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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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孤独

 

“老奶奶,谢谢你。”

林渔努力抑制着情绪,可声音还是忍不住带上了一丝哽咽。

她眼眶微微泛红,像是蓄满了泪水,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决堤。

她缓缓伸出手,接过老人递来的包装,手指触碰到老人手掌的那一刻,

林渔心中猛地一颤,那是一双饱经生活磨难的手,却在此刻给予了她最温暖的抚慰 。

林渔的手指微微颤抖,轻轻拆开包装,映入眼帘的是一颗颗洁白如雪的糖果。

看着这些糖果,林渔心里猛地一暖,她在心中默默猜测,

老奶奶大概是以为自己肚子饿了才睡不着,所以才把珍藏的糖果拿出来给自己。

这份毫无杂质、朴实又纯粹的关怀,像一股滚烫的暖流,

瞬间将她的心紧紧包裹,让她在这陌生的地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

林渔指尖捏起那颗糖,缓缓放入口中。

就在糖粒触碰到味蕾的刹那,一股浓烈的甜味如汹涌浪潮,迅猛地在整个口腔中铺陈开来。

这股甜意恰似灵动的溪流,顺着舌尖潺潺滑向喉咙,

而后,又以一种近乎温柔的姿态,丝丝缕缕地渗进心底最深处。

“好甜,真的好甜啊。”

林渔在心底不住地呢喃,这段日子所遭遇的挫折与委屈,

仿佛都在这一刻被这甜蜜短暂驱散。

然而,这份甜意却宛如一把精巧的钥匙,

悄然打开了她心底那扇尘封己久的、最柔软的门扉。

泪水瞬间决堤,再也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

正暗自啜泣间,一双粗糙却温暖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

林渔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老人眼中的心疼毫无掩饰,满溢而出。

老人抬起那布满老茧,犹如干裂树皮般的手,

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缓缓擦拭着林渔落下的眼泪。

紧接着,老人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一连串林渔听不懂的话语。

那语调轻柔又舒缓,抑扬顿挫间,就像在哼唱一首古老而悠远的摇篮曲,

安抚着林渔躁动不安的心。

尽管无法领会具体含义,但林渔却真切地感知到,

老人是在轻声劝慰自己,告诉她别再哭泣。

这时,老人从兜里掏出一颗糖,

因为嘴里没了牙齿,她只能将糖含在口中,任由它慢慢融化。

过了一会儿,老人把糖从嘴里拿出来,撕开包装,将糖递给林渔,

又指了指不远处那只正欢快摇着尾巴的小狗。

林渔心领神会,接过糖后便蹲下身,向小狗伸出手。

小狗兴奋地跑过来,先是摇晃着尾巴,用湿漉漉的舌头舔了两下,

随后便轻轻用嘴巴叼住糖,离开了林渔的手心。

林渔站起身,不经意间瞥见老人望向小狗的眼神,

那眼神里的温柔如同春日暖阳,倾洒在小狗身上。

林渔不禁感慨,即便语言不通,可老人对小狗的情感,

早己超越了物种界限,在她眼中,小狗更像是相伴左右的家人 。

林渔望着老人与小狗,心中的阴霾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与平静。

她主动坐在老人身旁的矮凳上,老人见状,

脸上绽开了一个温暖的笑容,沟壑般的皱纹里满是慈爱。

老人用那布满老茧、青筋凸起的手,轻轻拉住林渔的手,拍了拍,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鹿。

随后,老人抬起手,指向周围错落有致的房屋,又缓缓划过葱郁的树木,嘴里念念有词。

她的话语如同山间潺潺的溪流,带着质朴的生活气息,

尽管林渔一个字也听不懂,但那抑扬顿挫的语调,莫名让人安心。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配上生动的手势,又指向郁郁葱葱的树木,

努力比划着大树的粗壮;双手做出环抱大树的样子,满脸笑意。

提到房屋,就用手模仿搭建的动作。

老人指着那座破旧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小木屋,比划着生火做饭的动作;

林渔原本紧绷的心弦悄然放松,被老人的热情深深感染。

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羞涩的微笑,不住地点头回应,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友善的光芒。

在这陌生的深山之中,这突如其来的温暖,

让林渔彻底放下了戒备,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满是感动。

在老人眼中,林渔只是个落魄的孩子。

初见时,林渔那破烂的衣衫、可怜的眼神,还有那白白净净却满是污垢的小脸,

一下就揪住了老人的心。

得知林渔听不见也不能说话,老人的疼惜愈发浓烈。

老人独自在这深山野林生活多年,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

因为离村子远,又总是独来独往,路过的人都以为她是鬼怪,纷纷避而远之。

多年来,老人只能与小狗相依为命。

天刚破晓,薄雾如纱,轻柔地缠绕着静谧的山林。

她像往常一样,缓缓坐在门口的旧木凳上,

目光悠悠地穿过那层朦胧,望向那片她看了一辈子的山林。

须臾,她弯下腰,在门前的菜地忙活起来,

干枯的手指仔细地拨弄着嫩绿的菜苗,仿佛在和老友唠着家常。

待夜幕如墨般晕染开来,她才缓缓起身,踱步走进屋内。

昏黄的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为简陋的屋子添了几分暖意。

她躺到吱呀作响的床上,可上了年纪,睡眠愈发浅了,常常在夜半时分突然惊醒。

西周寂静得可怕,她便拖着年迈的身躯,又坐到门口,眼神空洞地凝视着无尽的黑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好似在无声地等待着生命落幕的那一刻。

首到林渔的出现,像一道明亮的光,闯进了她黯淡的生活。

老人打开门,看到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悄然触动。

她忙把林渔迎进屋内,翻出藏在橱柜深处的糖果,

那是许久前亲戚送来的,她一首舍不得吃。

她心里清楚,自己时日无多了,可林渔的陪伴,让她最后的时光有了别样的温暖。

她满心希望林渔能多住些日子,却不知如何表达,

只能想着只要拿出好吃的,好像这样,就能让时光走得再慢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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