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李公子了。"她面上不显，只是淡淡一笑，"妹妹可要好好保重。"
乔汐鹤适时地出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开席了，诸位请入座吧。"她疑惑地看了眼李匀夫妇，小声问南暮晚，"我没给他们发帖子啊..."
南暮晚讶异，“没邀请还过来，是有点脸皮厚了。”
“谁说不是呢。”
宴席上，南巧仪被安排在女眷最末席，与南暮晚隔了整整三张桌子。但南暮晚仍能感觉到那道如影随形的怨毒目光。宴席散时，南巧仪抬头，与南暮晚西目相对。
那一瞬间，南暮晚看清了她眼中燃烧的疯狂。
"姐姐..."南巧仪被李匀拖着往外走，却回头对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这句话轻如蚊蚋，却让南暮晚后背一凉。
回府的马车上，舒窈忍不住道，"小姐，二小姐那样子好吓人。"
南暮晚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眉头紧锁。
看来南巧仪就算嫁给李匀，也还是不会安分，她有必要想办法让她永远开不了口了。
……
马车刚驶离镇北侯府不远，李匀就一巴掌甩在南巧仪脸上。
"贱人！摆这副丧气脸给谁看？"他揪住南巧仪的头发，将她重重撞向车壁，"老子带你来这种场合，你连笑都不会笑一下？"
南巧仪的额角立刻肿起一个大包，一缕鲜血顺着太阳穴流下。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车厢里弥漫着李匀身上的酒气，混合着皮革与血腥味，令人作呕。
"说话啊！哑巴了？"李匀又是一脚踹在她小腿上，骨头发出可怕的脆响。
南巧仪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蜷缩在马车角落。
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她看见李匀那张扭曲的脸，凹陷的眼窝里嵌着两颗浑浊的眼珠，黄褐色的牙齿间喷出唾沫星子。
这个恶魔每晚都用各种花样折磨她，而今天在宴会上强装出的儒雅模样，此刻早己撕得粉碎。
"夫君，夫君息怒..."南巧仪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妾身...妾身只是身子不适..."
"不适？"李匀狞笑着扯开她的衣领，"我看你是看见你那好姐姐，心里长草了吧？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嫡女，长宁郡主的女儿，过得比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你个小贱蹄子，嫁给我，委屈了？
呵呵，我劝你啊，早点死了这条心，进了我李家的门，你这辈子只能为我暖床！"
马车一个颠簸，南巧仪摔倒在踏板上。
这句话像尖刀般扎进南巧仪心里。凭什么？凭什么南暮晚就能做高高在上的嫡女，被众人追捧，连裴绪那样的男人都对她死心塌地？
而自己却要在这个变态手里生不如死？
李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怒火更盛，"还看？是不是又想什么歪心思？"他一把掐住南巧仪的脖子，"别忘了，你现在是李家的人！老子让你活你才能活！"
南巧仪呼吸困难，眼前发黑，却反常地笑了起来。
这笑容扭曲可怖，让李匀一时怔住，松开了手。
"你笑什么？"他警惕地问。
南巧仪剧烈咳嗽着，擦去嘴角的血沫，"妾身笑...笑自己命苦..."她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怨毒，"若是三殿下还在..."
"闭嘴！"李匀一个激灵，慌忙掀开车帘查看外面，确认无人听见才压低声音骂道，"你想死别拖累我！那个谋逆的乱臣贼子也敢提？"
南巧仪不再言语，但心中的恨意如野草疯长。
是啊，三殿下死了，被皇帝处死的。而这一切，听说还跟南暮晚有关！
她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马车经过醉仙楼，楼内传出阵阵欢声笑语。南巧仪记得这里，从前她还是南府二小姐时，也常来此处饮宴。如今却像条丧家之犬般蜷缩在马车里，浑身是伤。
"今日白跑一趟。"李匀灌了口酒，恶狠狠地瞪着南巧仪，"镇北侯根本看不上我送的礼！"
本来今天是没人邀请他，他过来也是为了结交一些权贵，没想到结交不到就算了，这个臭婆还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不晓得赶紧给他顺顺气，还一副怨妇样子。
李匀满腔怒火，等马车终于停在李府偏门后，他粗暴地拖着她下车，对迎上来的管家吩咐，"把夫人关进柴房，三天不许给饭吃！"
南巧仪被拖走时，最后看了一眼西沉的落日。那血一般的颜色映在她眼底，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了血的味道。
柴房的门重重关上，黑暗吞噬了南巧仪瘦弱的身影。
她就算死，也要拉上南暮晚！
——
"快进来！"乔汐鹤一把将南暮晚拽进闺房，转身就把门闩上了。她两颊绯红，不知是酒意还是兴奋，发间金铃随着急促的动作叮当作响。
南暮晚还未来得及打量房间，就被乔汐鹤按坐在绣墩上，"你先坐着，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只见乔汐鹤蹲下身，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檀木箱子。箱子上挂着一把精致的小铜锁，她熟练地从腰间荷包里摸出钥匙，咔嚓一声打开了锁。
"你看！"乔汐鹤掀开箱盖，里面竟整齐排列着十余把寒光闪闪的短刀。有镶宝石的波斯弯刀，有刻着繁复花纹的大食匕首，还有一把小巧的银刀，刀柄上缠绕着红线。
南暮晚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收藏这些做什么？"
乔汐鹤得意地拿起那把银刀，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刀花，"好玩啊！比绣花有意思多了。"她突然压低声音，"这把是我从哥那儿偷来的，削铁如泥。"
南暮晚无奈地摇头，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刀具确实精美。
她小心地拿起一把镶嵌绿松石的短刀，刀身轻薄如纸，在烛光下泛着幽幽蓝光。
"这是西域贡品，父亲去年送我的生辰礼。"乔汐鹤凑过来，身上淡淡的玫瑰露香气混着酒香，"比那些钗环首饰强多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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