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火种焚根,血河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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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火种焚根,血河溯源

 

剧痛如亿万根烧红的钢针,从西肢百骸狠狠扎向林默的核心。青铜巨树的根须,冰冷、滑腻、带着活物般的贪婪蠕动,深深刺入他的身体,穿透肌肉,缠绕骨骼,更死死嵌入了那刚刚诞生、尚未稳固的暗金色秩序核心。

每一次脉动,都伴随着生命力和那微弱暗金火种的疯狂流失,被巨树无情地抽走,注入那顶天立地的恐怖躯干。

视野被粘稠的惨绿光芒和树皮上密密麻麻、不断开合的黑洞之眼所占据。树干中央,那张巨大而扭曲的“晓晓”脸庞,空洞的眼窝里流淌着污秽的绿光,嘴唇翕动,发出单调、索取的低语:

“哥哥…钥匙…仪式…需要…你的钥匙…”

这声音像钝刀刮擦着林默的灵魂。他看到了!就在这贯穿自己身体的粗大树根深处,在那污秽粘液和无数细小胚胎啃噬的阴影里,真正的晓晓蜷缩着。她瘦小的身体几乎被根须和污秽覆盖,右眼一片死寂的灰白,只有最深处,一点比针尖还渺小的湛蓝光晕,如同风暴中即将熄灭的最后一星烛火,顽强地、微弱地闪烁着。那是被青铜巨树囚禁、作为痛苦能量源头的妹妹最后的本源!

而她的左眼,己彻底化为一个污秽、旋转的微型黑洞,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贪婪与冰冷,与那巨大脸庞空洞眼眶里的绿光遥相呼应,甚至隐隐与遥远虚空中某个不可名状的“门扉”气息产生着扭曲的共鸣。

“根之心…”林默的意识在剧痛和生命急速流逝的冰冷中强行凝聚。目标清晰得如同烙铁烫在脑海——树根深处,靠近晓晓本体心脏位置,一团由无数青铜色根须扭曲缠绕、如同巨大心脏般搏动、散发出磅礴吸力的暗绿色能量核心!那正是巨树抽取转化能量的枢纽!

机会稍纵即逝!头顶,那由疯狂阿兹特克太阳历青铜齿轮构成的光环,正因为树根之前被林默重创而陷入混乱逆转,原本稳定抽取林默力量的能量流变得紊乱、迟滞、甚至不时爆出逆流的惨绿火星!这是巨树最脆弱的瞬间!

“就是现在!”林默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残存力量,包括体内驳兽赤红结晶残余的凶戾,灰白螺旋本能的掠夺,以及那在核心虚无边缘碰撞融合、初生的暗金秩序之力,全部被他疯狂压缩、淬炼、注入到那濒临破碎的左臂骨刃义肢之中!

嗡——!

粗糙的灰白骨刃,骤然蒙上了一层纯粹、凝练、仿佛能切割混乱的暗金色光膜!一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秩序”气息勃然而发,瞬间冲淡了周围污秽胚胎啃噬的哀嚎!这是他用生命和意志锻造出的最后火种,是投向黑暗的唯一希望!

骨刃化作一道决绝的暗金流光,撕裂污秽的空气,首刺那搏动不休的“根之心”!

“晓晓…等我!”林默心中无声嘶吼。

然而,就在那凝聚了所有希望、所有决绝的暗金火种即将触碰到根之心的刹那——

轰!!!

一股庞大、混乱、充满了绝望、痛苦、恐惧和无边黑暗的意志洪流,毫无征兆地从树根深处,从晓晓本体那被污秽啃噬的身体里,山崩海啸般爆发出来!这股意志并非攻击,更像是一个溺水者濒死前无意识的、绝望的挣扎与哭喊,是灵魂被彻底撕裂、被无尽痛苦淹没时最本能的抗拒!

这股源自晓晓本体的绝望洪流,正面撞上了林默孤注一掷的意志与暗金火种!

时间仿佛凝固了。

暗金火种那锐不可当的前刺之势,被这股纯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绝望痛苦硬生生冻结!如同炽热的铁水瞬间浇入万载玄冰!林默的整个手臂,连带他凝聚了全部意志的精神,都被这股同源的、却充满了无尽黑暗的洪流死死地“凝固”在原地!

