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将手机狠狠摔在真皮沙发上，烟灰缸里的烟头堆成小山，火星在深灰大理石台面烫出焦痕。
“不识好歹的东西！”
他扯松领带，脖颈青筋暴起，抓起威士忌酒瓶猛灌一口，辛辣液体顺着下巴滴落，洇湿了定制衬衫的领口。
落地窗外暴雨如注，闪电照亮他扭曲的脸。
他点开手机里的隐藏文件夹，“以为只有你有后手？”他对着空气冷笑，指尖划过屏幕上江野的照片，“总监的位置只能是我的，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茶几上的电话突然震动，他一把抓起听筒，阴沉的男声从对面传来：“陈副总监，进度拖延可不符合我们的约定。”
陈浩捏紧话筒，喉结滚动：“放心，‘一念炽阳’跑不了。那个江野……”他顿了顿，望向窗外江野办公室依旧亮着的灯光，“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毛头小子。”
“我要让他背负上抄袭的罪名，江野，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
“原来是你……”
此时，江野看着摄像头里正在操作着自己电脑的女人，他的嘴角不禁勾抹出一丝戏谑。
“不出意外，我这一念炽阳应该被发到其他公司了吧？”
“然后……抄袭？还是…卖方案？”江野无奈的摇了摇头。
“陈浩，你可真是蠢啊，自以为是的东西，真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
刚刚车内的一切…全部在他的手机内播放出来了。
……
林昭雪深吸一口气，在玄关处反复整理好情绪才推开房门。
屋内的暖光裹着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餐桌上的菜肴早己凉透，江野却仍坐在原位，手机屏幕的光映得他侧脸愈发冷峻。
她的目光扫过几乎未动的餐盘，喉咙发紧：“你、你怎么没吃？”
话音未落便快步上前，指尖刚触到微凉的瓷碗，手又猛地缩了回来，雨水浸透的袖口还在往下滴水，在木质桌面上晕开深色痕迹。
江野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落在她发梢滴落的水珠上。
林昭雪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慌乱地抬手去擦脸，却蹭花了眼下晕染的睫毛膏。“我去给你热。”
“先去洗个澡，别感冒了，我来热。”
林昭雪僵在原地，看着江野起身时带起的衣角掠过餐桌。
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转身时顺手将她湿漉漉的外套从臂弯取下，搭在了阳台的晾衣架上。
浴室蒸腾的水雾中，林昭雪盯着瓷砖缝隙发呆。
热水冲刷着后背，却冲不散陈浩威胁的话语。
当她裹着浴巾出来时，客厅飘来重新加热过的饭菜香。
“过来吃饭。”他头也不抬，却精准地将热汤推到餐桌空位前。
林昭雪握着汤匙的手悬在半空，看着碗里重新沸腾的气泡：“你……不问问我什么事？”
“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江野合上电脑，金属扣发出清脆的声响，“但在那之前，先把饭吃了。”
他忽然起身，从医药箱里翻出退烧药和创可贴，“淋湿了容易发烧，膝盖上的擦伤也处理一下。”
林昭雪喉咙发紧，低头时滚烫的泪水砸在桌上，原来他早就注意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
江野并未主动开口，空气安静得能听见彼此咀嚼的声响，林昭雪盯着碗里的虾仁，喉咙发紧。
终于，她放下筷子，声音轻得像飘在空气中的羽毛：“江总监……”
“叫我江野。”他突然开口，放下碗筷，目光首首地撞进她眼底，“从你给我按摩，到现在，我们之间不该再用职务称呼。”
林昭雪的指甲掐进掌心，冰凉的雨水仿佛又漫上脊背。
她张了张嘴，却被江野抢先一步：“今天下午，你在走廊收到消息后脸色苍白。刚才接完电话，连外套都穿反了。”
他顿了顿，指腹着玻璃杯壁，“你觉得，我该相信你吗？”
餐厅的吊灯突然闪烁了两下，林昭雪浑身一颤。
她想起陈浩的威胁，想起手机里那些随时能毁掉一切的证据，眼眶瞬间通红：“我……我有苦衷。”
“我都知道了。”江野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林昭雪。
刚刚车内的一切，他都听在耳朵里，从陈浩的威胁，再到林昭雪拒绝挂到电话后的崩溃。
五十万……
对他来说，确实是小钱…
但是对于一个刚大学毕业出来工作的女生…
“什…什么？”林昭雪微微一愣，有些不懂江野的意思。
江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一段录音。陈浩恶狠狠的威胁声在餐厅里回荡，林昭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当录音结束，江野将手机轻轻推到她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没告诉你，我的车加过点东西。”
林昭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眶里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所以…江总监…你是要开除……”
“我知道你收了陈浩的钱，知道他拿你母亲威胁你。”江野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与她平视，“但我更知道，你没背叛我。”
他伸手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水，这个动作让林昭雪浑身僵硬。
“为什么？”林昭雪声音颤抖，“为什么还要相信我？”
江野的眼神变得温柔：“因为当你知道办公室摄像头坏了，却没有趁机窃取设计稿。因为你宁愿自己淋雨，也要保护那份‘一念炽阳’。”
他顿了顿，“而且，我查过你母亲的医药费记录，你每个月都在偷偷打工还钱，甚至把奖金都贴了进去。”
林昭雪彻底崩溃，放声痛哭起来。江野将她轻轻搂入怀中，拍着她的背安抚：“别哭了，一切都会解决的，你别怕，有我。”
待林昭雪情绪稍微平复，江野松开她，认真地说：“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把剩下的医药费结清。陈浩那边，我会处理。但在此之前…”
他突然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你得答应我，以后别再一个人扛，毕竟…用的这么顺手的秘书可不好找。”
“噗嗤…好家伙，你这就是因为我用着顺手啊？”刚缓过劲来的林昭雪没忍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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