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跟祖母说实话。"老夫人握着南暮晚的手，声音温和却不容回避，"你和裴将军，是怎么回事？"
南暮晚笑了笑，垂下眼睫，"我们是朋友，祖母。"
"朋友？"老夫人轻笑，"什么样的朋友，能让堂堂大将军亲自带太医来给你看伤？"
南暮晚不知如何作答。
老夫人见她不语，便不再追问，只是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裴将军是个好人，他父亲晋王为人正首，母亲裴梨夫人也是有名的才女，你和他交朋友，祖母很放心。"
南暮晚抬头，眼里带着几许笑意，"那祖母喜欢裴将军吗？"
“嗯，喜欢，那孩子为了咱们国家安宁，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卫我大渊王朝，没有人不喜欢的。”
“嗯……”是啊，没有人不喜欢。
祖孙俩说了许久体己话，到了午膳时间，老夫人还留下来和南暮晚还有乔汐鹤一起用膳，相处下来，老夫人还蛮喜欢乔汐鹤豪爽的性子，也很感谢她维护自己的孙女。
老夫人离开后，乔汐鹤便和南暮晚聊起了这些年她看的一些塞外图志书……
时光就这样悄然流逝，有老夫人和乔汐鹤在，南巧仪和南正咏也是不敢再来找事了，南暮晚和舒窈安静地养了三天的伤。
早膳后，门外的云莺走了进来。
"小姐！"云莺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这是行舟送来的，说是奉将军之命给您的。"
南暮晚目光落在那只匣子上，脑海中下意识浮现裴绪那张俊朗矜贵的脸。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乔汐鹤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一把拿过匣子，"哟，还是沉香木的，裴将军可真舍得。"
南暮晚急忙起身去抢，"汐鹤，别闹！"
乔汐鹤灵活地闪到一旁，晃了晃匣子，"想要啊？求我啊~"
"你……"南暮晚又羞又急，伤口被牵动，疼得轻吸一口气。
见她这样，乔汐鹤立刻收敛了玩笑，将匣子递过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过……"她凑近南暮晚耳边，压低声音，"看来咱们裴将军是真的很在意你呢。"
南暮晚耳根发烫，接过匣子时手指微热，匣子不重，却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在她心头，轻飘飘的，又沉甸甸的。
"你们先出去一下吧。"她轻声道。
乔汐鹤了然地眨眨眼，拉着两个丫鬟退出房间，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南暮晚一人。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个小瓷瓶。信笺用的是上好的云纹笺，封口处盖着裴绪的私印。
她轻轻拆开封泥，展开信笺。裴绪的字迹如他本人一般，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却又在转折处带着几分难得的温柔。
"暮晚惠鉴："
这个称呼就让南暮晚心头一颤，他唤她"暮晚"，而不再是之前客套的"南小姐"。上次他临走之前，他们就互相道明，以后见面，她称呼他裴绪，她称呼她暮晚。
"闻听贵体渐愈，不胜欣慰。张太医言小姐伤势需静养旬日，不知近日可还疼痛？现特遣行舟送上今日圣上刚赠予我的雪莲玉肌膏，乃西域进贡之物，对疤痕有奇效，望乞笑纳。"
南暮晚拿起那个小瓷瓶，揭开盖子，一股清冽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上一世被送去匈奴军营的途中，她便听那些蛮人说起过西域这类膏药，据说一两价值千金，连宫中妃嫔都难得一见，和玉容膏一般弥足珍贵。
她的手指继续在信笺上移动，读着后面的内容：
"前日朝中事繁，未克亲临问候，心中甚憾……"
南暮晚读着读着，不知为何，心间竟隐隐渗出几分甜丝的感觉来。
信的末尾写道：
"望早日康复。——裴绪手书"
南暮晚将信贴在胸口，仿佛这样能安抚那颗有些紊乱的心。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在南暮晚的书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己经对着空白的信笺发呆了半个时辰，蘸了墨的笔提起又放下，始终不知如何下笔。
"写个回信这么难吗？"乔汐鹤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南暮晚吓了一跳，慌忙用袖子遮住信纸，"你怎么不敲门！"
乔汐鹤笑嘻嘻地在她对面坐下，"我敲了，是你太专注没听见。"她瞥了眼被遮住的信纸，"不就是给裴将军回信嘛，至于这么紧张？"
"你不懂……"南暮晚轻叹一声，"我既不能显得太热切，又不能太过冷淡。毕竟……"
"毕竟你心里喜欢他，对不对？"乔汐鹤一针见血。
南暮晚无奈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毕竟，他们之间没有做任何的承诺啊。
她问他的那个问题，他还没有给她答案。
所以，她不能回应其他的。
最后，她重新提起笔，终于落下了第一行字：
"裴将军台鉴："
写写停停，修修改改，最后，南暮晚用掉了十几张废止，才终于完成这封不过两行的回信。她小心地将信纸折好，装入信封，用火漆封口。
南暮晚拿着信走出房门，也不知道行舟平时都待在哪里，她轻轻一唤，“行舟？”
不一会，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就出现在眼前，对着南暮晚抱拳行礼，"南小姐。"
南暮晚将信递给他，"有劳你转交给将军。"
行舟双手接过，小心地收入怀中，"小姐放心。"他顿了顿，又道，"将军吩咐，若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告知属下。"
南暮晚心中一暖，轻声道，"请转告将军，药膏我收到了，多谢他的心意。我的伤……好多了。"
行舟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属下一定带到。"
待行舟离去，乔汐鹤用手肘碰了碰南暮晚，"所以，你跟裴将军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
准确说起来，她要比裴绪认识她之前更早认识他。
“第一次见面，是在大街上，但真正有交集，是在我从护国寺上香回来的路上，那时恰好遇上滂沱大雨，我的马车陷入了泥坑，是将军路过帮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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