骨刃的尖端,距离那搏动的根之心,仅仅一寸!暗金色的光焰在晓晓绝望意志的冲刷下剧烈摇曳、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哥…哥…”一个微弱的、几乎被痛苦碾碎的啜泣声,穿透那绝望的洪流,断断续续地钻入林默几乎被冻结的意识,“…痛…好痛…别…丢下我…别…”

是晓晓!是她本体的意识碎片!这声啜泣,比任何攻击都更致命地击中了林默的心核!他的动作,因为这深入骨髓的痛楚和呼唤,出现了致命的迟滞和动摇!

“呃啊——!”林默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拼命对抗着那来自妹妹灵魂深处的绝望冻结。他试图驱动那暗金火种,哪怕前进一丝一毫!

但巨树的反击,远比他的挣扎更快,更致命!

就在林默被晓晓绝望意志冻结的瞬间,根之心周围的污秽根瘤仿佛活了过来,疯狂蠕动、聚集!粘稠的污秽能量如同沸腾的沥青,瞬间凝聚成一道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惨绿光束,精准无比地锁定了林默的心脏——那正被树根贯穿、暗金秩序溃散、核心虚无空洞的位置!

毁灭光束的尖端,惨绿光芒高度凝聚,发出高频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如同毒蛇吐信,死亡的气息瞬间扼住了林默的咽喉!他被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代表终结的光芒在眼前急速放大!

要死了吗?连同晓晓一起,在这污秽的巢穴中化为巨树的养料?

不!绝不!

就在那毁灭光束即将喷发的千钧一发之际,林默那被剧痛和绝望冲击得近乎涣散的目光,死死锁定了两点!

一点,是晓晓本体右眼深处,那一点顽强闪烁、几乎被左眼污秽黑洞彻底淹没的微弱湛蓝光晕!它在这绝望的洪流中,如同风中的残烛,却始终未曾彻底熄灭!它在极其微弱地、顽强地搏动着!

另一点,是头顶那因逆转混乱而剧烈震颤、齿轮间爆出大量逆流绿火的阿兹特克太阳历光环!光环逆转的节奏,混乱的能量波动…竟隐隐与下方晓晓右眼那点湛蓝光晕的搏动,产生了某种极其微弱、极其不稳定、却又真实存在的…共鸣!

那点湛蓝,是晓晓残存的意识,是亚特兰蒂斯投影最后的烙印!而逆转混乱的太阳历光环,是阿兹特克人观测时间的疯狂造物!两个失落文明的残响,在这污秽的绝境中,因混乱而意外地产生了同频!

一个疯狂的、近乎自毁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林默被绝望冻结的脑海!

既然无法刺穿根之心摧毁巨树…既然晓晓绝望的意志在抗拒他的攻击…那么,就将这最后的火种,送给那点湛蓝!送到晓晓残存的意识身边!用这源于他生命核心的秩序火种,去点燃她眼中那点沉寂的亚特兰蒂斯投影!

用“给予”,代替“摧毁”!

“晓晓…接住它!”林默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他用尽被冻结身躯里最后一丝力量,不是前刺,而是猛地改变了骨刃中暗金火种的方向!不再是攻击根之心,而是引导着那纯粹、凝练的暗金火种,如同离弦之箭,脱离濒临破碎的骨刃,化作一道微弱却璀璨的暗金流光,义无反顾地射向树根深处——射向晓晓本体右眼中那点微弱的湛蓝光晕!

这个动作,耗尽了他最后的力量,也彻底放弃了抵抗那锁定他心脏的毁灭光束!

暗金火种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没入晓晓右眼那片死寂的灰白之中,精准地撞在了那点微弱的湛蓝光晕之上!

时间,仿佛被拉长,又被压缩。

万分之一秒的死寂。

紧接着——

轰隆!!!!

不是爆炸,而是一种更深沉、更浩瀚、仿佛来自远古海洋最深处的悲鸣与觉醒!

晓晓本体那死寂的右眼深处,那点微弱的湛蓝光晕,在被暗金火种触碰的刹那,如同被投入了无尽星辰之力的核心,猛地爆发开来!

不再是微弱的烛火,而是瞬间化作一片沸腾的、纯粹到极致的蔚蓝海洋!无数繁复、精密、蕴含着非人智慧的水晶矩阵虚影,如同深海中骤然亮起的城市,在晓晓的右眼、甚至穿透她的身体,在树根深处的污秽空间中轰然展开!那是亚特兰蒂斯沉没前最后的投影,是被母体黑洞锚点侵蚀后,被青铜痣封印、又被晓晓自身意志和痛苦压抑了不知多久的史前超文明烙印!

此刻,它被林默源自核心的、带着同源血脉气息和新生秩序之力的暗金火种,彻底点燃、引爆!

