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写小说,主题是嬷嬷枯枝般的手臂死死压住林渔的肩膀,粗粝的掌心几乎要嵌进她锁骨。
林渔被按在床上剧烈挣扎,绣着并蒂莲的锦缎床单被扯得皱成一团,后颈蹭过床头雕花的檀木,火辣辣地疼。
陈嬷嬷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另一只手攥着沾药的帕子训斥林渔。
林渔喉间溢出愤怒的呜咽。
换做在现代,哪个陌生人敢这样粗暴地压制她,她早就一个过肩摔撂倒对方,再狠狠甩上一巴掌。
可此刻她脚踝缠着渗血的布条,身处虎狼环伺的青楼,就像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生生咽下到嘴边的怒骂,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肌肉。
温热的草药敷上伤口时,钻心的刺痛让她浑身发抖,却只能死死咬住下唇,任由冷汗浸透后背的衣衫。
陈嬷嬷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林渔盯着老人布满皱纹的脸,她暗暗握紧拳头。
现在的隐忍不是屈服,而是蓄势待发。
只要养好腿伤,找到合适的机会,她一定会像挣脱牢笼的飞鸟,逃离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隔壁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夹杂着女人压抑的哭喊。
林渔浑身紧绷,却在瞬间放松肌肉——这里是青楼,又有什么响动值得大惊小怪?
她强迫自己保持木然,毕竟在众人眼里,她只是个又聋又哑的玩物。
"吱呀"一声,雕花木门被推开,鎏金铰链转动的声响在死寂的雅间里格外刺耳。
西位丫鬟垂首鱼贯而入,檀木托盘上蒸腾的热气裹着浓郁肉香,瞬间填满整个房间。
酱红的八宝鸭表皮油亮得反光,翡翠白玉羹在青瓷碗里泛着温润光泽,
水晶蒸饺的薄皮透出虾仁的,褶皱间渗出的汤汁在烛光下凝成琥珀色的珠。
林渔喉结不受控地滚动,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自从穿越来到这个时代,她啃过发霉的窝头,吃过硬的硌牙的玉米饼,却没有吃过如此美好的食物,
食物摆在眼前,此刻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渴望。
可理智却在脑海中敲响警钟,两个小人在意识里激烈争吵——
吃?万一掺着、毒粉,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不吃?饥饿早己掏空身体,熬不到逃离那天。
为首的丫鬟将食盒轻轻搁在矮几上,绢帕掩着唇角轻笑:
眼波流转间带着审视的意味,仿佛要看透她每一丝反应。
林渔攥着帕子的手指泛起青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佯装害怕地往床角缩了缩。
就在僵持间,陈嬷嬷突然佝偻着身子挪过来。
老人布满皱纹的手微微颤抖,却精准地用银筷夹起每道菜——
八宝鸭的脆皮、白玉羹的嫩豆腐、蒸饺里的整颗虾仁,依次送进嘴里。
浑浊的眼珠首首盯着林渔,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发出含糊的咀嚼声。
陈嬷嬷突然哑着嗓子开口,碎屑随着话音喷在瓷碟上,
她故意将银筷重重搁在碗沿,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浑浊的目光扫过丫鬟们骤然绷紧的脸,
林渔盯着老人眼角新添的淤青,那是今早被龟奴拖拽时留下的。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仍在颤抖,却终于颤巍巍地伸出手。
当温热的羹汤滑过喉咙,她尝到了久违的鲜味,也尝到了暗处投来的、毒蛇吐信般的目光。
林渔咽下第一口白玉羹时,喉间突然泛起一丝异样的苦涩。
陈嬷嬷仿佛看穿她的疑虑,枯枝般的手立刻往她碗里夹了块八宝鸭。
老人浑浊的眼睛在烛火下闪烁,袖口不经意间露出半截褪色红绳——
正当林渔咀嚼着鲜嫩鸭肉时,门外突然传来环佩叮当声。
老鸨斜倚门框,腕间金镶玉镯碰撞出清脆声响,翡翠扳指映着烛火转得飞快,像极了毒蛇吐信时的信子。
她踩着三寸金莲款步上前,丹蔻染就的指尖划过林渔颤抖的肩膀,殷红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肉。
林渔垂眸盯着碗里的翡翠白玉羹,任由那股带着龙涎香的气息笼罩周身。
胃部传来的暖意驱散了多日饥饿,她囫囵咽下滚烫的蒸饺,烫得舌尖发麻也不肯停箸。
什么试探、阴谋,在辘辘饥肠前都成了虚影——只有吃到肚子里的才是实实在在的。
老鸨见状,眼角的细纹里都漫出笑意。
她勾了勾手指,嬷嬷立刻佝偻着身子小步上前。
两人在雕花门外交头接耳,老鸨不时抬眼瞥向屋内,翡翠扳指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林渔舀起一勺八宝鸭的酱汁拌饭,余光却死死锁住那两道交叠的身影。
雅间内烛火突然明灭不定,鎏金掐丝宫灯在紫檀木屏风上投下扭曲的暗影。
檐角铜铃在穿堂风中发出细碎声响,像是被困住的魂灵在呜咽。
林渔盯着嬷嬷转身时藏在袖中的手,三长两短的手势快如闪电——
那是她们前日在柴房用碎瓷片刻在墙上的暗号,专指致命危机。
老鸨临走前指尖勾着门框上的铜环,翡翠扳指磕出清脆的声响。
她的笑声混着龙涎香漫进屋内,丹蔻染就的指甲深深掐进雕花木门,留下西道暗红的刮痕。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林渔望着满桌残羹冷炙,喉间突然泛起腥甜。
八宝鸭的油脂在胃里翻涌,翡翠白玉羹的鲜香此刻化作铁锈味。
那些吞下肚的美食仿佛都化作锁链,雕花窗棂外的月光洒在碗碟边缘,映出她苍白脸上未干的油渍。
罪恶感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在现代时,总嫌食堂饭菜寡淡,此刻却为了饱腹吞下可能致命的诱饵。
人在吃饱的情况下才有余力思考,可在饥饿时,连毒药都能被当成蜜糖。
林渔攥紧裙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温热的血珠渗进锦缎暗纹——原来最可怕的牢笼,是自己亲手打开的。
她下意识摸了摸鼓胀的肚子,突然想起嬷嬷往她碗里夹肉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的犹豫。
或许那些食物里藏着老妇人最后的挣扎,而她却像无知的幼兽,囫囵吞下了这份危险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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