩孩子，你还有啥不知足的呢。”
江源连连点头：“知足，娘你放心吧，以后我肯定好好对她。”
知道顾向晚今天为啥闷闷不乐，江源就擦擦手上的水进了屋。
看着炕沿上放着两个没动过的干粮和一碗粥，伸手摸摸还温乎着，就端起来说：“小晚，不能不吃饭啊，身体还没养好呢。”
顾向晚背对着他，也不说话。
江源轻声道：“我刚才问了娘才知道，今天是丈母娘的忌日。”
“我答应你，等你出了月子，我就带你回青顶子山，咱们一块给丈母娘上坟去，好不好？”
顾向晚肩膀微颤，说话带着哭音：“真的？”
江源凑过去道：“真的，我不骗你。”
“坐月子可不能哭，小心眼睛疼。”
“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保证带你回去。”
“要不把丈母娘的坟迁回来都行，就埋在咱家旁边，让她时时刻刻都能陪着你，好不好？”
顾向晚终于转了过来，眼睛红红的，说：“那是你江家的祖坟地，哪能埋我娘呢，净瞎说。”
江源看她鼻子眼睛都红着，像只小兔子，舀了一勺粥喂过去说：“你娘就是我娘，祖坟地随便挑。”
“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就当我孝敬她老人家，给我送来这么好的一个媳妇。”
顾向晚被他三言两语的逗笑了，张嘴把粥喝下去：“你上山回来了？”
江源端着碗的手一抖，这是小晚头一次主动开口问他的事，闻了闻心神，说：“恩恩，刚回来。”
“看我媳妇没吃饭，把我愁的，比打不到野鸡都愁。”
顾向晚嗔了他一眼，道：“你拿我跟野鸡比啊！”
江源连着喂了两口粥，说：“你是江家的宝贝，是吉祥物，属凤凰的！”
“再吃两口，来，不烫了都。”
江源的嘴皮子不是闹着玩的，尤其现在顾向晚心情低落，防备心降低，一碗粥的时间，两人仿佛又亲近了几分。
顾向晚心情收拾好以后，想着刚才像个小孩似的在他面前掉眼泪，就羞赧的又低着头。
江源见状，也不戳穿她，就把干粮塞进她手里，说：“自己拿着吃，我得赶着进城了，要不回来的时候天又黑了。”
正要起身出去，院子里咣当一声门响，两道女音就嚷了起来，分贝高的直接传进了屋里。
江源一听这里边还有他娘的声音，撂下碗筷就往出走。
顾向晚披着衣服也要下地，被江源推了回去。
他说：“你别下来了，地上凉，我出去看看，肯定没事。”
顾向晚拉着他嘱咐：“小婶和娘吵起来了，你护着点娘啊。”
江源点点头转身就推门出去，刚一露头，一只搪瓷缸子就飞了过来。
他侧身一躲，缸子砸在墙上，磕出一个大坑来，稀里哗啦的摔在地上。
赵爱红看差点砸到儿子，当时就撸胳膊挽袖子的冲了上去：“王小梅，你奶奶个孙的，老娘撕了你！”
“敢打我儿子，你不想活了你！”
王小梅和赵爱红达成一团，幸好江清今天轮休在家，上前拦着，但明显是低估了妇女们的战斗力，夹在中间挨了好几下。
江源看他娘是优势方，也不着急过去拉架，索性让她娘多挠小婶两下，他拉着小妹问道：“娘和小婶咋地了？”
江敏敏撇着嘴说：“今天是给爷奶送粮食的日子，我刚才跟娘过去大爷家，正好小婶也在。”
“明明是给爷奶的粮食，小婶却往自己家划拉，娘说她眼皮子浅。”
“小婶就说……说……”
江源见妹妹支支吾吾的，道：“接着说下去。”
江敏敏气的脸都鼓起来，明着告状道：“小婶说，你之前经常不着家，嫂子生的孩子不一定是你的，说你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白白给别人当爹。”
“说小侄子小侄女身体不好，一看就是早死……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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