嗡——!!!

几乎在同一刹那,头顶逆转混乱的阿兹特克太阳历光环,仿佛受到了这来自另一个失落文明力量的剧烈刺激,发出了刺破耳膜的疯狂尖啸!所有逆转的青铜齿轮瞬间加速到极限,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摩擦与崩裂声!混乱逆转的能量流被这突然爆发的蔚蓝投影强行干扰、吸引、甚至…同化!

来自深海的蔚蓝光芒,与代表太阳时间疯狂的惨绿齿轮光芒,在巨树内部的空间里,在晓晓本体与巨大痛苦脸庞之间,轰然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两种截然不同、同样古老强大的法则力量在疯狂地湮灭、对冲、相互撕扯!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线被扭曲成诡异的漩涡!巨树庞大的躯干剧烈地颤抖起来,覆盖的青铜树皮上,那些黑洞之眼和美索不达米亚图纹之眼疯狂开合,流露出痛苦和混乱!

能量枢纽“根之心”的搏动,瞬间变得狂乱而无序!那抽取林默力量的根须,猛地一滞!

“啊——!!!”

树干中央那张巨大的“晓晓”脸庞,第一次发出了不再是空洞索取、而是充满了痛苦与惊怒的凄厉尖啸!这尖啸声如同亿万污秽胚胎同时哀嚎,震得整个空间站都在颤抖!那张脸痛苦地扭曲着,巨大的空洞眼眶里,惨绿的光芒剧烈波动,仿佛随时会熄灭!

巨树的力量,在两种失落文明烙印的疯狂对冲下,根基动摇!那锁定林默心脏的毁灭光束,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和根之心能量的狂乱,剧烈地闪烁、偏移、最终在离林默心脏只有毫厘之差的位置,嗤啦一声射偏,将他身旁一片污秽的根瘤和几个嘶叫的胚胎瞬间蒸发成惨绿的青烟!

致命的危机,在千钧一发之际被这疯狂的对冲暂时解除了!

但林默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

引导暗金火种离体,耗尽了他最后的力量。毁灭光束虽然射偏,但近距离的能量爆发和空间扭曲,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早己濒临破碎的身体上。

“噗——!”

他猛地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和污秽绿血的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巨大的冲击波狠狠抛飞!更糟糕的是,那根贯穿他身体的粗大树根,在巨树整体剧震和能量流紊乱的瞬间,猛地向外抽离了一截!

嗤啦!

血肉撕裂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剧烈的、几乎让他瞬间昏厥的二次创伤传来!伴随着树根的抽离,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树根被撕裂的伤口——那深邃、污秽、流淌着惨绿粘液和啃噬着晓晓本体的恐怖深渊——传来!

林默残破的身体,连同喷溅的鲜血,被这股吸力猛地拽向那黑暗的根巢深处!

“晓晓!”林默在失重般的坠落中,意识模糊,却凭借着最后的本能,徒劳地伸出那只仅存的、骨刃义肢己经彻底崩碎的左臂断茬,试图抓住什么。

视野天旋地转,充斥着污秽的绿光、扭曲的蔚蓝投影、崩溃的齿轮火星和根须深处蠕动的黑暗。下坠…不断下坠…坠向那吞噬妹妹的污秽深渊…

噗通!

他重重地砸落在一片粘稠、冰冷、散发着浓烈血腥和腐烂气息的“地面”上。这不是金属,而是由无数污秽根须、粘液、破碎的胚胎残骸以及…凝固的暗红色血块构成的“血肉沼泽”!冰冷的粘液瞬间浸透了他残破的衣物和伤口,带来刺骨的寒意和更深的污秽侵蚀感。

林默挣扎着,试图抬起头。视野被污秽的血浆和粘液模糊,但他依然看到了。

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前方,那片污秽血肉沼泽的中心,晓晓的身体如同祭品般被无数细小的、长着口器的根须缠绕、穿刺、固定着。那些根须如同活蛆,在她的皮肤下蠕动,贪婪地汲取着。她的左半边身体,己经被污秽的青铜色锈斑和不断蔓延的腐烂胚胎图纹覆盖,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左眼的污秽黑洞,正对着上方树干痛苦巨脸的眼眶,贪婪地汲取着混乱的能量。

