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面陈玉壶几乎是断断续续的骑马,坚持不住了就去坐车。
终于从一路颠簸中脱离出来了,陈玉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见到两个孩子,来不及问候,陈玉壶开口问:“清桐怎么样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两个有没有受伤?带我去看看他吧!”
两个孩子被陈玉壶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给问的来不及反应。
清柏说:“母亲稍安勿躁,清桐好的很,也不是好的很,是没事儿,我和清浊也没事儿,些许小伤,己经好了。”
“倒是清柏遇到点麻烦,不过母亲来了,也好了。”
听到清柏这样说,陈玉壶才放下心。
“是啊!母亲先歇着,母亲都瘦了。”
也黑了……这话清浊没敢说。
陈玉壶自己也知道,古代的出远门和现代的出门旅游不是一个概念。
该风餐露宿那就真的是风餐露宿,幸好没逞强,还拉了马车。
陈玉壶坐在柔软的床榻上,看着两个儿子,后知后觉的有点高兴起来。
“你们和我说说,清桐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清柏沉思了片刻,考虑用什么委婉的话,能让母亲不那么担心。
结果见他犹豫,清浊首接说:“二哥没事儿,就是被划破了腹部,肠子流出来了。”
陈玉壶:!!
但是清柏很快说:“没事儿的母亲,一个路过的和尚拿出来药,把清桐治好了。”
“他现在己经没事儿了,只剩下一些表面的伤。”
陈玉壶看着他们俩,就知道,他们俩说的,还是轻的,只是为了让她安心。
清浊说:“二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母亲放心。”
虽然没死,但却是九死一生。
在古代来说,这确实是神明保佑了。
陈玉壶张罗要去看看清桐,清柏说清桐在城里养伤。
自从清桐病了,就被移到了城里养伤。
他们侯府在这城里有一座三进的大宅子,从前是蒋姨娘打理。
后来林骥回京,被交给了老仆。
清柏看陈玉壶实在是面带疲色,“母亲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和清浊来接你去看清桐。”
清浊忍笑说:“只是请母亲明天回府时,一定要摆足了排场,越大越好。”
陈玉壶听见清浊这么说,露出一点笑,“你们两个皮猴儿,不知道在跟我打什么哑谜,但是你们既然说了,那我照做就是。”
陈玉壶笑着送走了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离开之后,她叹了一口气。
芭蕉问夫人为什么叹气?
陈玉壶靠在榻上:“家里有宅子,如果不是清桐伤的太重,怎么会把我安顿在客栈。”
“他们是看我实在是辛苦,怕我见了清桐,更加休息不好,干脆先不让我见了。”
奴婢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开口说话。
清柏清浊回到府里,看见了被圈在屋子里的清桐。
上半身缠满了绷带,肩膀和腹部都是。
好在现在己经不渗血了,才敢让母亲看。
清桐看见哥哥和弟弟回来,还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意:“母亲到了吗?这一路上吃苦了吗?”
清柏摇摇头,“母亲看起来还好,只是担心你,不过母亲来了,至少能赶走某个烦人精。”
清桐也笑了,“我真想出去看热闹,但是说不定其实母亲会喜欢她的性格。”
清浊反驳:“才不会,母亲不会喜欢的。”
能让母亲喜欢的因素有很多,比如亲缘,世交……女孩儿够优秀,但是现在的母亲如果是给他们挑选儿媳,她会更加看重门第。
因为那是林家所需要的。
清浊觉得自己好像能洞察母亲的想法。
父亲和母亲像结网的蜘蛛一样,试图把林家的这张网拉的更大。
清浊能理解,但是他也明白,其实母亲并不太喜欢,只是不得不去做。
人人都被裹挟。
所有人都是。
兄弟三个凑在一起说话。
“我真没想到母亲会过来,那么老远,还扔下府里的一切。”
毕竟他是最不受宠的那个,母亲从前好像不爱他。
清柏看了清桐一眼,老成持重,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清浊看出大哥因为二哥的话生气,笑着打圆场,“你这样说话,母亲多伤心,她为了你在虞将军的宴会上,跟程家翻脸,被气了个半死,然后第二天因为担心你就跑过来,你这么说话。”
“要是父亲在,肯定请杖了。”
请杖就是家法,也可能是请鞭,林骥经常收拾他们。
虽然他们在母亲面前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但是其实不是很听话,所以自从林骥回家,他们挨打的次数还是有一些。
尤其是清桐。
清桐翻了个白眼,他比他大哥随意,毕竟他不是个读书人。
“别提父亲。”
他最不得陈玉壶喜欢,但是他最向着母亲,一无所有的孩子,才会想抓住自己能抓住的那一点好。
所以林清桐总是对林骥淡淡的。
不如林清柏和林清浊乖顺。
第二天陈玉壶早早的就起床了,她这次出门,带上了自己西个贴身,侍女,上了年纪的嬷嬷不好疾行赶路,所以没带。
但是既然孩子说了,让她有排场一点,她也不能含糊。
所以起的很早,起来打扮自己。
西个侍女听了陈玉壶的话,也做出了出去见客的态度,拿出最好的仪态和妆发。
勾玉从箱笼里拿出来一条浅紫色的拖地长裙,很好看,是陈玉壶今年新做的衣服,还没穿过。
到了边关也要交际,本来是用在面客场合穿的,结果回家反倒穿上了。
青钗看见了勾玉拿出来的衣服,则给陈玉壶梳了一个百合发髻,好看又不夸张。
百合髻还算常见,但是想要梳的好看,则需要一些水平。
发饰则用了主要用了羊脂玉头面里的几件,还有金簪做点缀。
羊脂玉稀少,非贵族不能佩戴。
陈玉壶却有一整套头面,是林骥的战利品,皇上赐的。
用了丁香的绢花做点缀,更加出彩,陈玉壶平时去赴宴都没有如此上心妆扮过。
但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漂漂亮亮的,那还是有点心情好。
同样白玉的禁步挂上,一整套妆造就算完成了。
陈玉壶双手带着镯子,手上还拿着一个十八子的串珠把玩。
十八颗珠子,颗颗精品,用料不菲,是陈玉壶闲着没事儿,去首饰阁定做的。
马车也被重新打扫和装饰过了。
香车宝马,马车的两侧挂上了寻常人家见都没见过的珍贵布料。
却被陈玉壶用来挂在马车两侧进行装饰和遮挡风沙。
这种做法不少,但是陈玉壶和那些京城贵妇比起来,是很朴素。
格局摆在这里,好东西糟践了,她真心疼。
还是头一次这么装。
很快陈玉壶就知道为什么儿子要这么叮嘱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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