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渔的后背紧紧抵着斑驳的木门,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门外传来的嘈杂声越来越近,夹杂着重物倒地的巨响与女子的尖叫,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困在这狭小的房间里。
她缓缓蹲下身子,透过门缝向外窥探,映入眼帘的是跳动的火光,
将整个走廊映照得忽明忽暗,如同地狱的景象。
摇曳的光影中,捕快们头戴的乌纱帽泛着冷光,他们手持火把,如同一群恶鬼般闯入青楼。
“消息怎么会传得这么快?”林渔心中大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血痕。
她很清楚,一旦官府介入,自己吃花生过敏假冒天花的事情就会败露,到那时,等待她的将是比死更可怕的惩罚。
冷汗顺着她的脊背滑落,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林渔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
她知道,只要不吃解药,身上因花生过敏而起的红点就不会消失,可这终究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一旦被精通医术的郎中诊脉,自己的伪装就会被彻底拆穿,下场将惨不忍睹。
“死脑筋,快点想!”林渔在心中疯狂呐喊,强迫自己回忆在现代看过的小说里关于天花症状的描写。
高热、头痛、呕吐……她的目光扫过桌上的铜盆,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林渔快步走到桌前,抓起铜盆,狠狠砸向地面。
“哐当”一声巨响,铜盆在地上翻滚,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又将桌上的杯盏全部扫落,房间里瞬间一片狼藉。
做完这一切,她抓起一把胭脂,涂抹在脸上,
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憔悴苍白,又将一些胭脂洒在嘴角,伪装成咳血的样子。
门板炸裂的巨响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林渔蜷缩在霉烂的草堆里,铁链在她手腕勒出青紫血痕。
捕快们举着的火把刺破黑暗,火光照亮她苍白的脸时,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滞了——
少女脖颈的红疹如蛛网蔓延,嘴角的"鲜血"正顺着下颌滴落在粗布衣襟,晕开一朵朵妖冶的红梅。
林渔艰难地睁开双眼,用充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神看着他们,剧烈的咳嗽让她整个人剧烈颤抖。
苏二娘攥着门框的鎏金护甲深深陷进木头,翡翠耳坠随着她颤抖的指尖摇晃,映得眼底一片猩红。
"这、这不会真的是天花吧?"年轻捕快的喉结上下滚动,握着佩刀的手渗出冷汗。
他后退时撞翻墙角铜盆,刺耳的声响惊得众人纷纷倒退。
为首的捕快定了定神,腰间令牌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封锁此地!没有本官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脚步声渐渐远去,守在门口的捕快刻意与柴房保持三步距离。
苏二娘望着林渔垂落的发丝间若隐若现的红疹,突然想起妹妹说过,这丫头是从外面捡回来的。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几乎要咬碎后槽牙——
若是因为这个来历不明的贱丫头,让她苦心经营十年的醉仙楼毁于一旦...
"二姐!"苏三娘突然拽住她的衣袖,声音发颤,"方才王郎中说,染疫者碰过的东西都要焚烧..."话音未落,
苏二娘己经盯着满地狼藉的铜盆、杯盏冷笑出声。
林渔在阴影里垂眸,任胭脂混着冷汗顺着下巴滴落。
当锁链套上手腕时,她偷偷将沾着胭脂的指尖按在门框上,
留下半个血色指印——这场以命相搏的赌局,才刚刚开始。
潮湿的霉味混着浓烈的艾草气息涌进柴房,林渔蜷缩在角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铁环碰撞声与压低的咒骂声交织成网,将她死死困在这方寸之地。
透过门缝,她看见十几双裹着粗布的脚在火把下交错移动,有人正往青砖缝隙里倾倒刺鼻的石灰。
“都仔细着!这病沾着衣角都要人命!”衙役的呵斥声让空气瞬间凝固。
林渔望着那些用纱巾蒙住口鼻、只露出警惕双眼的郎中,喉头发紧。
为首的老郎中白须微微颤抖,铜烟杆在门槛上重重磕了三下,仿佛要将看不见的瘟疫震碎。
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腰带,林渔强迫自己回忆现代医书里的急救知识。
当第一个郎中掀开草帘的瞬间,她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脑袋狠狠撞向墙壁:
沙哑的嘶吼中,她偷偷将藏在齿间的胭脂粉末混着唾沫咳出来,暗红的痕迹溅在老郎中的袖口。
“退下!”老郎中猛地甩袖后退,银簪别着的香囊剧烈晃动,“此症己入膏肓,寻常诊脉无用!”
林渔在抽搐间隙瞥见他眼底的惊疑,知道这是赌对了——古代郎中忌讳接触危重病人,尤其怕沾染疫气。
“可大人吩咐...”随行的衙役话音未落,突然响起的铁链惊得众人齐刷刷回头。
柴房内的林渔趁机发出虚弱的呜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赌的就是这混乱中的猜疑,赌这些人不敢轻易掀开她的伪装。
夜风突然灌进柴房,吹得纱巾下的郎中们面色如纸。
远处传来更鼓声响,林渔望着满地摇曳的阴影,
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在众人的窃窃私语里,如同暴雨前的闷雷。
“你们倒是上啊,身为郎中不检查病患怎么确诊!”
为首的捕快一脚踢翻门口药箱,瓷瓶碎裂的声响惊得众人浑身一颤。
林渔蜷缩在霉味刺鼻的墙角,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
伪装的红疹在温热的汗水中微微发痒,每一道朱砂画就的纹路都像爬在皮肤上的毒蛇。
十几个郎中挤在柴房门口,裹着薄纱的面容比墙上斑驳的符纸更苍白。
老郎中的铜烟杆在门槛上磕出凌乱节奏,烟锅里未燃尽的艾草簌簌掉落:“大人,此症来势汹汹,恐需...”
“少废话!”捕快抽出腰间锁链,铁环撞击声在狭小空间炸开,“若今日无人诊治,你们都得跟着陪葬!”
林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齿间蔓延。
她偷瞄着离自己最近的年轻郎中——那人握着银针的手正微微发抖,袖口还沾着半片枯黄的艾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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