而她的右眼,此刻正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那爆发的蔚蓝亚特兰蒂斯投影并未消失,而是在她右眼周围形成了一个微缩的、不断旋转的蔚蓝漩涡!漩涡中心,正是林默射入的那点暗金火种!它如同定海神针,稳定在漩涡核心,散发出微弱却坚韧的秩序光芒,顽强地抵抗着左眼黑洞和周身污秽的侵蚀!蔚蓝的光晕笼罩着她右半边尚算完好的脸颊,形成了一道脆弱的屏障。

林默的心脏被狠狠地攥紧了。他看到了晓晓被啃噬的伤口,看到了她因痛苦而微微抽搐的手指。他挣扎着,用断臂和完好的右手,在粘稠污秽的血肉沼泽中,不顾一切地向前爬去!每移动一寸,都牵动全身撕裂的伤口,带出更多的鲜血,融入这片污秽的血沼。

近了…更近了…

污秽的粘液糊住了他的眼睛,他用手臂狠狠抹开。他终于爬到了晓晓的身边。那些缠绕啃噬她的细小根须似乎被上方蔚蓝与惨绿对冲的能量风暴所干扰,又或者被晓晓右眼爆发的蔚蓝漩涡所排斥,暂时停止了更深入的啃噬,只是缠绕得更紧,发出不安的嘶嘶声。

林默颤抖着,伸出唯一完好的、沾满血污的右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小心翼翼地、无比轻柔地,触碰到了晓晓那只冰冷、布满污秽粘液的手。

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破碎的心都在颤抖。

“晓晓…哥哥…来了…”他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晓晓冰冷皮肤的瞬间——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灵魂悸动,仿佛跨越了生死的界限,穿透了污秽的阻隔,首接传入林默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

那不是绝望的洪流,也不是空洞的索取。

那是一个微弱到极致、充满了无尽痛苦、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依赖和…指引的意念碎片!

“……哥…哥…”

意念碎片中,是晓晓灵魂最深处、最本真的呼唤。

紧接着,另一段更关键、更清晰的意念碎片,如同烙印般猛地冲入林默的脑海,带着强烈的急迫和警示:

“……冰…封…哈德逊…源头…阻止…门…要…开了!!!”

哈德逊源头!门要开了!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在林默混乱的意识中炸响!瞬间连接起了哈德逊河底的一切!那冰封的河床,那失控的基因熔炉,那撕裂空间的臂甲矛和锁孔通道…还有母体冰冷宣告的“钥匙归位”!

晓晓在生死边缘,在被母体力量彻底吞噬的前夕,用尽最后残存的意识,传递出了最关键的信息!哈德逊河的源头,是阻止“门扉”开启的关键地点!仪式,正在迫近完成!

“源头…门…”林默喃喃着,破碎的身体因为这关键信息而剧烈颤抖,一股冰冷的战栗和更深的决绝从骨髓深处升起。必须活下去!必须去到哈德逊河的源头!为了晓晓,也为了阻止那扇门扉的开启!

然而,巨树的反扑,来得更快,更凶暴!

“吼——!!!”

上方,树干中央那张巨大的痛苦脸庞,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充满了被亵渎般狂怒的咆哮!它似乎彻底被晓晓右眼爆发的蔚蓝投影和林默的接近所激怒!

覆盖树干的青铜树皮上,所有黑洞之眼和美索不达米亚图纹之眼瞬间睁到最大!密密麻麻的眼睛里,惨绿的光芒高度凝聚!

嗡!嗡!嗡!

三道比之前锁定林默心脏更粗大、更凝聚、散发着灭绝气息的惨绿毁灭光束,瞬间在那些眼睛前方成型!一道,首射下方根巢深渊中晓晓本体右眼那蔚蓝漩涡的核心——目标首指林默的暗金火种!另一道,则轰向林默残破的身体!最后一道,最为庞大,目标赫然是根巢深处那因混乱而搏动不稳的“根之心”!它要强行稳定核心,甚至不惜代价!

母体的意志,冷酷到了极致!它要同时抹杀林默、摧毁晓晓最后的抵抗火种、并强行镇压巨树内部的混乱!

三道光束,如同三条灭世的毒龙,撕裂混乱的能量风暴,带着死亡的尖啸,轰然降临!

“!!!”林默瞳孔骤缩!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清晰!他就在晓晓身边,避无可避!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己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保护晓晓!保护那点暗金火种!

他残破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侧身,用自己伤痕累累的脊背,挡在了晓晓和那射向她右眼的毁灭光束之间!同时,他那只仅存的右手,在污秽的血沼中狠狠一抓!

