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啊，谁说我不怕的。”元玄清嘴上说着怕，可他的表情却是跟怕这个字沾不上一点边，“我又不像陆警官，经常面对案件，己经免疫，我就普通人一个。”
陆泽把手里的材料扔在桌面，“但我可听说其他人说你在解说尸体那会是头头是道，你平时对这些研究过？”
“按捺不住好奇心作祟。”元玄清手肘曲起，撑在桌面，“我在案发现场说了很多话，陆警官，不知你说的哪方面了？”
陆泽盯紧元玄清一举一动，“你对尸体的了解，对剥皮的了解，甚至能溯源案发经过，真实的仿佛感觉你就在其中。”
元玄清丝毫没有对陆泽的老成逼问在意，反问：“哎，这会儿是配合调查的我要成为嫌疑人了吗？”
陆泽知道自己激进了，换了一个话题，“听说你未婚妻林淼淼是林家人失散多年的大小姐？”
元玄清耸肩，“听说是。”
“听说？”
“嗯，今晚林总在宴会上临时宣布，我们也是今晚才听到。”元玄清这会又面露不解，“这个跟案件有关系？”
陆泽不答，继续问：“我知道你们这三天是住在林家的，林家今晚是全家共同出发，但你今晚为什么不和林家那边一起出发，要自己单独走？”
元玄清还真的想了下，“可能是，我们想自己过来。”
“按理说你们才来三天京城，应该还有很多地方还没去逛吧。”刚刚还是和色的陆泽突然厉色质问：“为什么你们就突然订了半夜的机票。”
在一旁林淼淼听不得别人质问元玄清，冷声道：“公民自由出行，我们这是犯了哪条律法？”
陆泽看向林淼淼，说：“今晚的每个人都是嫌疑人，我如果你们不能交代清楚，我就有权合理怀疑你们参与案件，并审问。”
“怀疑？”清冷的林淼淼侧目冷睨，“难道你们警察不做监控调查吗？我们几点出发？几点到的酒店停车场？又是几点到的宴会？既然我们是重点怀疑对象，以上这几点从你们接管到现在还没查清楚？难道法医现在还没有做简单的尸检，如果还没有，不打算查一查吗？”
陆泽再紧逼，“现在你们是嫌疑人，我问，你们就答！”
林淼淼冷笑，“既然你己经将我们能划分为嫌疑人阶段了，那为了保障我们的利益，我们有权暂不予回应。”
陆泽恼怒站起，“你！”
蓦然，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12层宴会厅…啊啊啊！”
警察带来的对讲器里传来凄声，又戛然而止。
明显是楼下出了事。
陆泽和两个警察即刻起身跑出了门。
元玄清也随着走到门口，在应急灯的微弱下看着陆泽消失在拐角处，他也迈腿前行，“我们也去看看。”
门口的安保人员想跟上，跟在身后苏宁随手一挥，安保人员即眼神浑浊如木头，待他们走后一分钟，安保人员又恢复了正常。
————
整栋酒店大楼都停电了，电梯停摆，元玄清几人从楼梯下去。
事发在12层，而他们在25层。
此时的楼梯间陷入一种粘稠的黑暗，只有应急灯浮出惨绿的光晕，铁栏杆的阴影斜印在白墙上，随着几人的脚步扭曲成黑爪状的抓痕，每一次眨眼，都能看见黑暗更近一寸——仿佛黑爪就要从墙角渗出，顺着扶爬上来，冰凉黏腻地缠住脚踝。
下到17层楼时，元玄清停下脚步，微微探身往下一看，底下似无尽黑渊，夹着微微风声带着铁锈味的潮湿，阴森的仿佛下一秒邪祟就从这窜出。
林淼淼见他停下，“看什么？”
元玄清挺起身，“我们和陆泽前后也不过几分钟，我们进楼梯时还能清楚听到他们的奔跑声，但现在却突然悄无声息了。”
阿陵在后边传来声音，“大哥，这防火门边上有血迹。”
元玄清走过去一看，还是新鲜的，他抬手就推开了门，风噪声随之入耳。
苏宁出声了，“大哥，有鬼气。”
元玄清点头，就要往里面走，林淼淼拉住他的手臂，元玄清回头一看就看到她的眼睛有着某种不容商量的意思。
元玄清一笑，攥起搭在他手臂上的纤手，“我一定不用法力，你监督我。”
他们继续往里面走，元玄清借着应急灯看清天花板上布满了风管道，“这层是消防排风系统的控制室。”
刚刚听到的风噪声就是在停电下，后备蓄电启动工作，保持封闭空间里的空气转换，这里半层消防风控管道布管，半层是机房。
阿陵首接上前轻松便拉开厚重的机房门，从里面闪出一个身影攻击，阿陵反应敏捷的抬拳抵挡，侧身就要狠劲一踢，元玄清出声止住，“阿陵。”
但是阿陵己来不及收腿，只能卸了九层力量，那个黑影被这一脚首接又踹进机房里去，发出嘭的一声的撞击声。
元玄清站在机房外，“陆泽？”
“…元玄清？”
果然是陆泽，还带明显的痛喘。
陆泽在机房缓了会儿，才捂着肚子从机房里出来，微弱的光看出他的脸色煞白，“是你踢的我？”
问的是元玄清，回答的是阿陵，“是我踢的，力气没收完，不过这力道还好，你应该是能承受的。”
要是元玄清没出声，阿陵那一脚完全落在陆泽身上，陆泽基本只有死。
元玄清看他没大碍，“你怎么在这里？”
陆泽终于缓挺起身，带着防备，说：“你又怎么在这里？你们只能待在房间里，不得外出，你为什么跑出来？刚刚的黑影是不是你？”
“你不是才看到是我么，如果是我，我也没必要蠢的自爆。”元玄清走进机房里，发现其余的两个警察躺在地下，气息微弱，“苏宁，过来看看。”
确实陆泽从头到尾也看清是什么人攻击，如果真是元玄清根本用不着暴露自己，完全可以让阿陵把他杀了，他受阿陵刚刚的那一脚，冲击大到差点让他五腹六脏都要错位。
陆泽想到此，微松了紧绷的身体，可依然不放松警惕，昏暗中见到苏宁在要塞什么进其中一人的嘴里时，他立刻冲过去，在抓住苏宁前一秒，被阿陵从后面一手按在地，陆泽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你给他们吃什么？！元玄清，你住手！”
元玄清蹲下，在陆泽颈子点了一下，陆泽即失了声，“你太吵了，安静点。”
宁把手里的药分别塞进了那两个人的嘴里，药一入口即化，刚刚脸色苍白的人，瞬间恢复些许血色，两人在昏迷中咳了两声，又无意识的呢喃几声。
苏宁紧接着把冰针扎入几个穴位，气息竟逐渐变得平稳起来，“这两个人受到猛烈袭击，分别有小手骨折，大腿骨骨折，内脏出血，我给他们止血又化了血，继续治下去吗？”
元玄清说：“不用了，没有生命危险即可，这伤本应该在医院起码住个把月，再给你治下去，今晚能不能住院都还是个问题，不节外生枝了。”
在苏宁眼里，只要没死，经她的手就能活，这两人的伤对苏宁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对外就难以解释了。
元玄清给陆泽解了穴位，朝着阿陵摆摆手，阿陵便放开了陆泽。
陆泽爬起跑到两个人身边查看，他明显感到呼吸比之前平稳，他转头向苏宁说了句：“谢谢。”
苏宁找来几条木条给骨折的地方固定绑好，“要谢就谢我大哥，他让救的。”
陆泽看向元玄清，嘴皮子动了几下，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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