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理沙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从嘴里呕出去了。剧烈的生理反应让她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泪水模糊了一切。
在朦胧的光晕中,她仿佛看到了一条宽阔得望不到边际、水流死寂得令人心慌的灰暗大河。
河面上弥漫着冰冷的雾气,一条简陋的木船无声地滑行。
船上,一位身材高挑、火红长发扎成双马尾、扛着一柄巨大镰刀、穿着深色和服的女性死神,正用一种活见鬼似的表情,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她。
“诶???不是……”死神那带着独特慵懒腔调的声音,此刻充满了难以置信,“魔理沙?你怎么这就死了?我今天的名单上没你啊?也没听说幻想乡最近有异变能把你给送走啊?”
她困惑地挠了挠头,手指在空中虚点,似乎在翻看一份无形的名单,“这不合流程啊……搞什么鬼?”
魔理沙模糊的意识里,只剩下一个悲愤欲绝的念头:我,堂堂雾雨魔理沙,未来注定要成为大魔法使的闪耀新星,居然……居然被一罐铁皮盒子里装着的臭鱼……给活活臭死了?! 这死法,太丢人了!太憋屈了DA☆ZE!!!
她感觉自己的魔法使尊严,正和灵魂一起,轻飘飘地向着那冰冷的彼岸滑落……
就在魔理沙的意识即将沉入那幽暗河水中时——
“魔理沙!醒醒!别死啊!你死了这烂摊子谁收拾?!快醒过来啊!”
一双强而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开始疯狂地摇晃!
冥河的景象、红发的死神、冰冷的镰刀,瞬间如同被打碎的镜面般片片剥落、消散!
“呕——咳!咳咳咳!”
魔理沙猛地倒抽一大口气,浓烈的恶臭再次灌满胸腔,引发新一轮撕心裂肺的咳嗽和干呕。
涣散的金色瞳孔艰难地重新聚焦,映入眼帘的是蓝川那张写满焦急的脸。
“还活着…暂时…” 蓝川见她睁眼,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丝——刚才他确认了米斯蒂娅还有微弱的脉搏和温热的呼吸,只是被熏晕过去了,这才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抢救这个始作俑者。
魔理沙依旧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剧烈的呕吐感变成了间歇性的、带着浓重哭腔的抽泣,每一次抽泣都牵动着发痛的喉咙和痉挛的胃。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目光投向自己心爱的小屋——那扇被蓝川撞开的门内,翻滚的的浓稠绿雾正如同活物般丝丝缕缕地向外蔓延。
她仿佛能“闻”到,那恐怖的气味己经无孔不入地钻进了每一寸木头、每一页书纸、每一块矿石……她珍藏的魔法研究笔记、费尽心思收集的材料、甚至她那张舒适的小床……全都被那来自异界的腌料彻底腌制入味了!
一想到自己可能再也无法踏进那个充满回忆和宝藏的家,绝望如同冰冷的河水,淹没了她。
“呜…我的店…我的心血…全完了…变成…变成恶臭地狱了…呕…” 她一个低头,赫然发现自己心爱的黑白小裙子和围裙边缘,沾染着几滴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黄褐色不明汁液!
视觉和嗅觉残留的双重暴击! 眼前又是一黑,胃里翻江倒海。
她强忍着天旋地转的恶心感,目光转向蓝川。
蓝川正半跪在米斯蒂娅身边,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夜雀少女扶坐起来,轻轻拍打着她苍白的小脸,低声呼唤:“米斯蒂娅?米斯蒂娅?能听到吗?醒醒……”
看着蓝川专注而担忧的侧脸,再看看那罐还在屋里释放终极恐怖的“食物”,一股强烈的同情心,不合时宜地涌上魔理沙心头。
她用尽残余的力气,声音虚弱,断断续续地对蓝川说:“……呜…蓝川…你…你们外界人…每天…都要吃…吃这种东西的话…呕…那…那也太可怜了DA☆ZE…”
“……”
蓝川拍打米斯蒂娅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中。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看向魔理沙。
那眼神从担忧,到茫然,再到震惊,最后凝聚成一种被终极误解逼到悬崖边的崩溃!
他额角的青筋猛地暴起!
“我们才不每天都吃这玩意儿啊!!!” 一声饱含血泪的怒吼从蓝川喉咙里爆发出来,震得树叶都簌簌作响,“那是北欧的特产!是挑战人类极限的黑暗料理!是只有极少数勇士才敢尝试的生化武器!跟我们的日常饮食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啊喂!!!不要因为这一个鬼东西就觉得我们外界人天天都在吃屎啊混蛋!!!”
吼完这一长串,他自己也弯下腰,咳得撕心裂肺,感觉灵魂都在颤抖
——一半是被臭的,一半是被气的。
或许是蓝川的呼唤,或许是他那惊天动地的怒吼,米斯蒂娅长长的睫毛剧烈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
她的眼神空洞、迷茫,眼前仿佛有无数金色的小星星在旋转跳跃,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剧烈的头痛和恶心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
“…呜…头…好晕…好痛…好…好臭…” 她发出小猫般微弱的呻吟,下意识地想抬起翅膀捂住口鼻,但翅膀只是无力地扑扇了一下,就垂落下去。
看到米斯蒂娅醒来,蓝川和魔理沙都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一个更加冰冷、更加现实、更加恐怖的问题,如同悬挂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瞬间让气氛降到了冰点——那个打开的、万恶之源的鲱鱼罐头,还大喇喇地躺在魔理沙家的地板上,如同一个持续喷发的恶臭火山口!
蓝川的目光艰难地从米斯蒂娅苍白的脸上移开,与魔理沙空洞绝望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重得让人窒息。
那交汇的眼神里,清晰地传递着同一种信息:深入骨髓的恐惧、宁死不屈的抗拒、以及“绝对不要让我去”的求生欲。
蓝川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感觉嘴里全是那股阴魂不散的腥臭味,他用干涩的声音,打破了死寂:“…那个…魔理沙…你家…那个‘东西’…得处理掉…不能…不能让它一首…”
“——!!!”
魔理沙的身体像是被高压电击中般猛地一颤!
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缩起身体,把头摇得几乎要飞出去,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锐变形:“……反正我不去!谁爱去谁去!靠近那东西十步之内…不!五十步!一百步之内!我…我的灵魂都会被熏得首接升天!我会再死一次的!绝对!肯定!百分之一万会死的DA☆ZE!”
她死死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埋进去,仿佛这样就能逃避那个恐怖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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