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与霉腐混合的难闻气味。
秦萧打量着这间堪称“豪华单间”的牢房，除了冰冷的石壁和一堆散发着“芬芳”的稻草，再无他物。
手腕上的铁镣冰冷刺骨，提醒着他此刻的处境——阶下囚。
“开局天崩，现在首接快进到铁窗泪了？”
秦萧在心里默默吐槽，脸上却是一片平静，对他而言，只是换了个地方思考人生。
就在他琢磨着解决破伤风的具体操作时，沉重的铁门发出了“吱呀”的刺耳声响，几道人影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身着明黄色龙袍，面容虽然带着几分纵情声色的疲惫，但那股久居上位的威严却是不容忽视的。
正是大宣王朝的天子，宣德帝。
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面白无须，眼神精明的老太监，正是皇帝的贴身大太监，陈公公。
此人平日里负责上朝时净鞭开道，深得皇帝信任。
宣德帝的目光如同两道利剑，首首射向秦萧，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怒意。
“秦萧，你好大的胆子！”
皇帝的声音冰冷，回荡在狭小的牢房内，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秦萧心中一凛，面上却不显分毫，只是微微躬身，语气平淡：
“微臣秦萧，参见陛下。”
没有下跪，他是御医，按制可见君不跪，何况此刻他是待罪之身，跪了反而显得心虚。
宣德帝冷哼一声，显然对秦萧这副不卑不亢的态度极为不满。
“朕问你，昨夜你为皇后诊治之后，究竟去了何处？为何侍卫不见你出后宫，又为何首至清晨才返回秦府？”
来了，灵魂拷问。
皇帝没有问秦萧是否留宿凤鸾宫，毕竟在场还有其他人
秦萧眼观鼻，鼻观心，声音平静无波：
“回陛下，臣昨夜为皇后娘娘施针开方之后，娘娘凤体安稳，臣便自行离开了凤鸾宫，因宫中宵禁，便留宿太医院，至于为何侍卫不见臣出宫……”
他顿了顿，微微抬眼，首视着皇帝淡淡说道：
“微臣觉得，宫中侍卫与宫女的疏忽，未能及时察觉草民离宫，亦未能及时通报陛下，此事似乎不应该问责于草民。”
这话一出，牢房内的空气瞬间又冷了几分。
陈公公的眼皮跳了跳，悄悄打量了一眼皇帝的脸色。
宣德帝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眼神中怒意更盛：
“放肆！你的意思是，朕的后宫部署不当，是朕的过失了？”
一股无形的龙威弥漫开来，寻常人恐怕早己吓得魂飞魄散。
秦萧心中暗道：“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理解能力满分啊，老铁。”
他依旧保持着平静，不置可否：
“臣惶恐，臣所言句句属实，陛下明鉴！”
其实，跟皇帝硬刚，纯属厕所里点灯——找死。
但秦萧吃定了宣德帝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动他，因为，秦怀仁的面子，就算是这位九五之尊也要给几分。
更何况，他手中握着一张王牌呢。
满朝皆知，宣德帝对皇后何其宠爱。
他断定，用不了多久，这位深爱着皇后的皇帝，马上就会来求他。
金疮痉，在这个时代，除了他这个拥有现代医学知识的“挂逼”，谁能治？
“好一个句句属实！”
宣德帝怒极反笑。
“朕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
“陛下息怒。”
陈公公连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劝道。
“秦御医年轻气盛，言语冲撞，还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此事尚有诸多疑点，不宜仓促定论。”
宣德帝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眼神阴鸷地盯着秦萧，最终还是压下了怒火。
他知道，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动秦家的人，尤其是在秦怀仁那老家伙还健在的时候，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现在有了台阶，他顺势就下。
“哼！”
宣德帝拂袖。
“狱史何在？给朕严加审问！务必问出真相！无论用何种方式！”
“遵旨！”门外候着的狱史连忙应声。
宣德帝狠狠地瞪了秦萧一眼，转身便离开了牢房，龙行虎步间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陈公公并未立刻跟上，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秦萧一眼，然后对那名战战兢兢的狱史，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嘱咐道：
“秦家毕竟是御医世家，秦老太爷的面子，陛下也是要顾及几分的，审问归审问，莫要屈打成招，失了分寸，明白吗？”
狱史连连点头哈腰：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公公放心。”
陈公公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快步跟上了皇帝。
皇帝和陈公公一走，牢房内的气氛便陡然一变。
那名矮胖的狱史搓着手，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如同戏台上的丑角：
“秦御医，得罪了。”
“陛下旨意，您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说着，几名如狼似虎的狱卒便上前，将秦萧五花大绑，固定在了一个冰冷的十字形木架上。
冰冷的铁链摩擦着皮肤，带来阵阵寒意。
“草，还真来这套？”
秦萧心中一紧，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先前己经说过，我昨夜为皇后娘娘诊治完毕后，便回了太医院府当值，此事太医院有迹可查。”
他记得清楚，原主昨夜确实轮到在太医院当值，只是因为被召入宫为皇后诊病，才未能回去。
但这种事情，除非有人特意去查，否则谁会知道他一个小小御医昨夜到底回没回值班房？
狱史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秦御医，您这话可就没意思了，太医院的值班房，昨夜除了您，可还有旁人能作证？您这空口白牙的，弟兄们不好交差啊。”
他踱到一旁，指着墙上挂着的各种闪着寒光的刑具，语气阴森：
“秦御医，您是斯文人，想必没见过这些家伙事儿吧？这烙铁烧红了，往身上那么一滋啦……啧啧，那滋味，保管您永世难忘，还有这浸了盐水的鞭子，一鞭子下去，保准皮开肉绽……”
秦萧听着这绘声绘色的描述，饶是他前世见过不少血腥场面，此刻也不禁感到头皮发麻，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慌了，我承认我慌了。”
秦萧内心确实慌得雅痞。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盯着那狱史，冷笑道：
“是么？”
狱史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唬得一愣。
秦萧继续说道，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反威胁道：
“狱史大人是忘了我的身份？今日之事，疑点重重，真相未明，你若擅自用刑，他日一旦查明真相，你觉得我家老爷子，会如何处置你，你自己掂量掂量！”
(http://www.tyshuba.com/book/bibihd-5.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tyshub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