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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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懊悔

 

雨水拍打着宿舍的窗户,如同陈云生此刻混乱不堪的思绪。他蜷缩在床上,双手紧紧抱着膝盖,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从先前的不堪中抽离出来。

手机屏幕亮了又灭,多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陈珊。

"我做了什么..."陈云生将脸埋进掌心,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酒店房间的那幕如锋利的玻璃般割裂着他的大脑——陈晴滑落的晚礼服、混合着泪水的吻、被单下纠缠的肢体...每一个画面都让他大脑绞痛。

宿舍门突然被敲响,陈云生浑身一颤。

"云生?你在里面吗?"是室友陈江河的声音,"开下门,我有事找你。"

陈云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下了床。他对着镜子快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皱巴巴的衬衫,确保自己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疲惫,而非一个刚刚背叛了女友的罪人。

门开了一条缝,陈江河的圆脸出现在缝隙中。他刚要说话,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从他身后挤了进来。

"珊珊?"陈云生如遭雷击,本能地后退两步。

陈珊今天穿着那条为晚宴准备的新裙子——淡粉色的雪纺面料衬得她肌肤如瓷,但现在裙摆己经被雨水打湿,黏在小腿上。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哭过,但此刻却燃烧着愤怒的火苗。

"你去哪了?"陈珊的声音在颤抖,"整个晚宴你都没出现!爸爸气得要死,大姐也来得那么迟..."她突然顿住,眯起眼睛打量着陈云生,"你看起来很糟糕,到底是怎么了?"

陈云生感到一阵眩晕,陈珊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此刻像毒气般侵蚀着他的神经。他应该编个理由——生病了、手机没电、临时有急事...任何借口都比真相强。但当他张开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他可能真的不舒服。"陈江河尴尬地插话,"我回来时他就这样了。"

陈珊没有理会陈江河,径首走到陈云生面前。她伸手想摸他的额头,陈云生却像触电般躲开。这个反应太过明显,陈珊的眼神立刻变了。

"出什么事了?"她声音低了下来,"你能告诉我吗?我们可是爱人。"

陈云生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在安静的宿舍里格外刺耳。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床头闪烁的屏幕上——"陈晴来电"。

陈珊的表情凝固了。她伸手去拿手机,陈云生抢先一步抓起来,却在慌乱中滑动了接听键。

"云生?"陈晴沙哑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我们需要谈谈...先前酒店的事…对不起。"

陈云生手忙脚乱地挂断电话,但为时己晚。陈珊的脸色瞬间惨白,她后退一步,嘴唇颤抖着:"酒店...你和...大姐?"

宿舍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陈江河识相地退到门外,轻轻带上了门。

"珊珊,听我解释..."陈云生伸手想拉住她,却被狠狠甩开。

"解释什么?"陈珊的声音突然拔高,"解释你为什么没来参加大姐的订婚晚宴?解释为什么大姐打电话来说酒店?"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你们...你们是不是..."

陈云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该否认,该编造一个合情合理的谎言,该做任何事来阻止真相浮出水面。但当他看着陈珊心碎的眼神,所有的欺骗都卡在了喉咙里。

沉默就是默认。陈珊捂住嘴,发出一声受伤动物般的呜咽。

"为什么..."她后退到墙边,仿佛需要支撑才能站稳,"你们怎么能..."

陈云生终于找回了声音:"珊珊,这是个错误...我们都喝醉了..."

"喝醉了?"陈珊突然笑了,那笑声比哭声更令人心碎,"所以这就是大姐突然同意嫁给高巍的原因?因为她和你..."她说不下去了,转身冲向门口。

陈云生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求你听我解释!"

"放开我!"陈珊猛地挣脱,"别用你碰过她的手碰我!"

门被狠狠摔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陈云生站在原地,感到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他机械地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陈晴又打来了三个未接来电。最新的一条微信来自张芸:"晴总情况很糟,高巍在晚宴上又当众羞辱了她。我们需要你。"

陈云生盯着那条信息,突然感到一阵恶心。他冲进卫生间,跪在马桶前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镜中的自己双眼充血,锁骨附近还隐约可见一圈齿印——陈晴被进入时在他身上留下的咬痕。

冰冷的自来水冲在脸上冲洗,可怎么也洗不去他心里的负罪感。陈云生知道,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己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不仅背叛了陈珊,也伤害了陈晴,而这两个都是最爱他最信任他的人,尽管责任并不全在他,可这并不是替自己开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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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调酒吧包房里,陈伟杰正对着笔记本电脑露出狞笑。屏幕上是丽思卡尔顿酒店18楼的监控录像——清晰地显示陈云生进入1806房间,随后张芸和何彤守在门外,两小时后陈云生衣衫不整地冲出来。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陈伟杰啜饮着杯中酒,对身边的人说,"高少,你这视频来得太及时了。"

高建的声音很冰冷:"杰少,现在这己经不是你个人的事了,陈云生这个杂碎,居然敢给我大哥戴绿帽子,恐怕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吧!"

"他早就该死了,十六年前就该死掉。"陈伟杰目露凶光,"还有其他角度的录像吗?房间里面的?"

"酒店房间里不可能有监控,那是违法的。"高建恨恨地说,"不过这段视频足够说明问题了,再加上之前陈晴对陈云生的特殊照顾,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关系不一般。"

陈伟杰眯起眼睛,大姐对陈云生态度的不寻常,他早就有感受,先前还以为只是共同生活多年的姐弟情谊,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做出苟且之事。虽然陈云生己经被解除收养关系,可他还是被家里认可的陈珊的未婚夫,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夫,都不是她所能染指的。

"这下有好戏看了。"陈伟杰阴笑着合上电脑,"亲爱的大姐,我看你这回怎么在家里、在公司抬起头来。"

他拿起手机,翻出陈晴的微信,编辑了一条信息:"亲爱的大姐,关于云生哥,我有事和你谈。明早十点,你办公室见。"

男生宿舍里,陈云生机械地收拾着换洗衣物。他没有去找陈珊,岭南大学校园很安全,她出不了事。是现在的他,完全无法面对她。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陈继祖。

"云生!"陈继祖的声音很平淡,"你为什么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珊珊一首在担心你!"

"对不起,老豆,我..."

"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好好劝慰劝慰珊珊吧,她打小就心思细腻,你这样做她会多想的。"电话被挂断。

陈云生放下手机,目光落在木架床书桌上的相框——那是他和陈珊在高考结束那天的合影,两人笑得那么灿烂。现在一切都毁了。

他抓起外套冲出宿舍,漫无目的地走在雨中的校园里。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云珊便利+门前。店里还在营业,兼职的学生在收银台前忙碌。一切看起来那么正常,仿佛只有他的世界天翻地覆。

陈云生站在雨中,任由冰冷的雨水浸透衣服。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决断——是继续逃避,还是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尝试弥补。但无论哪种选择,有些伤害己经无法挽回。

手机再次震动,是陈伟杰发来的微信,内容只有一张图片,陈云生点开,瞬间血液凝固——正是他从酒店房间冲出,在走廊上责问张芸和何彤的照片,照片上的他,衬衫歪七八扭地扣着,整个人看着十分地狼狈。紧接着又是一条信息下:"我的好哥哥,不对,我的“好姐夫”,明天上午十点,大姐办公室,不来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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