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汐鹤立刻记在心里,转头对店小二道,"要一份清蒸鲈鱼、蟹粉豆腐、白灼菜心,再加一份火腿煨笋。"
这些都是清淡鲜美的菜式,既不油腻,又不失风味。
南暮晚在一旁听着,唇角微弯。
乔汐鹤平日里最爱吃的是红烧肘子、辣子鸡这类重口味的菜,今日倒是全按裴棹的喜好来。
裴棹似乎也察觉到了,抬眸看了乔汐鹤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菜很快上齐,乔汐鹤主动替裴棹斟茶,又小心地观察他夹菜的偏好。
裴棹先尝了一口鲈鱼,眉头舒展,显然满意。
蟹粉豆腐他只舀了一勺,但之后又添了一次。
火腿煨笋他吃得最多,尤其是笋尖的部分。
乔汐鹤默默记下,心想下次若还有机会一起吃饭,一定要多点些笋。
南暮晚见她心思全在裴棹身上,忍不住轻咳一声,笑着岔开话题,"太傅平日除了下棋,可还有其他喜好?"
裴棹放下筷子,温声道,"偶尔会去翰林院修书,或者临帖练字。"
乔汐鹤眼睛一亮,"太傅的字一定很好看。"
裴棹微微一笑,"尚可。"
南暮晚适时地接话,"汐鹤的字也不错,只不过写行草时有些不羁,像要飞起来似的。"
乔汐鹤脸一红,裴棹却似乎觉得有趣,唇角微扬,"行草本就洒脱,倒也不必太过拘束。"
乔汐鹤心里一松,忍不住笑起来,"那太傅改日可否指点我写字?"
裴棹顿了顿,随即点头,"若乔小姐有兴趣,自然可以。"
乔汐鹤心里雀跃,又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连忙低头喝了口茶掩饰笑意。
一顿饭下来,她几乎把裴棹的每一个细微反应都记在心里,甚至连他喝茶时喜欢先吹一下热气的习惯都注意到了。
夜色渐深,裴棹看了眼天色,道,"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乔汐鹤虽有些不舍,但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便点了点头。
三人一同下楼,醉仙楼外,裴家的马车己经候着。
裴棹转身,对两人微微颔首,"今日多谢乔小姐款待。"
乔汐鹤连忙道,"该是我谢太傅指点才是。"
裴棹笑了笑,没再多言,转身上了马车。
乔汐鹤站在原地,望着马车渐行渐远,首到消失在夜色里,才轻轻呼出一口气,眼底满是掩不住的欢喜。
南暮晚拍了拍她的肩,笑道,"如何?今日可算满意了?"
乔汐鹤抿唇一笑,眼中亮晶晶的,"暮晚,他真好。"
南暮晚挑眉,"哪里好?"
"哪里都好。"乔汐鹤轻声说,"他说话温和,棋艺高超,连吃饭都那么好看……"
南暮晚失笑,摇了摇头,这丫头是真陷进去了,"走吧,风大了,再站下去该着凉了。"
乔汐鹤点点头,却仍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裴棹离开的方向。
她想,她大概是真的很喜欢他。
.
十一月的长安,己经落了一场初雪。
细碎的雪花从铅灰色的天空飘落,覆盖了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路,屋檐上积了薄薄一层白霜,风一吹,便簌簌地往下落。南暮晚站在廊下,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指尖微凉,很快融化成水。
她收回手,眸色沉沉。
距离镇北侯府的生辰宴己经过去半月,可南巧仪那双怨毒的眼睛,却仿佛烙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姐姐……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那日宴席上,南巧仪的声音轻如鬼魅,却让她背脊生寒。
她不能再等了。
前世,刘氏和南巧仪联手害死了她的母亲,又一步步将她逼入绝境。如今刘氏己死,南巧仪却还活着,像一条蛰伏的毒蛇,随时可能反咬一口。
既然她恨她入骨,那不如……让她悄无声息地消失。
南暮晚拢了拢狐裘,转身回屋,唤了一声——
"行舟。"
阴影处,一道修长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
行舟是裴绪留给她的暗卫,身手极佳,平日里从不现身,只在她需要时才会出现。
"小姐有何吩咐?"他低声道。
南暮晚指尖轻轻敲着桌案,语气平静,"去抓一条毒蛇来。"
行舟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如常,"毒蛇?"
"嗯,最好是能致命的。"她淡淡道,"然后,想办法丢进李家南巧仪的房间。"
行舟沉默一瞬,随即颔首,"属下明白。"
他没有多问,也没有质疑她的决定。
南暮晚看着他,忽然轻声道,"你觉得我狠毒吗?"
行舟摇头,"属下只听命行事。"
她低笑一声,眸色幽深,"去吧,别让人发现。"
就算裴绪回来,行舟告诉他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她也不后悔。
就是不知道,裴绪会怎么看她?
会觉得她歹毒吗?
就算会,那她也不否认。
——
当夜,风雪更盛。
行舟身形如鬼魅,潜入李家后院。
李家虽为吏部侍郎府邸,但守备并不森严,尤其是南巧仪所居的偏院,更是冷清荒僻。他轻而易举地翻入院墙,将一条剧毒的蝮蛇放入南巧仪的房中。
那蛇吐着信子,缓缓游向床榻。
第二日,李家传出消息。
"李夫人昨夜被毒蛇咬伤,不治身亡。"
消息传到南府时,南暮晚正在煮茶。
她手指微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斟茶,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南巧仪,终于死了。
她大仇得报。
可不知为何,她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畅快,反而空落落的,像是风雪灌进了胸腔,冷得发疼。
她垂眸看着茶汤,她为前世的自己和舒窈报仇了。
只不过,自己也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窗外,雪落无声。
.
雪停了,天色却依旧阴沉。
南正咏站在李府的大门前,手指死死攥着袖口,指节泛白。他刚刚得知消息,巧仪死了。
被毒蛇咬死的。
荒唐!
寒冬时节,哪来的毒蛇?!
"老爷,您别太激动……"身旁的老管家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生怕他气急攻心。
南正咏却一把甩开他的手,抬手重重拍响了李府的大门。
"李匀!你给我出来!"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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