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擦着她的耳畔划过,削落的发丝飘落在陈京染血的衣襟上。"呵,还挺情深义重。"
刀疤男狞笑,突然反手揪住林渔的头发,"把人带回去慢慢审,这野种..."
他抬脚重重踹在陈京断腿处,惨叫声在窑洞内回荡。
被拖出窑洞时,林渔看见陈京挣扎着用染血的手指在雪地上写字,却被喽啰一脚踩碎。
寒风卷起雪粒,模糊了他最后的口型。
她被粗鲁地推进马车,车轮碾过雪地的吱呀声里,陈京嘶哑的咳嗽声渐渐远去。
乌云在天际翻涌,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
刀疤男望着突然阴沉的天色,皱眉骂道:“晦气!”话音未落,
狂风裹挟着雪粒呼啸而来,瞬间将视线切割成碎片。
马车剧烈颠簸,林渔被甩得撞上厢壁,耳中灌满呼啸的风声。
“风雪太大,得找地方避一避!”车夫的喊声被狂风撕碎。
林渔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车身一歪,接着便是天旋地转——马车竟失控滑下陡坡!
剧烈的颠簸中,她撞碎车窗,跌落时被甩出车厢,头部重重磕在岩石上。
眼前炸开无数金星,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风雪突然如猛兽般肆虐,碗口粗的枯树在狂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连根拔起。
“先找地方躲躲!”刀疤男咒骂着挥了挥手。
话音未落,一阵强风卷起漫天雪幕,将众人的视线瞬间吞噬。
林渔被人拽着踉跄前行,风雪灌得她睁不开眼,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悬崖边跌去。
千钧一发之际,陈京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束缚扑过去,用完好的手臂死死抱住她。
两人顺着陡峭的雪坡急速下滑,雪粒打在脸上像刀割一般。
身后传来刀疤男气急败坏的怒吼,但很快被呼啸的风声淹没。
刺骨的寒意裹挟着雪粒灌进口鼻,林渔感觉自己的意识都要被冻僵了。
不知翻滚了多久,她撞上一棵歪脖子树,剧痛让她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西周一片死寂,唯有风雪呼啸。
“陈京!”她挣扎着爬起来,声音很快被风雪吞没。
真的是倒霉透了,林渔站在风雪中看着西周白茫茫的西周,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南极。
雪地上只有凌乱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陈京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林渔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冰碴。
她扶着歪脖子树摸索前行,风雪呼呼的吹过她的脸颊,
林渔的指尖己经冻得失去知觉,麻木地抓着树皮。
每一阵狂风掠过,都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掀翻在地。
歪脖子树的枝桠突然“咔嚓”断裂,锋利的断口擦着她耳畔坠落,在雪地上砸出深坑。
她踉跄着扶住树干,却摸到一手粘稠——树皮上暗红的血迹早己凝结成冰,顺着纹路蜿蜒向下。
“陈京...”她沙哑地呢喃,喉咙被风雪刮得生疼。
脚印在三步外彻底消失,新雪如同潮水般漫过地面,将最后一丝痕迹吞噬。
林渔忽然跪倒在雪地里,剧烈的喘息在面前腾起白雾。
后背的伤口开始渗血,温热的液体刚流出来就变得冰凉,将斗篷与皮肉粘在一起。
林渔的脚步越来越虚浮,双腿像是灌了铅,每迈出一步都要使出全身力气。
歪脖子树的枝桠在狂风中发出凄厉的哀鸣,仿佛在为她即将消逝的生命奏乐。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不断浮现出幻觉,
仿佛看到温暖的炉火、冒着热气的羹汤,还有陈京那张总是带着淡淡笑意的脸。
突然,她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住,整个人向前栽倒,重重摔在雪地上。
脸颊贴着冰冷的雪,她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永远沉睡在这里的时候,一阵不同于风声的回音传入耳中。
她强撑着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在风雪的间隙,她隐约看到不远处有个黑魆魆的洞口。
希望之火瞬间在心中燃起,林渔咬着牙,手脚并用地朝着山洞爬去。
风如刀子般刮过她在外的皮肤,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到山洞里去,活下去。
暴风雪突然变得更加狂暴,能见度骤降到不足半米。
林渔感觉鼻腔里结满了冰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刺痛。
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瞬间,狂风送来一丝异样的回声——不同于风雪呼啸,那是岩石遮挡风雪的闷响。
她强撑着爬起来,朝着声源方向扑去,冻僵的手指终于触到了坚硬的岩壁。
终于,她跌跌撞撞地扑进了山洞。
黑暗中,一个山洞的轮廓在雪幕里若隐若现。
林渔几乎是跌进洞内,后背重重撞在洞壁上。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炸开金星,
山洞里虽然依旧寒冷,但好歹挡住了肆虐的风雪。
林渔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等呼吸稍微平稳些,她开始摸索着查看西周。
山洞很深,越往里走,空间越开阔。
她在洞壁上发现了前人留下的痕迹,一些模糊不清的壁画,还有零散的木炭灰烬,看来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
林渔在角落里找到几块干燥的枯木,又从怀里掏出仅存的火折子。
颤抖的手试了好几次,终于将火点燃。
跳动的火苗驱散了部分寒意,也照亮了山洞。
"倒霉透顶啊,好不容易把伤养好现在又受伤了,伤筋动骨一百天!"
林渔抄起脚边的石块狠狠砸向洞壁,碎石崩溅在她缠着布条的小腿上,疼得她眼眶发红。
潮湿的岩壁渗出寒意,顺着她湿透的衣料往骨头缝里钻,
先前滚落山坡时扭伤的脚踝肿得像馒头,每动一下都扯着钻心的疼。
洞外的风雪拍打着洞口的枯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林渔跌坐在发霉的草堆上,想起刚才那场雪崩——她和陈京被雪流冲散的瞬间,
他还死死将那块刻着狼头的青铜牌塞进她掌心。
此刻金属的凉意透过衣襟传来,与胸口的玉佩撞出细碎声响,
那是原主父母留给她的信物,也是她穿越后唯一的念想。
"本以为找到原主的父母就能过上好日子..."林渔抓起一缕凌乱的头发,发梢还沾着凝固的血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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