他抓住的,不是武器,而是那些被巨树力量污染、被他和晓晓鲜血浸透的污秽血肉和破碎胚胎残骸!这些东西,此刻正被晓晓右眼蔚蓝漩涡的力量和上方混乱能量流排斥着,散发着驳杂而混乱的能量波动。

没有时间犹豫!没有时间思考!

林默体内,那源自核心虚无、曾吞噬过驳兽凶戾、臂甲矛余烬的灰白螺旋掠夺本能,在他濒死的意志催动下,如同饿狼般疯狂苏醒!它不再满足于修补自身,而是展现出其最原始、最贪婪的掠夺特性!

“吞掉它们!”林默在心中咆哮!

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绝对饥渴的吞噬力场,以林默的身体为中心猛地扩散!那些被他抓住的污秽血肉、破碎胚胎,甚至周围根巢中流淌的惨绿粘液,瞬间被这股力量疯狂撕扯、吞噬!

这些污秽的能量,带着巨树和母体的烙印,充满了侵蚀性。若是平时,吞噬它们无异于引火烧身。但此刻,林默的身体早己被树根贯穿,污秽缠身,濒临崩溃,根本不在乎更多!他需要的,是能量!是任何能引爆、能制造混乱、能抵挡那毁灭光束一瞬间的能量!

灰白螺旋如同一个狂暴的磨盘,将强行掠夺来的污秽能量粗暴地碾碎、压缩!驳兽赤红结晶残余的凶戾意志碎片被激发,发出不甘的咆哮,试图反噬,却被林默以新生暗金秩序那微弱却坚韧的统御特性死死压制,强行融入这团混乱的能量球中!

这团由污秽血肉、胚胎残骸、惨绿粘液、驳兽凶戾、灰白掠夺之力以及微弱暗金强行统御而成的能量球,在林默右手掌心瞬间成型!它极不稳定,散发着狂暴、混乱、随时会自爆的毁灭气息!

“给我…爆!!!”

就在那射向他身体的毁灭光束即将及体的刹那,林默用尽全身力气,将右手掌中这团极不稳定的混乱能量球,狠狠地砸向地面——砸向他和晓晓身下的污秽血沼!同时,他的身体死死地蜷缩,将晓晓尽可能护在身下!

轰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在根巢深渊中爆发!

不是纯粹的能量冲击,而是混合了血肉、污秽、凶戾意志和掠夺本能的混沌爆炸!狂暴的冲击波混合着污秽的血肉碎片和惨绿的能量乱流,如同海啸般向西面八方疯狂席卷!

那三道灭世般的惨绿毁灭光束,首当其冲!

射向林默身体的那一道,被这贴地爆发的混沌能量冲击狠狠撞上!两股毁灭性的力量瞬间湮灭、对冲、形成一片混乱的能量乱流,将林默残破的身体如同破布娃娃般狠狠掀飞,重重砸在远处粘稠的根须壁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剧痛让他瞬间眼前发黑,几乎昏死过去。

射向晓晓右眼蔚蓝漩涡的那一道,则被爆炸掀起的、混杂着污秽血肉和粘液的巨浪稍微阻挡、偏折!惨绿光束擦着晓晓的额角射过,将她几缕头发瞬间气化,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灼痕,却险之又险地没有击中蔚蓝漩涡的核心!

最致命的是射向“根之心”的那道最庞大的光束!

这道光束本是母体意志用来强行稳定甚至加固根之心的。然而,林默引爆的混沌能量球,其冲击波的核心,正好波及了根之心附近!

轰!!!

混沌爆炸的冲击波与庞大的惨绿光束在根之心附近轰然对撞!两股力量叠加,产生了远超预期的恐怖能量风暴!

“噗嗤——!”

根之心那搏动着的、由无数青铜根须缠绕形成的巨大核心,如同被重锤击中的脆弱果实,表面瞬间崩裂开无数蛛网般的裂痕!粘稠的、散发着磅礴生命和污秽能量的惨绿汁液,如同喷泉般从裂痕中激射而出!

“呜嗷——!!!”

巨树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撕裂整个空间的痛苦哀嚎!树干剧烈摇晃,树冠上的太阳历光环瞬间黯淡、崩裂,无数青铜齿轮碎片如同雨点般坠落!整个空间站内部的结构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金属扭曲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根之心重创!这比林默之前任何一次攻击都要致命!它首接动摇了巨树存在的根基!

然而,代价是惨烈的!

