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光线垂下，将视野映照的一片惨白。
恍若一张光之幕布一般，视野随着光芒上收而一点点恢复。
此刻，游诚并不在废墟上，他颤抖着，浑身如同被冰冻一般。
眼前是一条漫长的，走廊！尽头有一盏刺目红灯，用一种危险的频率不断闪烁着。
“绝对跑不了的嘉宾！嘿嘿嘿嘿嘿！”小丑嘻嘻嘻怪笑着将头收拢回去，手中球向空中一抛，炸成绚烂的烟花。
贾维斯刚想出声，却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波动。游诚上线了，不知为何一扫刚刚的悲伤，一脸冷峻的对峙小丑。
“你是谁？”
“我是谁？”小丑面上愤怒之色，他如旋风般转身，刹那功夫给游诚换上一套运动校服，周围也配合主题变成了窗明几净的教室。
“上课走神是不好的行为！这位同学，小丑老师会惩罚你的！嘿嘿嘿。”小丑着一身凹凸有致的制服，若不是充满冲击感的小丑妆容，恐怕会一秒沦陷到奇怪的剧情之中。
游诚感觉有些无语，仿佛感受到了他的不耐烦，窗明几净的教室消退，显露出初始祭典舞台的样子。
“怀疑自己吧，怨恨自己吧。是不是想过自己做错了什么，让自己遭受一切。嘿嘿哈哈哈哈哈，原因是~”
小丑一脸期待着，眨着纯真的星星眼。
“你活该呗。哈哈哈哈！就你特殊，就你是继承人，就你活着！”
明明是小丑张嘴说话，声音却如上千人共同发声，层层叠叠犹如地府幽鬼。
听到这些声音，游诚反而镇定了下来，长呼一口气，平静的看着小丑。
“你是谁？”
小丑的声音戛然而止，如同卡顿的磁带。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呢？”
小丑在游诚身边盘桓着，蛇般扭曲着，探手一抓从游诚内衣口袋里取出一物，迅速贴在脑门上，活像一道符咒。
愚者牌，上面的小丑愚者也嘿嘿嘿的狂笑起来，两相叠加，顿时有种空间交叠的惊悚感。
“你猜啊！你猜啊！不是己经见过我了？”
耳畔的声音愈发混乱，癫狂中带有一丝恶作剧被发现的欣喜，分不清现实，还是牌面。此刻小丑在游诚身上缠绕三圈，两只眼睛平视着游诚。
“所以，都是你做的。寄愚者牌的是你，邀请我参加小丑祭典的是你，莫里斯帮被血洗，同样是你。”游诚波澜不惊的说道，语气虽平缓，但字字透露着冰冷。
言语的寒气让小丑打了一个寒颤，祂快速缩回身子，甚至在面前生了一堆火。
“经典的三段式表演，嘶，好冷。不用鼓掌，都是基础操作。补充一句，那只杯子和我们没关系，那只是一个意外。”
说着，小丑从口袋里拽出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撇撇嘴，一把丢在火里。
“死了很多人。”游诚看着火堆，柴薪并非木炭，而是一种骨质的苍白。
“演出最重要，不必在意乱入的演员。”小丑又给火堆里填了一本《表演基本法》。
“死了很多人，血流了一地，尸身被亵渎.......”游诚看着火，一字一句平静的念着。
“那是给你的礼物，我的王啊，加冕要有加冕的仪式。他们应该感到荣幸，伪装的信徒交换了不属于他们的宝物，这是他们可悲又愚蠢生命中唯一答案。”
游诚没来由一阵怒火，即便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
“所以些人，把你当做神一样信奉的人，活该被献祭，活该在你嘴里成为一个笑话。”
诺克斯的脸僵住了，游诚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张永远带着瘆人笑容的脸，换上忧伤的神色。
“无聊的嘉宾，一点都不可爱，臭臭的香菜冰激凌。”小丑抱着头，好像一副十分抓狂的样子。
香菜冰激凌？这......游诚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光怪陆离无法分辨，只能肯定并不是食物，更不是所谓的香菜冰激凌。
将莫名其妙的画面赶出脑海，游诚摇摇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听好了，我叫游诚，不是什么奇怪的香菜冰激凌。不管你有什么事，什么目的，现在的我帮不了你。”
“非常无聊的香菜冰激凌。”小丑抱着胸，伤脑筋的摇摇头，他身子拉长凑近游诚，充满诱惑意味的说道：“好吧，好吧，小冰激凌。这次认真了。”
小丑夸张的清清嗓子，歪着头看着游诚说道：“我们做个交易，不需要你付出代价的那种。”
“哈？”游诚傻了，满脑子都是你没事吧，他好像没用认亲大法好吧？难不成这短短几天，他的体质再次恶化了？
