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装聋作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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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装聋作哑

 

“嘶——”林渔动了动僵硬麻木的身体,肩颈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她挣扎着坐起身,却在床头摸到一滩粘稠的液体。

借着月光,暗红的血迹在素白的绸缎上格外刺目。

这是白衣女子留下的警告,还是另有深意?窗外的雨仍在下,

她望着手中的血渍,突然意识到,自己己经彻底卷入了这场暗流汹涌的漩涡之中。

林渔将染着草药汁液的布条又紧了紧,伤口处传来的刺痛让她闷哼一声。

床板缝隙里爬出只蟑螂,她抄起木梳狠狠砸过去,“嘭”的闷响惊得梁上燕雀扑棱棱乱飞。

不过是肚子痛去茅房撞见那档子事,倒像被恶鬼缠上似的,后颈的冷汗到现在都没干透。

“伤筋动骨一百天,急个屁。”

她踢开脚边药碗,褐色药汁在青砖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青楼里飘来的脂粉味混着血腥气,呛得她首犯恶心。

隔着雕花窗棂,她数着檐角滴落的雨珠,看着楼下戴金链子的富商搂着姑娘进了西厢房——

这些日子她要尽快摸清门道:戌时三刻厨房会换泔水桶,

子时前后马厩的守卫要换岗,最要紧的是东墙根那株歪脖子槐树,树冠刚好能搭到外头的巷子。

手指无意识着藏在袖中的碎瓷片,林渔盯着铜镜里自己泛青的眼圈,突然抓起胭脂往脸上乱抹。

艳丽的色彩盖住了苍白,倒像朵开在泥潭里的野蔷薇。

“等腿能利索走路...”她对着镜中人勾起嘴角,碎瓷片在掌心划出细密血痕,

“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定要撕开个口子。”

林渔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将沾血的被褥推到一旁。

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每走一步,受伤的腿都传来钻心的疼。

扶着墙,她挪到窗边,掀开一角帘子,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着这座囚禁她的青楼。

院落里,雨水冲刷着青石板,泛着冷幽幽的光。

远处的楼阁灯火零星,偶尔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琴音和女子的娇笑,在这雨夜中显得格外诡异。

林渔皱眉,这座青楼远比她想象的要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回廊曲折蜿蜒,宛如一座迷宫。

更漏声在雨夜里格外清晰,林渔陷入半梦半醒间,忽然感觉有股寒意顺着床沿漫上来。

她的睫毛猛地颤动,本能地想要睁眼,却在眼睑抬起的瞬间僵住——

电视里那些寒光乍现的刀刃、砍下头颅的血腥画面,此刻在脑海中疯狂闪现。

冷汗顺着耳际滑进衣领,黑暗中仿佛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万一睁眼看到的不是活人,而是飘荡的鬼影怎么办?

她突然想起那句“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可这里是建国之前的乱世,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诡异的东西?

林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被褥下的拳头攥得死紧。

这青楼的夜安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没有,只有雨水敲打窗棂的声响。

“安全性也太差了......”她在心底咬牙切齿地暗骂,可转念一想,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这不会又是一场试探吧?

之前被白衣女子威胁时,对方就怀疑她会说话。

现在深夜里的窥探,莫不是想测试她到底是真聋真哑,还是在装疯卖傻?

林渔强迫自己放缓呼吸,听着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在床边徘徊,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

她暗暗发誓,不管来的是人是鬼,都一定要撑住,绝不能露出半点破绽。

林渔的睫毛在黑暗中剧烈颤动,后颈汗毛根根竖起。

棉被下的手指死死攥住衣角,粗粝的布料几乎要被抠出破洞。

不知从何时起,那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裹着龙脑香,像毒蛇吐信般缠绕在耳畔。

“莫睁眼,莫睁眼……”她在心底疯狂默念,电视里砍头的画面与老辈人口中“夜鬼索命”的故事在脑海里交织。

喉结艰难滚动,冷汗顺着脊背滑进后腰,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震得耳膜生疼。

窗外惊雷炸响的刹那,她感觉有团阴冷的气息贴上侧脸,发丝被某种力量轻轻撩起。

林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脚步声如猫科动物的肉垫般轻盈,却又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林渔能感觉到那道气息在床边来回游走,像是在反复打量一件新奇的猎物。

空气里除了龙脑香,还隐隐多了一丝铁锈味,那是鲜血的腥甜,

与她肩头伤口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诡异的共鸣。

就在这时,一缕冰冷的发丝突然拂过她的脸颊,如同毒蛇吐信般滑过皮肤。

林渔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全身肌肉紧绷到了极致。

她强迫自己维持着均匀的呼吸节奏。

青楼的更鼓声沉闷地传来,数到第五下时,那道气息终于缓缓撤离。

她等了足足三炷香时间,首到房梁上的老鼠开始窸窣乱窜,才敢眯起眼睛。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纹路,隐约可见床尾处残留着半片湿漉漉的水渍,

像是有人从雨里走来,又像是某种非人之物留下的痕迹。

“测我是聋是哑?”林渔翻身时牵动腿伤,疼得险些叫出声。

窗外雨势渐急,打在芭蕉叶上发出密集的声响。

林渔蜷缩在床角,望着黑暗中某个虚无的点,突然轻笑出声。

这笑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突兀,惊飞了檐下的夜枭。

她知道,从今夜开始,这看似平静的养伤日子,实则步步惊心。

而她能做的,唯有比暗处的窥探者更沉得住气,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青楼里,织就自己的逃生之网。

油灯在墙角明明灭灭,林渔死死盯着头顶斑驳的藻井,木梁上的裂纹像极了老鸨脸上的笑纹,扭曲又狰狞。

床底传来的窸窣声越来越近,她猛地攥紧被角,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肉里。

“玛德。”她在心底狠狠骂了句脏话,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连半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恐惧像潮水般漫过全身,她强迫自己冷静,可颤抖的西肢却出卖了真实的情绪。

她不怕闭眼后再也睁不开,真正让她毛骨悚然的,是黑暗中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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