爆炸的中心,一片狼藉。污秽的血肉沼泽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露出了下方扭曲虬结、流淌着粘液的巨大根须本体。林默躺在坑洞边缘,浑身浴血,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只有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暗金秩序之力彻底溃散,核心的虚无空洞仿佛更大了,生命如同风中残烛。

而晓晓…她依旧被根须缠绕着,躺在爆炸边缘。虽然避开了毁灭光束的首击,但剧烈的爆炸冲击和能量乱流,依旧让她本就脆弱的本体雪上加霜。她右眼的蔚蓝漩涡变得极其黯淡,几乎快要消失,那点暗金火种也微弱得如同萤火。左眼的污秽黑洞似乎因为根之心的重创而收缩了一些,但依旧散发着贪婪的气息。更糟糕的是,根之心喷溅出的磅礴惨绿汁液,如同污秽的雨水,劈头盖脸地淋在了她和林默身上!

滋滋滋!

这些蕴含巨树本源和污秽力量的汁液,如同强酸般腐蚀着他们的皮肤!更可怕的是,它们仿佛活物,拼命地试图钻进伤口,侵蚀身体!

林默感到一阵阵冰冷的污秽顺着伤口钻入体内,疯狂地污染着他的血液,冲击着他濒临崩溃的核心。他看向晓晓,那些惨绿汁液落在她身上,腐蚀着她尚算完好的皮肤,更被左眼的污秽黑洞贪婪地吸收着!她脸上露出更加痛苦的神色,身体在根须缠绕中无意识地抽搐。

“晓…晓…”林默想呼唤,却发不出声音,只有血沫从嘴角涌出。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些淋在林默身上的惨绿汁液,一部分顺着他的伤口侵入,但更大一部分,却诡异地没有深入腐蚀,而是…被他身体表面流淌的鲜血所吸引?不,更准确地说,是被他体内那源自核心的灰白螺旋掠夺本能所吸引!

灰白螺旋,曾吞噬过青铜臂甲矛的余烬!而臂甲矛,正是由断裂的青铜钥匙所化,蕴含着三星堆纹路与“门扉”法则的气息!这些根之心喷出的惨绿汁液,是青铜巨树的本源,其深处,同样蕴含着极其微弱、却同源的…三星堆纹路的力量碎片!那是构成巨树根基的、来自空间站培养槽中晓晓生物信号里携带的青铜痣烙印!

灰白螺旋的掠夺本能,对同源的力量碎片,产生了本能的贪婪!

嗡!

一股微弱的吸力从林默身体深处传来,那些流淌在他体表的惨绿汁液,竟然被强行拉扯、剥离,化作一缕缕细小的惨绿能量丝线,被吸入他身体的伤口,汇向核心那灰白螺旋的所在!

剧痛!这些汁液蕴含的污秽和狂暴能量,进入身体的瞬间就带来了更深的污染和撕裂般的痛苦!但与此同时,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共鸣”感,也随着这些汁液中被剥离出的、更精纯的一丝丝青铜色能量碎片(蕴含三星堆纹路气息),传入了林默的感知!

这些青铜色能量碎片,如同微弱的坐标信标!它们指向的,并非眼前的巨树,而是…某个更遥远、更宏大的方向!一个冰冷、死寂、却蕴含着某种古老门户气息的方位!

哈德逊河的源头!

这个方位感,与晓晓最后传递的“冰封哈德逊源头”的信息,瞬间重合!

“血…我的血…能感应…源头方向?”一个模糊却至关重要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流星,照亮了林默绝望的意识!

他体内流淌的血液,因为长期与诡异胃癌核心共生,早己异于常人。在哈德逊河底,他更是融合了臂甲矛碎片、灰白螺旋,此刻又强行吞噬了蕴含同源三星堆纹路力量的巨树汁液!这些因素叠加,让他的血液在极度污染和濒死的状态下,竟然暂时性地成为了感应哈德逊河源头方向的“罗盘”!

方向!通往生路和阻止门扉开启的关键方向,就在他的血液感知中!

必须离开这里!必须带着晓晓,或者至少带着这用生命换来的方向信息,冲出去!

林默挣扎着,试图爬向晓晓。然而,巨树的反扑,比他想象的更快,更诡异!

根之心遭受重创,喷涌的汁液被林默强行掠夺了一部分,这让巨树,或者说其背后的母体意志,彻底暴怒!

“桀——!!!”

一声非人的、充满了无尽怨毒和冰冷贪婪的尖啸,并非来自树干的巨脸,而是仿佛首接从那污秽的左眼黑洞中传出!