“哦哦，嘿嘿，用词不准。”小丑一脸谄媚的笑着：“我为你服务，只要你奉我为神祇，力量，财富，包括你脑子那可爱的小小心愿，全都不是问题。”
可爱的小小心愿，那是什么？游诚迟疑片刻，脑海中闪过那个光辉灿烂的‘神迹’。
“那又如何，我拒绝。虽说不知道您是哪位，但我对你的提议丝毫不感兴趣。”游诚本来打算转身就走，但余光扫见一片漆黑，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嘛，不嘛，小冰激凌快答应我嘛。不然的话......”小丑语气骤然变得极为阴寒，带着凌冽的杀气，首让游诚一哆嗦。
“别想知道你心心念念的海老爹的下落呦~”骤然的可爱，夹杂着重磅消息的冲击，差点让游诚再下线。
他低着头，努力克制着自己：“口说无凭。”
“呐，给你搞清版本的。”
小丑啪的一下，将一张光屏拍在游诚脸上。
光屏之上，是一个被吊起来的中年男人，破碎的衣服里面，露出了一个独特又狰狞的X型伤疤，那据说是在海老爹年轻时候留下来的。
没错了，那一定是海老爹。
不对，那一定不是海老爹，海老爹只是在游学。游诚心里在叫嚣着，但头脑在疯狂警戒，这一切太过顺理成章了。
“这还不能打动你呀，那这些小可爱呢？”小丑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遥控器，啪的一摁，显示出新的画面。
“一只手臂被泡在淡绿色的药剂中。”
“一只手臂端坐在高位之上，慢条斯理的翻看一本书。”
“一条腿快速狂奔着，另一条腿在抵挡着手持剁肉刀半边身子的人。”
不用说，这些画面对应着他离家出走的西肢。
游诚尽量维持表面的平静，内心疯狂招呼贾维斯。
“贾维斯，贾维斯。有什么办法快支援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带着希望的光屏仅仅维持片刻，便消散，完全消失不见。
见他沉默不语，小丑罕见的收起夸张说道：“小冰激凌。不要揣度神，你的那短暂的醇厚记忆在见到你的瞬间便己品尝过，那个灵魂？可成为不了你的救星，我才是你的救星。”
那个灵魂？是贾维斯。果然是骗子！游诚不安的心瞬间敲定，那不可见的慌乱消散。
他抬起头，看向画着浓重油彩的小丑。
“我不需要救星。”
“我不是，我不是救星。”小丑顿时慌乱起来，扯着游诚的手臂，惊魂不定的说道：“这是交易，交易。你要的信息，你要的力量，都给你，只要做交易。”
“你~”游诚刚想拒绝，眼睛突然失焦，恍惚的说道：“既有我的记忆，只要不违反我的底线.......”
小丑喜笑颜开，松口就意味着胜利，胜利意味着成功。不知何时掏出一张合同，拿起游诚的手，就在签署他名字的那一栏狠狠按上一个手印。
饶是游诚反应迅速，也没能改变结果。
“你！”游诚连忙抽回手，脑海里闪过那诡异的时刻。自己的手仿佛不受控制一样，就轻易被小丑拿捏，控制，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心思。
小丑得意洋洋的看着合同，又亲又抱，如同亲爱的宝贝。随后向上一抛，从纯粹黑暗中飘下纷纷扬扬的纸片。
游诚随手捡起一张，脸顿时更黑了。这是一份合同，在乙方那一栏有着他的签字手印。也确实是他的字迹。
难怪刚刚就说绝对跑不了的嘉宾。嘿，真好，明明能伪造，却还注重形式。我哭死。
“嘿嘿，我的小冰激凌，我的代行者。奉我为神吧，一切困塞都将敞开，你是城市的王！是救世主！是门扉开启者！”
纷扬的合同染上暖色灯光，如同无数金箔从天而降，纵然愤怒，游诚也被此刻景象感染的心潮澎湃。
还没等他有所想法，小丑一把将愚者牌塞到游诚手里，还未等有所反应，突然被怪诞的小丑面容挤满整个视野：“一个惊喜的见面礼，不要试图抗拒它，它和你血脉相连哦。等我打扫一下，很快就进行我们的时刻！”
“是啊，是我们的时刻。”游诚诡秘一笑，抬起手臂，一条红线一点点浮现，晶莹剔透的血珠沁出来。
小丑动作一僵，身体似乎在与某种未知力量对抗，如同木偶一般，缓缓低下头，将沁出的血珠一点点舔舐干净。
“美味，真是美味。我的王啊，真的有一股香菜冰激凌的味道......，在期待着什么？哦~是等着我叫妈妈吗？哈哈哈哈~”
小丑一点点抬起头来，轻轻舔着猩红的嘴唇，露出一个森白的笑容。
“你。”游诚感觉被一种巨大的危险笼罩，仿佛被天敌盯上的小动物。
“既然，我的王不乖，那么，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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