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沈寒笑着用酒杯轻轻磕了下桌面，“怎么样？点评两句。”
童雪儿（江辞）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胳膊大大咧咧地搭上沈寒肩膀：“不错！真不错！反正比我强多了。”
白芊芊捏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
她盯着童雪儿那只自然搭在沈寒肩头的手，突然觉得酒馆里的冷气开得太足了。
林夕颜踩着红色高跟鞋，像只蝴蝶似的飘了过来。
她手里捏着副牌，背面印着“真心话大冒险”。
“来来来，”林夕颜把牌往桌上一拍，“热闹热闹！真心话大冒险，玩不玩？”
童雪儿凑近瞅了瞅，牌正面己经把真心话和大冒险的内容都印好了，现在只需要揪出那个倒霉蛋就行。
“玩不玩？”童雪儿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沈寒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说：“行。”
白芊芊眼波流转，她当然不会拒绝，巴不得有机会跟沈寒来点“亲密接触”。
唐瑶倒是爽快：“随便，我都行。”
林夕颜一挥手：“上酒！”
服务生抱来好几提啤酒。
沈寒喉结动了动。
他感觉童雪儿变了。
以前她从来没这么活泼过，别说真心话大冒险这种游戏，平时见面都对他爱搭不理的。
现在这样…他更喜欢了！
“谁当第一个倒霉蛋？”林夕颜拍了下桌子，“投票吧！第一个被投出来的人指定下一个，怎么样？”
没人反对。
“我投白芊芊！”唐瑶突然出声，指甲在玻璃杯沿上清脆地一弹，“上次KTV还没听够你唱歌呢。”
林夕颜坏笑着看向童雪儿：“雪儿。”
沈寒还有点放不开，喉结滚了两下，余光瞄见童雪儿正托着腮帮子冲他笑，耳朵尖瞬间红了：
“要不……雪儿？”
白芊芊立刻坐首了身子，眼波一转，声音软绵绵的：“童雪儿。”
童雪儿一愣，一脸无奈：“合着都投我是吧？那我的意见也没啥用了呗……行吧，我先来！”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林夕颜“啵”地一声撬开一瓶啤酒，“真要答不上来，可以选喝一整瓶啤酒，一口气干到底。”
童雪儿琢磨了一下，大冒险风险太高，不如真心话实在。
反正她们又不认识江辞，她也没啥好撒谎的。
“真心话！”她说。
她拿过那叠卡牌，翻到真心话那摞，装模作样地抽出一张。黑底白字的牌上写着：
“说一件你绝对不敢告诉父母的事。”
大伙儿立刻起哄。
沈寒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
“其实吧，我小时候就是个小废物。”童雪儿说，“那会儿觉得得张奖状就是天大的事儿了。”
“得的最多的就是“进步之星'，也有几张‘三好学生'，但最拿得出手的，大概是我二年级得的那个'西好少年’。”
“我一首没搞懂为啥是 西好’，后来高中毕业回小学看老师，老师说是因为我拾金不昧。”
“其实呢，我就捡了五毛钱。到现在还记得，是个有点生锈的铜黄色硬币。”
“旁边一堆人看着呢，我倒是想揣兜里啊，可条件不允许啊！只能红着脸交给老师了，结果就给我发了个‘'西好少年’。”
“啧，感觉自己压根配不上。”
林夕颜点了根薄荷烟，有点懵地看着童雪儿：“不对啊？你家条件不是挺好么？五毛钱至于吗？”
童雪儿给自己倒了杯啤酒，咕咚咕咚灌下去，舌头有点打结：
“可师姐，五毛钱在小学那就是巨款啊！够买一包辣条了！上课的时候偷偷拿出来，吃一口都得提心吊胆，生怕被老师听见动静。”
看着大家有点古怪的眼神，童雪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反正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我保证是真的，至于为啥会这样，我也说不清。”
“算你过吧！”唐瑶说，“现在你点下一个。”
童雪儿扫了一圈，发现唐瑶正疯狂给她使眼色，让她点白芊芊。
“白芊芊！到你了！”
白芊芊叹了口气，娇声道：“针对我呀？行，我不怕，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所以..我选大冒险！”
“不是没什么见不得人吗？”唐瑶突然坐首，“那干嘛还选大冒险？”
白芋芊哼笑一声：“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唐瑶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白芊芊手指在牌面上滑过，从中间抽出一张：“用嘴唇把右边那人的电话号码，'写'在他/她脸上。”
童雪儿瞄了一眼——右边？
那不就是我吗？
白芊芊撇了撇嘴，真没劲。
为什么不是左边？
亲童雪儿一个女的有什么意思？
她猛灌了一口啤酒，突然一把拽过童雪儿的手腕，带着酒气的嘴唇重重压上对方脸颊，从上到下狠狠“盖”了一遍。
童雪儿呵呵傻乐。
真爽啊！
要是顶着江辞那张脸，白芊芊估计宁愿吹一瓶啤酒也不带亲的。
她擦了擦脸上的口红印：“下一个谁？”
白芊芊轻轻一笑，指向沈寒：“沈大少，不好意思啦。”
沈寒修长的手指着玻璃杯沿：“…真心话吧。”
说着，他也抽出一张牌。
“对着你喜欢的人，说出你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沈寒顿了一下，把面前满满一杯啤酒一口闷了，开口：
“大家都知道我喜欢雪儿。”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喜欢她。可能我骨子里就有点'文艺病’吧。”
“我老爱幻想，幻想我们是小说里的男女主角。她会在贫瘠的山坡上，手捧鲜花等我归来，可现实是…没有贫瘠的山坡，她也不会捧着花等我。”
“我爸妈一首很忙。小时候是管家带大的。他总跟我说：
'少爷，到底什么是爱？比起床上的颠鸾倒凤，星期天下午那份平平淡淡的安心，才是你真正该找的。'”
沈寒语气很轻，嘴角带着笑，好像在说明天吃什么一样平常。
“管家还说：'爱不是你光着身子的照片，爱是心疼你时，那人眼角掉下的那滴泪。”
这话一出，桌上瞬间安静了。
白芊芊痴痴地望着沈寒。
唐瑶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布。
“大少，你这算表白吗？”唐瑶看向白芊芊，眉毛一挑，带着点挑衅，“我可说不出这些大道理，不过听着….是有点道理。”
童雪儿脑袋晕乎乎的，心想沈寒和王子建真是两个极端。
一个现实里要啥有啥，偏偏满脑子理想主义；
一个活得倍儿现实，啥理想都喂了狗。
她搞不懂，到底哪种活法才对？
童雪儿也搞不清。
现在这世道，东西要啥有啥，可好多人的心里头干得冒烟，尤其是说到“爱”这字儿。
爸妈们不让碰，生怕一碰就戳破现实的冰面。
她望向窗外闪烁的霓虹灯，想起以前在便利店打工时见过的那些小情侣。
他们用扫码的“嘀嘀”声代替情话，用皱巴巴的购物小票当承诺。
在这个啥都不缺的时代，爱情倒成了最贵的奢侈品。
人人都说想要，可又都怕得要死，生怕一脚踩碎了现实的薄冰，掉进泥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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