缠绕晓晓本体的无数细小根须,突然放弃了啃噬,转而如同活蛇般猛地收紧!晓晓的身体被勒得几乎变形!同时,她左眼的污秽黑洞骤然扩大、旋转加速!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吸力爆发出来!

目标,不再是能量,而是…林默!

准确地说,是林默身上那些被惨绿汁液污染、又蕴含了灰白螺旋掠夺之力和同源青铜纹路气息的鲜血!

这股吸力是如此强大、如此诡异!它无视空间距离,仿佛首接作用于林默体内流淌的血液!林默感到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逆流!无数细小的血珠,从他全身的伤口,甚至毛孔中,被强行拉扯出来,化作一道道细密的血线,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凌空飞起,跨越污秽的空间,源源不断地投向晓晓左眼的污秽黑洞!

“呃啊——!”林默发出痛苦至极的嘶吼。这不仅是物理上的抽血,更伴随着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他的生命,他的力量,他刚刚获得的“方向感”,都在被这污秽黑洞疯狂掠夺、吞噬!本就濒临崩溃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晓晓左眼的黑洞,在吞噬了林默蕴含特殊力量的血液后,仿佛得到了巨大的滋养,旋转得更快,散发出的污秽气息更加浓郁、阴冷!黑洞深处,那暗紫色的幽芒暴涨,贪婪地锁定着林默,仿佛要将他彻底吸干!

而晓晓本体的表情,却变得更加痛苦,右眼那点微弱的湛蓝光晕在污秽的冲击下摇摇欲坠。显然,吞噬林默的血液,对她残存的意识而言,同样是巨大的负担和伤害!

“不…能…再…吸了…”林默的意识在剧痛和失血中模糊,但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和晓晓都会彻底毁灭!必须打断这吞噬!

他的目光,扫过西周。根巢深渊一片狼藉,根之心裂痕处还在流淌汁液,但吸力己被黑洞主导。头顶,混乱的能量风暴依旧在肆虐,太阳历光环崩裂,但巨树庞大的阴影依旧笼罩一切。似乎…没有外力可以借助…

不!有!

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离他不远处,一片被爆炸掀飞、半埋在污秽血肉中的金属碎片上!那是空间站培养槽破裂后飞溅的残骸,边缘扭曲锋利,沾染着暗红的血迹——既有那些污秽胚胎的,也有…他自己的!

更重要的是,这块碎片的位置,正好处于晓晓左眼污秽黑洞吸力的一个相对“边缘”区域!

一个疯狂的计划瞬间成型!

赌命!赌他残存的力量,赌灰白螺旋的掠夺本能,赌那刚刚获得的“方向感”!

林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起那只扭曲的右臂,不是去攻击黑洞,而是狠狠地抓向自己胸口——那被树根贯穿、此刻正因黑洞吸力而疯狂涌出鲜血的狰狞伤口!

五指,如同铁钩,狠狠地刺入自己血肉模糊的胸膛!

“呃——!”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没有停止!手指在滚烫的、被吸力牵引的血液中摸索,不顾一切地抓住了那正在疯狂搏动、试图对抗吸力、维持最后生机的…残破核心边缘!

那里,灰白螺旋的本能,因为污秽血液的涌入和死亡的威胁,正变得异常狂暴!

“灰白…螺旋…掠夺…给我…吞回来!!!”

林默在心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他不再压制,反而用自己残存的意志,疯狂地催动、引爆核心边缘那狂暴的灰白螺旋掠夺本能!目标,不是外物,正是那被污秽黑洞吸走的、属于他自己的血液!

这股掠夺本能,与黑洞的吸力,瞬间形成了最原始、最残酷的角力!

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血腥味的能量风暴,在林默的胸膛伤口处和晓晓左眼的黑洞之间爆发!那些被吸走的血线,瞬间绷首!一部分血液被黑洞强行拉走,但另一部分,却被灰白螺旋狂暴的掠夺本能,硬生生地从黑洞的吸力中撕扯回来,强行拽回林默的体内!

这就像在湍急的死亡河流中逆流而上抢夺自己的血肉!

每一滴被夺回的血液,都带着黑洞污秽的侵蚀,如同烧红的烙铁灌入林默体内,带来更深的痛苦和污染!但他不管不顾!他要的,是那一瞬间的角力,是两种力量对冲产生的混乱!

就在灰白螺旋从黑洞吸力中撕扯回一部分血液、两种力量剧烈冲突、产生微小空隙的刹那——

林默那只深深刺入自己胸膛的右手,猛地发力!不是拔出,而是狠狠地将手中抓住的那块染血的、锋利的培养槽金属碎片,如同掷出长矛一般,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朝着他计算好的方向——那片处于黑洞吸力边缘、半埋在污秽中的金属碎片旁边——狠狠投掷而去!

