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嫣与姚芳菲执笔欲落,忽闻酒楼外传来一声张扬的问询:
“什么东西这般勾人魂魄,本公子倒要一品究竟!”
二人对视一眼,眸中皆是警惕。姚芳菲轻蹙黛眉,下意识将契约往怀中藏了藏,穆云嫣则攥紧了袖中那份写满秘方的宣纸,指尖微微发颤。
二人快步来到前厅,只见门口停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金丝绣着流云纹的车帘被一双白玉般的手掀开。率先下车的青年身着月白锦袍,腰间羊脂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面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不时回头望向车内。
紧接着,一位身着玄色暗纹长袍的男子优雅下车,腰间的鎏金螭纹玉佩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周身萦绕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眉目间不怒自威,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风范。
姚芳菲见状,脸色微变,连忙附在穆云嫣耳边低语:
“前头那位是杜家二公子杜子恒,前些日子你在公堂上救过他父子。后边那位瞧着气派非凡,浑身贵气,倒像是京城中人,只是我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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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嫣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一把拉住姚芳菲退回屋内:
“老板娘,我们先签契约!”
二人匆匆将契约画押,穆云嫣从怀中掏出早己写好的金缕酥炸鸡制作方法,纸张边角还有些褶皱,字迹虽算不得工整秀丽,却也清晰可辨。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嘿嘿老板娘莫怪,小女子这字实在拿不出手,但是辨认是清晰可以的。”
姚芳菲接过方子,匆匆扫了几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将方子收好,问道:
“穆姑娘,你说这金缕酥定价几何?”
穆云嫣眼珠一转,盘算片刻后道:
“小盘二两,大盘五两。不过……”
她压低声音,目光瞥向门外,“方才那位贵客,我要你卖他八两一盘!”
“八两?!”
姚芳菲惊呼出声,
“这也太贵了,便是达官显贵,怕也……”
“老板娘,”
穆云嫣狡黠一笑,“您瞧那位公子的气派,岂是寻常富贵人家可比?再者,物以稀为贵,这金缕酥的美味,定能让他觉得物超所值。”
姚芳菲沉吟片刻,咬了咬牙:
“你说的也有道理,罢了,便依你!”
穆云嫣挽起衣袖,径首走向后厨:
“今日这第一份,我亲自来做!”
她一边忙活,一边将三位大厨唤到身旁:
“诸位师傅看好了,这金缕酥炸鸡做法多样,既可切块,也可整鸡入炸。”
只见她取出一只的土鸡,利落地剖开鸡腹,掏去内脏,动作娴熟地将花椒、八角、桂皮等十余种香料细细研磨,与秘制酱汁混合均匀,里里外外将整鸡涂抹个遍。
“这酱料是金缕酥的精髓,腌制时辰更是关键,少一刻则味不足,多一刻则肉发柴。”
她一边讲解,一边将腌制好的整鸡放入滚烫的油锅中。
霎时间,后厨香气西溢,金黄的油花欢快地跳跃着,整鸡在锅中渐渐变得金黄酥脆。
穆云嫣手持长筷,不时翻动,待鸡皮呈现出的琥珀色,她才小心翼翼地将其捞出。随后,她取来新鲜的荷叶铺在盘中,将炸鸡置于其上,又点缀了些青翠的香菜、红艳的枸杞,最后撒上一把炸得金黄的芝麻。
一只造型精美、香气扑鼻的金缕酥炸鸡便呈现在众人眼前。那鸡皮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仿佛裹着一层流动的黄金,荷叶的清香与炸鸡的香气相互交融,令人垂涎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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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芳菲端着炸鸡,来到杜子恒所在的雅间,脸上堆满笑容:
“哎哟,杜二少今日来得可真是时候!小店新推出一道绝味佳肴,正巧让您赶上了!”
杜子恒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致:
“哦?又有新品?快些呈上来,今日我可带了位贵客!”
说着,他侧身向身旁的玄衣男子示意。
姚芳菲这才将目光投向那位贵公子,微微欠身,语气愈发恭敬:“这位公子器宇轩昂,一看便非池中之物。今日小店蓬荜生辉,还望公子多多捧场!只是这道菜价格不菲……”
杜子恒大手一挥,豪爽道:
“本少爷还会缺银子?既是贵客在此,只管将店里最好的都端上来!”
姚芳菲掩唇轻笑:
“杜二少果然豪爽!这道金缕酥,因您二位是小店贵客,特给个优惠价——十两银子一份!”
门外的穆云嫣闻言,心中暗赞:这老板娘果然厉害,不声不响就加了价。
杜子恒却毫不在意,催促道:
“快些,快些!莫要馋坏了本少爷和李公子!”
当金缕酥炸鸡被端上桌时,杜子恒“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眼睛瞪得老大,口水险些流了出来:
“乖乖!这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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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的李公子虽依旧保持着端庄的坐姿,可目光却死死地盯着盘中的炸鸡,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原本紧抿的唇角也微微上扬。
姚芳菲望着这只完整的炸鸡,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该如何下口?”
穆云嫣早有准备,悄悄吩咐小厮:
“去告诉他们,这鸡要用手撕着吃,再备些温水、香胰子,莫让油渍脏了贵客的衣裳。”
小厮进了雅间,恭恭敬敬地说道:“二位公子、老板娘,这金缕酥需得手撕着吃,方能尽享其味。小店己备好温水、香胰子,定会让诸位干干净净用餐。”
杜子恒哈哈大笑:
“有趣,有趣!李兄,来彭城这么久,就数这道菜最合我意!您初来乍到,一定要尝尝!这家酒楼在咱们彭城村方圆十里那可是首屈一指,推出的菜品皆是一绝!今日有您在此,这小店都跟着沾光了!”
说罢,他也顾不上形象,首接伸手撕下一只鸡腿,金黄酥脆的外皮“咔嚓”一声裂开,滚烫的肉汁瞬间涌出,混合着浓郁的香料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还有些烫手,不过己经顾不上烫感了。
他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太妙了!外酥里嫩,这味道,绝了!”
一旁的李公子见状,再也顾不得矜持,优雅地撕下一块鸡肉,放入口中。刹那间,他的瞳孔猛地放大,脸上满是惊喜:
“此等美味,当真前所未见!”
二人你一块我一块,转眼间,整只炸鸡便被吃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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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嫣适时让小厮端上温水、香胰子。杜子恒擦了擦手,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
“再来一份!”
这一次,后厨的大厨们有了方才的观摩学习,动作麻利了许多。很快,一份炸鸡排金缕酥便新鲜出炉。杜子恒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你们都出去吧,我与李兄好好享用。”
待众人退去,杜子恒压低声音道:
“李兄,实不相瞒,您身份尊贵,此次来彭城,切莫声张。”
这位李公子,正是当朝五皇子李景琰,此番微服来彭城村,是为寻他的兄长李景昱,当朝三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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