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战战兢兢地递上帕子，"小姐别气坏了身子......"
"滚开！"南巧仪一把打掉她的手，突然阴森森地笑了，"我让你办的事，成了吗？"
小桃浑身一颤，低声道，"中、中午趁暮云居的人用膳时，奴婢己经把药粉混进熏香里了......"
"好......很好......"南巧仪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等那贱人伤口溃烂流脓，看她还怎么勾引男人！"
暮色渐沉，暮云居内一片宁静。
云莺捧着刚熨好的衣裙走进内室，轻声道，"小姐，衣裳熏好了。"
南暮晚正伏在案前查看账册，闻言抬头，"用的什么香？"
"还是您惯用的白兰香。"云莺将衣物挂在熏笼上，"奴婢特意多熏了会儿，好去去药味。"
熏笼里青烟袅袅，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混在兰花香中几乎难以察觉。南暮晚微微蹙眉，"今日的香似乎有些不同？"
云莺凑近嗅了嗅，"可能是新开的香饼？奴婢这就去换——"
"不必了。"南暮晚揉了揉眉心，"许是我闻多了药味，嗅觉不准。"
窗外，一只夜莺突然凄厉地叫了一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熏笼持续散发着温热的气息，那缕诡异的甜香渐渐弥漫整个内室。南暮晚批阅完最后一本账册时，忽觉后背伤口传来一阵刺痛。
她下意识去摸，指尖触到纱布时猛地一颤，竟然有些潮湿。
"云莺。"她声音微沉，"看看我的伤。"
云莺急忙掀开纱布，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小姐！伤口......伤口渗黄水了！"
南暮晚眸光一凛。张御医明明说过，用了玉容膏后伤口应当结痂才对。
"把熏笼灭了。"她冷声道，"开窗通风。"
云莺手忙脚乱地扑灭熏香，推开所有窗户。夜风涌入，吹散了满室甜腻。
"去请大夫。"南暮晚指尖发凉，"别惊动其他人。"
老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时，己是三更天。
他仔细检查伤口后，脸色骤变，"这......这是腐肌散的症状！"
"腐肌散？"南暮晚心头一沉。
"一种阴毒药物，沾上伤口会溃烂化脓。"老大夫颤声道，"幸好发现得早，若再拖两日，怕是要伤及筋骨了！"
云莺扑通跪下，脸色惨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
"不怪你。"南暮晚冷静打断，"去查今日有谁进过熏香房。"
她抬眸望向西院方向，眼中寒光凛冽。
南巧仪......你找死！
与此同时，心仪居。
南巧仪倚在窗边，望着暮云居亮起的灯火，笑得花枝乱颤。
"发作了吧？"她抚摸着怀中的黑猫，"等着吧，这才刚刚开始......"
黑猫突然惨叫一声，猛地抓破她的手背，跳窗逃走。
南巧仪看着手背渗出的血珠，不怒反笑，"连畜生都知道疼......不知道我那好姐姐，现在疼成什么样了呢？"
暮云居内烛火摇曳，南暮晚伏在榻上，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老大夫刚换的药膏带着刺鼻的苦涩气味，云莺跪在一旁，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小姐，都是奴婢的错......"
"不怪你。"南暮晚声音冷静，"去把剩下的熏香拿来。"
云莺连忙捧来鎏金熏香盒，南暮晚强撑着坐起身，指尖捻起一点香灰，凑近鼻尖轻嗅，兰花香下果然藏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甜腻。
"腐肌散......"她冷笑一声，"南巧仪倒是舍得下血本。"
这种黑市才有的禁药，价格堪比黄金，看来南巧仪为了害她，连压箱底的私房钱都掏出来了。
"小姐，咱们要不要告诉老爷？"云莺红着眼问。
南暮晚摇头，"父亲若知道，最多训斥她几句。"她眸中寒光一闪，"既然她这么喜欢用毒，那就让她自己尝尝滋味。"
寅时三刻，整个南府陷入沉睡。
云莺揣着熏香盒，借着月色溜向心仪居。她心跳如鼓，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拐过回廊时，突然撞见巡夜的婆子，她连忙躲进假山后，屏住呼吸。
"奇怪，刚才明明听见脚步声......"婆子嘟囔着走远。
云莺松了口气，继续摸向心仪居，南巧仪的闺房黑漆漆的，只有守夜的小丫鬟在门外打盹。她蹑手蹑脚地绕到后窗，用簪子轻轻拨开窗闩。
屋内弥漫着安神香的气息，云莺轻巧地跳进房内，在被买进南府之前，她从小在外面摸爬滚打，上蹿下跳的本事还是有的。
她小心翼翼摸到梳妆台前，将带来的熏香尽数倒入南巧仪的香炉里，又特意搅了搅，让毒粉与原有的香料充分混合。
做完这一切，她正要离开，突然听见床帐内传来一声嘤咛。
"水......"南巧仪迷迷糊糊地唤道。
云莺浑身僵住，贴着墙根一动不动。好在守夜的小桃很快进来倒水，她趁机溜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晨光微熹时，南暮晚的伤口开始发烫。
"小姐！"云莺换药时惊叫出声，"伤口化脓了！"
南暮晚额头上布满冷汗，唇色苍白如纸。她早料到会如此，腐肌散一旦发作，至少要溃烂三日才会好转。
"无妨。"她咬紧牙关，"张御医给的玉容膏还有吗？"
云莺点头，"还有的，小姐。"
云莺将藏起来的玉容膏从最底部的柜子里拿了出来，“婢子担心老爷会让人强行来抢走这东西，便放得隐蔽了些。”
南暮晚对云莺笑了笑，“云莺，你想的很周到，这些天，辛苦你了。”
云莺鼻子一酸，“小姐，奴婢不辛苦，如若不是小姐收留我，我早就饿死在外面了。”
"好，你帮我用盐水清洗下伤口吧，再敷上玉容膏。"她深吸一口气，"另外，去库房取些艾草来，熏一熏屋子。"
艾草能解毒瘴，虽然效果有限，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日上三竿时，心仪居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啊！小姐！您的脸！"小桃的惊呼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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