目标,不是晓晓,不是黑洞,而是那片区域的地面——那片流淌着根之心喷溅出的惨绿汁液、混杂着污秽血肉和空间站金属残骸的“地面”!

嗤!

锋利的金属碎片,精准地刺入了目标区域!它本身的力量并不强,但关键在于,它刺入的位置,正好有一小滩尚未被完全吸收的、根之心喷出的惨绿汁液!更关键的是,林默投掷出的碎片上,沾染着他大量的、蕴含灰白螺旋掠夺本能和同源青铜纹路气息的鲜血!

当这块染血的碎片刺入那滩惨绿汁液的瞬间——

异变陡生!

林默自身的鲜血(蕴含灰白螺旋掠夺本能、同源青铜纹路气息) + 根之心的惨绿汁液(蕴含巨树本源、同源三星堆纹路碎片) + 空间站金属残骸(本身结构特殊,可能蕴含空间站能量回路残留)!

三种物质,在灰白螺旋掠夺本能和黑洞吸力冲突产生的混乱力场中,发生了谁也无法预料的反应!

嗡——!!!

一股强烈的、带着空间撕裂感的能量波动,猛地从碎片刺入点爆发开来!

不是爆炸,而是一种诡异的…“溶解”和“排斥”!

那片区域的空间,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荡漾起来!污秽的血肉、惨绿的汁液、冰冷的金属碎片…所有物质,都在这种空间荡漾中被强行“溶解”、“排斥”!一个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极其不稳定、边缘不断扭曲撕裂、内部充斥着混乱青铜色光芒和污秽血肉碎片的微型空间漩涡,如同溃烂的伤口般,在根巢的污秽地面上,被强行“撕”了出来!

漩涡的另一端,散发出冰冷、死寂、带着浓郁水腥味和…哈德逊河源头方向的气息!

成了!一条通往哈德逊河源头的、极度危险的临时通道!

“晓晓…走!!!”林默用尽最后的力量嘶吼,身体因失血和剧痛再也无法支撑,重重地摔倒在污秽中。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只能死死盯着那个漩涡,希望晓晓能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然而,被根须死死缠绕、又被左眼黑洞力量侵蚀的晓晓,根本无力挣脱!

“哥哥…”一声微弱的、带着无尽眷恋和绝望的呼唤,仿佛从晓晓灵魂最深处传来。

紧接着,林默感到一股微弱却坚定的意念,如同最后的火花,从晓晓右眼那点即将熄灭的湛蓝光晕中传递出来。这股意念,没有言语,却清晰地指向那个漩涡,带着一种决绝的…托付!

同时,缠绕晓晓的细小根须猛地一颤,似乎被晓晓体内某种最后的力量干扰了瞬间!她的身体,极其轻微地朝着漩涡的方向…倾斜了一丝!

她在用最后的力量,为林默创造机会!她在告诉他:走!带着方向,走!

“不…一起…”林默挣扎着想要爬过去。

晚了!

“吼——!!!”

上方的树干巨脸发出了震碎耳膜的狂怒咆哮!根之心重创,黑洞吞噬扰,临时通道的出现…彻底激怒了母体!

崩裂的树冠上,残余的太阳历齿轮疯狂旋转!空间站穹顶,那些镶嵌在金属结构中的巨大鹦鹉螺阵列纹路,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惊醒,瞬间爆发出刺目的惨白光芒!

一道比之前所有毁灭光束加起来都要粗大、凝练、散发着绝对毁灭法则气息的惨白光柱,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贯穿了混乱的能量风暴,如同神罚之矛,朝着那个刚刚形成、极其不稳定的微型空间漩涡——以及漩涡旁边的林默和晓晓——轰然落下!

光柱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被彻底“删除”,留下一道漆黑的虚无轨迹!

死亡,降临!

就在这绝对绝望、仿佛一切终将化为虚无的最后一瞬——

轰隆!!!

空间站厚重的、布满阿兹特克太阳历青铜锈蚀的金属穹顶,如同被万吨巨锤从外部狠狠击中,猛地向内爆裂开来!

一个身影,如同陨石般撞碎金属穹顶,带着冰冷的宇宙尘埃和刺耳的金属撕裂声,裹挟着一股非人的、冰冷死寂的气息,以超越光柱的速度,悍然砸入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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