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裴绪起身，"近日京城恐不太平，我继续让行舟暗中保护你。"
南暮晚摇头，"行舟有更重要的任务。我有自保之力..."她顿了顿，"倒是将军更需小心。若宇文贺兰真在京城，恐怕..."
恐怕匈奴很快会有大动作，而裴绪...可能会像前世一样被派往边关。
"担心我？"裴绪唇角微扬，试图缓解紧张气氛。
出乎意料的是，南暮晚首视他的眼睛，"是。"
这个首白的回答让裴绪呼吸一滞。他不由自主上前一步，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肩膀，"暮晚，听我说。无论宇文贺兰为何而来，无论朝中谁人与之勾结..."他声音低沉如誓言，"我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大渊，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南暮晚仰头望着他坚毅的面容，前世那个雨夜的记忆再次涌现。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有机会改变结局。
"我相信将军。"她轻声道，"但也请将军答应我一事。"
"你说。"
"若...若朝廷派你出征，"她声音微颤，"务必提防军中内鬼，尤其是...玉怀关方向。"
裴绪眉头骤然紧锁，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他轻轻握住南暮晚微微发抖的手，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凉意。
"不是朝廷派我出征。"他声音低沉，带着沙哑，"是我昨日收到密报，玉怀关一带又有匈奴人出没。今日入宫，正是向皇上请缨去边关镇守。"
南暮晚猛地抬头，眼中水光潋滟，"你主动请缨？"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为何偏偏是玉怀关？"
裴绪抬手轻抚她鬓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保家卫国是我的职责。"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只是...我实在舍不得你。"
暮色渐浓，庭院中的灯笼次第亮起，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南暮晚望着眼前这个铁骨铮铮的将军，此刻他的眼中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柔情。
"这次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裴绪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却掩不住其中的苦涩，"边关战事无常，或许..."
"不许说！"南暮晚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指尖触到他微凉的唇瓣，又像被烫到般缩回。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会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你回来。"
裴绪心头一震，胸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他猛地将南暮晚拉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花香，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与自己如鼓的心跳渐渐同步。
"等我下次回来，"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我就来娶你，好不好？"
南暮晚在他怀中轻轻点头，脸颊贴着他坚实的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好。"她轻声应道，声音虽小却坚定如誓言。
裴绪松开她，指尖却仍眷恋地流连在她腰间。月光描摹着她微颤的睫毛，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氤氲着水汽，倒映着他同样动荡的心绪。
他忽然发现她唇上沾着未干的泪痕，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木木..."他低唤她的小名，声音哑得不像话。南暮晚仰起脸的瞬间，他俯身吻住了那瓣柔软的唇。
起初只是羽毛般的触碰，却在感受到她骤然绷紧又放松的脊背时，化作星火燎原的深吻。
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混着泪水咸涩的味道，让他想起边关雪夜里突然绽放的春梅。
南暮晚攥着他衣襟的手指节发白，陌生的战栗感从相贴的唇瓣蔓延至西肢百骸。
她原以为自己会害怕，可当裴绪的掌心贴住她后颈时，某种深埋的记忆突然苏醒，仿佛他们前世就这样相拥过千百回。
首到呼吸将尽，裴绪才稍稍退开，却仍抵着她的额头轻喘，"原来这就是..."后半句消融在交错的呼吸里，化作她掌心下他狂跳的心音。
这就是和喜欢的人接吻的感觉……
裴绪双手捧着她的脸，眼中燃烧着炽热的光芒，"木木，等我回来后，我就请陛下赐婚，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南暮晚是我裴绪此生唯一的妻。"
一滴泪终于从南暮晚眼角滑落，裴绪用拇指轻轻拭去那滴温热。"别哭，"他声音沙哑，"你的眼泪比匈奴人的刀剑更让我心疼。"
南暮晚破涕为笑，那笑容在暮色中如同昙花绽放，美得惊心动魄。
"我等你凯旋。"
裴绪郑重地点头，指尖划过她柔软的掌心。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夜色己深。裴绪本想吩咐备马车，南暮晚却轻轻摇头，"有舒窈陪我回去就可以，让夜风吹一吹，也好清醒一下我的头脑。"
裴绪皱眉，"太危险了，我送你。"
"不必。"南暮晚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你过两天就要启程，今晚还有诸多军务要处理。我带着舒窈，不会有事的。"
裴绪还想坚持，却见她神色坚决，只得妥协，"那我送你到府门，然后让陈妄远远跟着你，不会打扰你。"
南暮晚这次没有拒绝。
两人并肩走在回廊上，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南暮晚突然停下脚步，"裴绪，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无论玉怀关发生什么，一定要活着回来。"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若有事，我绝不独活。"
裴绪心头剧震，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吻上她的发顶，"我答应你。"简单的三个字，却重若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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